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南谨行入府这天,凤清江和吴玉清都没有去。凤明泽和凤离早早的出了门。
两人到安王府的时候,已是巳时末,门口除了几个洒扫的下人,再没有旁人。一开始凤离以为是自己来太早了,在被管家领进府中时才知道今天南谨行果真没有大办。
南谨行一早就进了宫,先去皇帝那里领了训,又到皇后这边请了安,再带着南谨思一同回安王府。
凤明泽兄妹在守行院坐着,管家陪着聊天。
还好南谨行和南谨思没多久就回来了,一见到他们就忙不迭的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本来算着时间刚好的,没想到出宫的时候耽误了一下,让你们久等了。”
凤明泽知道他向来守时,今天晚了肯定是被缠住了,也不在意,只开玩笑道:“既然让我们两个人等了,那这礼我就不送了。”
南谨行笑道:“本就不用送。你们之前不是给过了嘛。”
几人都彼此熟了,也不客气。南谨思靠着凤离坐下,道:“今天让你们早点过来其实是我的意思。王府里面没有女主人,今天会有几位与我交好的小姐过来,我不想一个人接待,就想请你帮我。”
凤离忙道:“三公主,这种事我也做不来,到时候怕出岔子,还是算了吧。”
“不用做什么的,就跟我一起陪她们聊聊天,正好也让你认识认识,以后在京城你也多几个朋友。”
凤离推脱不了,只得应了。
正说着,管家已领了几个人过来,向南谨行和南谨行行礼之后,一人笑道:“本以为我们算来得早了,没想到还要更早的。”
南谨行笑道:“明泽又不像你爱睡懒觉。”
凤明泽低声对凤离道:“这是薛老将军的孙子薛绝安。”
薛绝安见凤明泽对身边的小姑娘很是照顾,便猜到了是谁,打量了几眼,道:“这就是你妹妹?看不出你这么糙的人,还有个如此娇滴滴的妹子。”
“我妹妹只是看上去瘦一点,怎么叫娇滴滴呢?”凤明泽不乐意了。
一个女子道:“兄长,你怎么每次见到凤公子就跟人家吵架呀?”
凤离看过去,原来是薛惠英。
又有一人道:“明泽跟绝安是感情深,吵一架更增进感情。”
凤明泽嗤道:“萧元,你不会说话就闭嘴,谁跟他感情深了。”
萧元是定国公的次子。
凤离看他们这说话的方式,想来是相识已久,感情很好,所以才无所顾忌。
几人分别坐下,位子也换了一下,男子们坐左边,小姐们坐右边。
南谨思把几位小姐一一介绍了一遍,除了凤离已经认识的薛惠英,圆圆脸的是大理寺卿的二女儿王雅,一身书卷气的是帝师林墨唯一的孙女林霖,还有汝阳侯世子的女儿李玉雪,丞相的大孙女惠敏琪,户部侍郎的女儿赵曼枝。
这些都是日常与南谨思比较合得来的,性格不扭捏,也让凤离觉得不那么尴尬。
薛惠英看着凤离,道:“凤小姐,马上天气转暖了,若是愿意,我们可以约个时间一起去踏青。”
凤离停了一瞬,道:“那自然是好的。只是近来我都在学及笄之礼,若要踏青,恐怕要等四月下旬了。”
王雅笑道:“这么说凤小姐是四月及笄了?那我们可得去添个彩才是。”
李玉雪则道:“我6月份也要及笄了,一看到那些礼节我就头疼,真希望那天能跳过去。”
凤离忍不住笑道:“我也是,最近头都大了一圈呢!”
几人都笑了起来,无形间拉近了距离。王雅道:“咱们也别小姐来小姐去了,听着怪生分的,以后咱们就姐妹相称如何?”
除了凤离,其余的人私底下其实都是姐妹相称的,王雅这么说是顾及凤离的心思,不想她觉得自己被排斥。
凤离还未说话,赵曼枝已接话道:“这个好。咱们先各自报下生辰年月,也好排个序。”
于是几个女孩子叽叽喳喳的排了序。她们本不敢把南谨思算进来,但南谨思坚持要排,她们也只好从命。排下来的结果是赵曼枝老大,南谨思老二,惠敏琪第三,林霖第四,薛惠英第五,王雅第六,凤离第七,李玉雪小八。
八人又起身重新见了礼,一时间欢声笑语,引得公子们都看了过来。南谨行笑着问道:“你们在说什么呢?这么热闹!”
南谨思回道:“我们打算义结金兰呢!”
“义结金兰?”薛绝安摇头道:“你们女孩子的友谊可真是奇怪,这么一会儿就是姐妹了。”
薛惠英道:“怎么?就许你们男子有结拜兄弟,不许我们有异性姐妹呀?”
凤明泽则道:“义结金兰是好事呀,正好凤离在京城不会孤单。”
刘穆叹道:“明泽呀,你心里除了你妹妹,就没有别的了吗?”
刘穆就是那天在仁王府跟凤离开玩笑的人,他是刑部尚书的侄子,能力出众,自进了刑部,破了好几桩大案,甚得他人信服,所以一开始还有人说他是靠关系才进去的,后来再有人说这话都会被驳回去。
凤明泽瞪他一眼:“我妹妹是宝贝,我看得重怎么了?有本事你也找个妹妹宠着呀!”
凤离扶额,哥哥,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幼稚!她忙笑道:“今天跟几位小姐着实是一见如故,我对京城也不熟,以后还要请几位姐妹带我多逛逛呢!不然我怕我出门就会迷路。”
赵曼枝等人皆应道:“那是自然。”
南谨行道:“今日是几位小姐相识的好日子,正好已是午时,不如喝一杯。”他不待别人开口,已吩咐管家去把自己珍藏的几坛酒拿过来,又让厨房去准备下酒菜。
早有人上来在厅内摆好几案,一一摆上水果茶点。不多时,酒菜均已上好。南谨行率先举杯道:“今日入府,感谢大家来为我祝福。这一杯,敬我们的情谊。”说完他一饮而尽。其余人也都饮尽杯中酒。
他开了头,后面的人也不甘示弱,开始轮流敬酒。
女孩子这边也没有拉下,南谨思笑道:“咱们私底下都是姐妹,你们也别叫我公主了,就以排行称呼我吧。”
赵曼枝等人有些犹豫,凤离却已笑着叫道:“是,二姐!”
她既叫出了口,别人也不好矫情,也都以排行各自称呼了起来。李玉雪最为兴奋,她是李家的庶女,虽然没有被亏待,但与姊妹并不亲近,没想到却突然多了好几个姐姐。她一时兴起,道:“各位姐姐,今天小妹高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就为各位姐姐跳支舞吧。”
说完她就拿起一坛酒,走到中央,喝了一口,趁着酒劲跳了起来。
一曲毕,众人皆鼓掌,萧元忍不住赞道:“李小姐这舞醉而不倒,媚而不惑,虽如杨柳却不见柔弱,难得!”
李玉雪的脸红得滴血,也不知道是醉酒还是害羞,匆忙的行了礼回到了位子上。
王雅的哥哥王望笑道:“看样子咱们不该冷落了诸位小姐。不如咱们来个击鼓传花,若是停在谁手里,便说出一句与酒相关的诗词,未说出的罚酒一杯,如何?”
南谨行还没说话,南谨思已开口道:“王公子说得是。不过,我觉得还可以再加一个,既是游戏,便来个胜负,咱们男女各为一队,让人记录喝酒次数,结束时哪边酒喝得多便算输,输方要为赢方做一件事。我算了人数,我们这边八人,你们那边六人,少了两个,那我们也不欺负你们,让最厉害的两位小妹不参加,如何?”
凤离一笑,知道南谨思是担心她不会,这样说既全了她的面子,又借捧她而让对面觉得自己确实占了便宜。若是她们赢了,那对面的公子们可就真脸上无关了。其余人也都知道她的意思,并没有反对。
南谨思这样一说,萧元立刻道:“好。公主既提出了挑战,我们自无不应之理。”
于是下人拿了一个绣球上来,一人在一旁击鼓。南谨行又让人把几案重新摆成了圆形,方便接绣球。为了防止作弊,他让击鼓人背对着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