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矛张的马嘶吼一声,倒下了。
他侧身一个翻滚,像一只猴子一样在城下的树之间绕来绕去,躲避着白衣军的箭矢攻击。
城上的人纷纷拉弓,射向郭斧头的人,几个土匪应声倒地。
郭斧头的人马也不甘示弱,纷纷拉弓抽弩向城上射击,一支支弩箭穿过树枝,暂时压过了城上的攻势,让白衣军这边也出现了伤亡。
刘同禧一面猫腰躲着对面的箭雨,一面大声喊着分散,分散,城上的弓箭又开始发声了。
城墙下面的郭斧头躲在一棵树后面,看着来不及寻找掩体的匪徒被射死,直骂娘。
“娘的,敢有人压着老子打,给我上云梯!”
三架竹子做成的云梯从匪军后方接力传来,飞镖李几个匪徒带上了钢盔,呐喊着把云梯推向城墙。
城上有人认出来了飞镖李,又喊着:“飞镖李,我看见飞镖李啦,他娘的打死你。”
有人说哪儿呢哪儿呢,有人说看见啦看见啦,有的人拉住了弓便射向他。
飞镖李发觉弓箭一齐对准了他,让一旁的两个匪徒撑住盾牌,自己从兜里掏出两个四刃飞镖,往城上扔去,一下子便把两个士兵的脖子割断,喷出的鲜血染红了其他人的白衣。
“妈呀,这血流的太吓人了。”一个小兵哆哆嗦嗦地靠在城垛下,再探出头来的时候飞镖直接削掉了他的半个脑袋。
几个白衣卫士的惨死让一些人萎缩和胆寒,但也令一些人愤怒。
比如刘同庆。
他从腰间抽出那柄模样精致的刀,狂吼着砍向即将搭上来的云梯。
三下五除二把那梯子连同上面的匪徒砍成两截。
这时另外两架云梯已经搭上了城墙,上面各下来两个匪兵。
有两个扑向方才频频用弩箭射击的严森,挥舞着手中的刀剑,严森一手护住女儿,另一手把弩上膛,一下发出两条锐利的箭,把那两个匪徒的脸打烂。
一旁的顾潜也抽出刀,啪啪两下把一架云梯砍烂。
秦飞站的位置比较靠左,因此独自面上了四个匪徒。
他从体内抽出那把黄铜色的月牙弯刀来,身形一闪那四人便人头落地。
王七则只是笑,倚着那把刀转圈圈躲避着匪徒的刀,全然一副看戏的模样,直到刘同禧大喊:“推梯子!推梯子!”
那一众只顾砍人或者躲避的白衣军才醒悟过来,一帮人围上去试图推开最后一架云梯。
蛇矛张恰巧在这架云梯上面。
其间有一个小伙子看见了蛇矛张,显出格外迅猛的姿态,他猛地扑向他,死死咬住蛇矛张的脸,说着:“你杀我娘,杀我爹,你他娘的也别想活。”
随着两腿一蹬,连着蛇矛张和云梯一起掉下城墙。
他掉在地上后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把嘴里那块儿肉嚼吧嚼吧咽了,随后掏出刀来,准备结果身下这个脸上少了块儿肉的畜生。
但好几支箭矢一同刺进了他的身体。
他吐出一口鲜血,睁着眼睛倒了。
蛇矛张捂着脸哭喊道:“狗娘养的,真他娘的疼,我脸是不是没啦。”
不等他说完,城上又一齐向他射击,他便像一只进了开水的兔子,跳起脚来跑了。
城下的郭斧头恼羞成怒,抽出两柄利斧拦住了蛇矛张。
“你他娘的想跑,你的矛呢,矛呢!”
蛇矛张这时知道捂着脸了,他明白郭斧头是要自己硬着头皮上,便抽出背后的八尺长矛来,点头哈腰地说:“郭爷,矛在这儿呢,矛在这儿呢…”
他提着矛屁颠屁颠地跑回战场,召集了另一批匪徒再次搭云梯。
这次他们的准备更充分了,除了搭云梯,他们还有另一个目的:破城墙。
以飞镖李为首的一批弓箭手拉满了弓,给蛇矛张他们打掩护。
纵使已经损失了上百号人,白衣军只只死了二十人不到,郭斧头的人马在人数上依然对白衣军有着压倒性的优势。
顾潜看到城下的人纷纷举起盾牌,抵挡着城上射来的箭矢,向这里冲来,便明白他们是准备再搭云梯。
他还看见了匪军中央的巨大破城槌,这城墙没有城门,看样子他们想要自己撞出一个来,顾潜想。
刘同禧当然也注意到这一点,命令士兵们停止射击,拿了千斤重的巨石往下扔。
这一招果然奏效,盾牌又挡不住石头,匪徒们纷纷被压在巨石下,血肉模糊。
他们的攻势减缓了,但蛇矛张却骑着马,举着矛带头冲锋。
眼下后面的郭斧头已经急了,要是有半点退意,就得被削成三段。
他还想留个全尸。
刘同禧同时让一批人下城墙去,守在后面,一旦匪徒破城而入,可以直接与他们厮杀。
顾潜看见了为首的蛇矛张,以及他手中的长矛。
那是一柄淡铜色的矛,作工极精美,一条细长的蛇盘绕在上面,矛尖从一只张着嘴的蟒蛇口中生出,仿佛是它的舌头。
看来想挡住他们,得下去会会这使矛的,顾潜想,他的手摸向了腰间的钢刀,准备一跃而下。
没想到身边的王七居然抢先一步,带着长刀纵身跃下城墙,发出“轰”地一声巨响,震起层层土灰。
蛇矛张勒住马,把手中矛一抖,眯起眼睛看向那烟雾。
代土雾散去,一个肩上扛刀,嘴角轻轻撇着,衣衫破败的刀客走出。
那人缓缓开口:“兄弟,你有几品实力?境界有么?”
蛇矛张答道:“从二品,动灵境!”
顾潜在城上听着,心里想着:嗬,原来江湖上的实力之分不光有境界之分,还有品级,不知我这固灵境中期,能不能入四品?
王七轻轻嗤笑一声:“嗯,可以打一打,算解解闷儿。”
一旁匪徒都傻了眼了,心里估计都想着,这哥们儿谁呀,一副狂气。
不过更多的可能是为惧,因为王七刚刚跃下城墙的时候气场已经把几个匪徒震得人仰马翻,于是便不敢策马前进,一时间三十步以内剩下王七蛇矛张二人,城墙上下的紧张气氛却不逊于刚才。
王七把刀鞘插进土里,拔出了那七尺长刀,声音沙哑地开口道:“长刀一柄,王七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