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离躺在床上,回想着凤明泽说的话,有些睡不着。
原来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南谨行为了这次选妃宴做了这么多,受了这么多委屈,难怪好些天见不到人。
不过今天他这么大度的替自己应了白延礼的邀约,一点也不像他的风格,倒是来接她这一点是他的作风。
本来她是想明天就去灵照寺找灵玄的,不过白延礼要她送行,就只能推迟一天去。这还是她第一次正儿八经的跟南谨行单独出门,也算是两人的第一次约会,路上要带点什么呢?总不能两人干聊天吧?
她正盘算着,窗户那里传来异响。外间守夜的白苏警醒的问了一声:“谁?”
凤离忙从床上爬起来,低声道:“先别声张。”
还没等她走到窗边,就听到熟悉的声音:“本王跟你家小姐说说话,你们且先下去吧。”
白苏看着凤离,见她点头才和白果出去了。
凤离问道:“怎么这么晚了还过来?”
话刚说完就被南谨行一把抱住:“我好想你!”
她心里一跳,闻到了他身上的酒气:“你喝酒了?”
“嗯。跟思思喝了几杯。”南谨行并不瞒她,只是抱着她不撒手。
她挣扎了一下,发觉挣不开,也不做无用功,只道:“那我让人熬醒酒汤给你喝,免得明天头疼。”
他头埋在她脖颈处,低低的笑着:“不用,我没喝多。”
他呼出的热气让凤离的心都跟着痒了起来,明明她没喝酒,却感觉自己也要醉了:“你,你别这样靠着我。”
南谨行见她耳垂都红了,不自禁的咬了一口,轻声道:“阿离,你身上是不是有迷香?不然怎么勾得我就想赖着你呢?”
凤离僵着身子,脸都要着火了,哪顾得上答他的话!说实在的,她从未被人如此撩过,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只是南谨行这直男怎么开窍了?居然学会了撩妹!难不成是找了人取经?又或者,是在别人那里试过了?
她心里的甜蜜顿时被酸涩淹没:“你还对谁说过这样的话做过这样的事?”
南谨行被她酸溜溜的话语逗笑了:“你要不要在京城打听打听我的风评?我知道了,我的阿离吃醋了是不是?”
他亲亲她的脸,轻笑:“只有阿离值得我花心思,也只有你才让我动了心,从前没有人,以后也再不会有别人。”
“你现在说得好听,以后可就难说了。”凤离嘴上这么说,手却悄悄地抱住了他。
他脸上的笑意更深:“我对天发誓估计你也不信,我会让时间来证明的。此生此世,我都只要你一个!”
凤离仰头看他:“那,立字为据?”
“好。你要我怎么写,我就怎么写。不用墨,用血。”他说得郑重。
她拉下脸:“怎么,之前刚答应的不会自残,今天就忘了?”
他忙道:“没有没有,我开玩笑的,你别生气。”
她也不是真的生气,挣开他,为他倒了杯茶,道:“听说茶能解酒,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你先喝口。”
南谨行一口就把茶水喝完了,递给她道:“确实有点口渴。”
凤离又倒了一杯,他喝完之后道:“我就是来看看你,时候不早了,你休息吧,明天我会跟你一起送白延礼。”
“你现在越来越大度了。”凤离调侃了一句。
南谨行默了一下,声音低沉的道:“其实,今天我们也去了玉茗居,就坐在你们旁边。你们说的话我都听到了。”
凤离一怔,就说他怎么突然变了性子,原来竟跟着自己去了。
他怕她生气,忙道:“我一开始不打算去的,是萧元说玉茗居最近进了新茶,约我去喝茶的······”虽然事实如此,但他还是声音越来越低,有些心虚的住了口。
她叹气:“这只是小事,你既跟我坦白了,我便不会生气。不过,若你不愿我与旁人走得太近,我以后会注意的。”
南谨行抓住她的手,道:“我知道你心里有我,我信你。只是今天听到白延礼的话,我又心疼又愧疚又庆幸,恨不得把那些害过你的人都抓起来挫骨扬灰,又庆幸你最终还是回了凤家,来到我的身边。阿离,以前我想保护的人不多,从今往后,你就是我最重要的人,我会护你爱你,直到最后一刻。”
他专注的眼神和认真的语气让凤离鼻子一酸。从前的她曾无数次幻想过有人会这样说给她听,可惜没有,就连白延礼也只是说会照顾她。如今她幻想的那个人就在眼前,还是她名正言顺的未婚夫,让她对未来忽然就多了无数的期待和勇气。
她情不自禁的抱住南谨行,闷闷的道:“我信你!阿行,我答应你,从今往后,我会与你荣辱与共,敬你信你,直到最后一刻!”
她的声音如同拂过花海的风,让南谨行沉醉其中,再说不出半句话。
两人静静相拥,直到白苏轻轻敲了敲门,低声道:“小姐,夜已深,该睡了。”
凤离松开南谨行,道:“你快回去吧。”
南谨行虽然不舍,却也知道自己不能留下来,轻声道:“真希望我们能尽早完婚,这样我们就能天天在一起了。”
“快走吧,要是被我爹跟我哥知道了,你以后就真进不了我家了。”
他刚要走,又掏出个玉镯,道:“差点忘了。之前说要补一件信物给你,今天本是特意送来的,说着话就差点忘了。”他把玉镯给她戴上,端详了一下,满意的道:“刚刚好。”
凤离摸着玉镯,触手微温,知道是上好的玉,笑道:“我会小心保管的,定不会打碎你的心意。”
南谨行摸摸她的头,在她额头亲了一下,转身从窗户跳了出去。
白苏和白果听到动静,这才推门进来,服侍凤离重新睡下。
凤离回想着南谨行的言行,心里甜滋滋的。
想来,这就是恋爱的感觉吧!
第二天,凤清江和凤明泽因知道白延礼要走,都没有出门。凤清江记着白延礼的恩,也着实欣赏这个年轻人,才非要抽点时间来道别。凤明泽本也该先去刑部点卯,但白延礼既提前打了招呼说要走,他也不能随意打发,所以今天他是向刘大人请了半天假的。
凤离吃完早饭就听到有人来报说是白延礼来了,她忙朝前厅走去。
白延礼还带了白延舒一起,几人相互见了礼。白延舒拉着凤离的手细细端详,笑道:“常听我哥说到那个小姑娘,没想到是凤家女儿,还成了安王妃。”
凤离道:“当年多亏白大哥救我,否则我也等不到与家人团聚这天。”
“世事皆有定数。你前些年吃了苦,如今是苦尽甘来,日后定是要享福的。”
白延舒这几句话说到了凤清江和吴玉清的心坎里,两人对着白延舒便更加和悦。
正说着,南谨行走了进来,笑道:“看来本王还来晚了些。”
厅里的人忙向他行礼。
他摆手:“都起来吧。”然后站到了凤离身边。
凤清江又与白延礼客套了几句,让凤明泽代为送白延礼出城,便去军营了。吴玉清也笑着祝白延礼一路顺风,便进后院去了。
两位长辈一走,厅里气氛明显松泛了些。白延礼笑道:“今日虽是道别,但平阳郡城与弘梁城离得不远,白某改日定请安王殿下、凤公子和小离到平阳郡游玩。”
凤明泽道:“若是白公子邀约,我和离儿必是要去的。”
凤离示意白蜜和白苏把礼物送上,道:“白大哥,白小姐,承蒙照顾,我也不知道该怎么答谢,就备了一份薄礼,还望不要嫌弃。”
白延礼命身后的小厮接过,道:“你跟我不必如此客气。今年你及笄我也不知道,没能给你送礼,改日给你补上。”
凤离忙道谢。
南谨行道:“时辰不早了,白公子也该动身了。”
凤离和凤明泽:“······”这么明目张胆的赶人吗?
白延礼倒不介意,点头道:“安王殿下说得是。”
他站起身,凤明泽也站了起来,道:“我跟小离送送你们吧。”
“好。”白延礼并不推辞。
几人一起向门口走去。白延礼跟白延舒一辆马车,凤明泽跟凤离和南谨行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