第二天一早,夏嬷嬷就把凤离从被窝里拖出来,指挥人为她打扮。今天是仁王入府的日子,京城有头有脸的官员都接到了邀请。吴玉清想着凤离是第一次见这种场面,她身边的丫头也没有经验,就让夏嬷嬷来帮忙了。
等到用完早膳,一家人便坐着马车去往仁王府。
仁王府门口马车挤挤挨挨的,南济仁专门安排了人来处理这种情况。
凤清江干脆带着妻子和儿女下了马车,边走边与日常谈得来的同僚聊天。
京城的人都知道凤家找回了丢失十年的女儿,有心思活络的早想搭上这条线,只是凤离平常甚少出门,京城没几个人认识,这次出门她又特意戴了面纱,倒让那些家里有适婚男子的家族更想一睹真容。
王府门口迎接宾客的是南济仁外祖家的几位公子。南济仁外祖父是老定国公萧启,早已不管政事。现定国公萧敬辰膝下两个嫡子,两个庶子,一个嫡女,教养得都算不错,四个儿子均已成亲,都在朝中挂职,只是职位不算高。嫡女比凤离大一岁,已许了人家。
凤清江等人到门口的时候,萧敬辰的长子萧禹就迎上来行礼笑道:“凤将军,许久不见,风采依旧啊。”
凤清江也笑道:“萧大人也是一如既往的潇洒。”他身后的凤明泽拱手行礼:“萧大人安。”
萧禹是大理寺少卿,按理官职比凤明泽低,不过他背后是定国公和皇后,凤明泽还是要尊重一下的。
萧禹回礼:“凤大人不必客气。”他看着凤离,笑道:“这位想必就是凤小姐了。”
凤清江牵着凤离道:“正是小女。今日她是第一次出席这样的场合,还要请几位多多照顾。”
凤离行礼问好:“萧大人好。”
“凤小姐不必多礼。”萧禹也回了礼,道:“先请凤将军几位进王府稍歇。”
凤清江让人把礼物给管家,打了个招呼,带着家人进去了。
一进去就有人上来领路,为了避免混乱,宴席开始之前男宾与女宾是分开的,凤清江和凤明泽去了男宾那边,吴玉清与凤离往女宾待的地方走。
凤离打量着仁王府。这里与安王府的大格局是差不多的,但是布置却天差地别。安王府精致写意,仁王府则大气,凸显了皇家气势,连屋宇都是对称的多。相比较而言,安王府可能更适合居住。
当然,或许她潜意识里是更偏向南谨行的,所以觉得安王府什么都好。其实在别人眼里,仁王府才更像个亲王府邸。
南济仁尚未娶妃,所以今日由皇后代为接待女宾。各府的女眷心里都明白,皇后怕是有意借今日的场面替仁王选妃,所以家有适龄女儿的都卯足了劲要在皇后面前露脸,毕竟仁王是陛下的嫡长子,是最有机会被立为太子的。若能入了皇后的眼,那可就是一步登天了。
吴玉清与凤离进入临济阁的时候,已有许多女眷到了。吴玉清先带着凤离向皇后行礼,又向几位公主行了礼,便坐下了。
皇后笑道:“凤夫人,说起来凤小姐之前救过仁王,本宫早就想见见凤小姐了,直到今日才有机会。”
吴玉清起身行礼道:“皇后言重了。当时是凑巧,犬女其实并未帮到仁王殿下多少,实在不敢居功。”
皇后道:“凤夫人谦虚了。仁王从南方回来之后把事情都跟本宫说了,这救命之恩本宫定是要报答的。”
她一顿,然后对凤离道:“凤小姐,可否上前来让本宫好好看看?”
凤离起身,很自然的走到她面前,行礼道:“皇后娘娘安。”
皇后将手上的镯子褪下,套到她手上,笑道:“是个知礼的好孩子,本宫一看就欢喜。这镯子你且收着,算是本宫的见面礼。”
凤离抿唇,不好拒绝,只得行礼道:“多谢娘娘!”
皇后又让她回了自己的位子。
凤离回去刚坐好,一个声音道:“凤小姐倒是厉害,一来就得了皇后娘娘的赏。只是这谢赏都不摘面纱,未免有些放肆!”
吴玉清低声对凤离道:“这是成国公的大孙女陈若云。”她随即起身,对皇后道:“皇后娘娘恕罪,犬女日前不慎身上起了疹子,一个没注意,脸上落了疤,怕冲撞了皇后、公主和各府夫人小姐,故而不敢摘下面纱。”
皇后惊道:“落了疤?那可不得了。本宫这里有些祛疤的药膏,等下本宫让人送到将军府。”
“多谢皇后娘娘!”
陈若云见皇后丝毫不介意,也没话说了。
凤离安安分分的坐在位子上,一句话不多说。不过她能察觉到南谨思向她这里看了好几眼。
坐了一会儿之后,皇后提议一起看看王府内的布置,众人自然是愿意的。
于是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出了临济阁,由王府内的一个嬷嬷领路,一路介绍。
到了花园,皇后娘娘笑道:“走了这半天也累了,这里风景好,不如在这里歇歇脚,大家也不必拘束,各自去走走看看吧。”
说着她已在亭子礼坐了下来,南谨思道:“母后,儿臣想跟凤小姐去聊聊天。”
皇后点头道:“也好,你们小姑娘在一起更聊得来。去吧。”
南谨思便拉着凤离走了。其余的人本就想巴结皇后,也不走远,就在周边或坐或站,关注着皇后的一举一动。
南谨思带着凤离到了一个人少的地方,掀开她的面纱,看了半晌,方道:“我还以为你是骗人的,原来真的有疤。”
凤离失笑:“公主为何会觉得我骗人?”
南谨思撇撇嘴:“你父母如此看重你,明泽哥哥也宠你,你打个喷嚏他们都要紧张半天,若你真的毁了脸,他们不得伤心死!可我看你母亲毫无异常,就以为是假的。”
凤离重新戴好面纱,道:“公主倒是了解我家人。”
“那是,我皇兄······”南谨思住了口,转而道:“今日母后对你亲厚,你不会有什么想法吧?”她怕凤离因皇后的亲近而对南济仁起了心思,那南谨行可怎么办?
凤离不知她的想法,只笑道:“皇后对我好是看在我父亲的面子上,我并未有什么想法。”
南谨思点头:“那就好。”
她吁了口气,凤离却不免多想,难道她是不想自己跟南济仁和南谨行多接触,所以才来敲打自己的?她迟疑了一下,道:“公主不必担忧,臣女并没有攀龙附凤的心思。”
南谨思愣了一下,反应过来,笑道:“我没有担忧,你也不要多想。我的意思是······”她一时不知该怎么说,最后摆摆手道:“算了,反正你只要知道我这话没有别的意思就行了。”
凤离点头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