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万万不可!我本就是一残废之躯,今后如若小姐不嫌,我王自忠当追随小姐左右,护您周身安危!”
王自忠单臂托起李牧瑶后,这才神色肃然的发出了声,他以前和李自清就曾有过约定,当李牧瑶出现之时,他便会担起护卫之责。
可当今天下却有很少人知道,当年六皇子身边的那个令万人谈之色变的人屠就是如今这家不起眼小店之中的老王头儿。
就算没有当年的那个约定,那他也会尽心尽力的守护在李牧瑶身旁,不为其他,只因她叫——李牧瑶!
“我哪里会嫌弃您呢,以后就由牧瑶来照顾你!”
李牧瑶并没有诧异王自忠为何会突然称呼自己为小姐,她知道这一切都和自己的父母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同时也在心里深深的记住了西疆这两个字,那里,是她以后必须要走一趟的地方。
“咣,咣咣!”
就在王自忠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一阵敲门声却是让他欲要开口的话又咽了下去。他知道,这是宫里来人了!
“忠叔?”
“没事,想来是宫里的人得知你回来了,我去开门!”
王自忠笑着摆了摆手,而后便站起身朝着店门处走了过去。
“王先生,我奉陛下之命前来接小公主进宫!”
林喜右见店门打开后,当即就拱手向着眼前这个独臂男人弯下了腰,长年侍奉在李宗元左右的他又怎会不知眼前这个男人的身份。
西疆人屠之名在二十余年前的西疆战场之上可以说没有那个人不知道,没了牙的老虎还可以对其放下心中的戒备,可面对这个少了一臂的男人,林喜右却是升不起一丝一毫的轻蔑之心。
“林总管倒是来的巧啊”
王自忠随意的瞥了一眼门外的林喜右和其身后的一队黄甲白袍卫后便径直返回了店内,待重新回到座位上后才对着店门外缓缓开口道
“进来吧”
“是我等叨扰王先生了,还请您见谅!”
得到首肯后,林喜右这才迈着轻微的步子,讪笑着走进了店内,而他身后的一队金甲白袍卫却是依旧站立在原地,谁都没有半分不耐烦之色。
无他,一个能让林喜右都如此低声对待的人,他们作为李宗元的亲卫要是这点儿眼力见儿都没有的话,那现在的坟头草指定得两米高了。
待走到李牧瑶身前三米的时候,林喜右便停了下来,而后双膝跪地,俯下身对着李牧瑶才发出了声
“小公主,内臣林喜右前来接您进宫!”
“好,那就有劳林公公了”
李牧瑶先是给坐在一旁的王自忠一个放心的微笑后,这才款款起身向着店门外走了出去
“对了忠叔,还请您帮我照顾一下小舞”
“放心,她在我这儿出不了事儿!”
王自忠笑着摆了摆手便示意李牧瑶放心前去,只要他想,在这帝都城内保一个人还算不得什么难事儿。
经过一个多时辰的轿程,在天微微黑下来的时候,由一众金甲白袍卫的护卫下,李牧瑶也终于是来到了这大明朝政治的旋涡,令无数人都想为之向往的大明皇宫之中。
走下轿子后,一股清冷的凉风便吹在了她的脸上,这也使李牧瑶不自觉的打了个哆嗦。
望着四周那熟悉的建筑,那经常出现在梦中的场景,记忆中的一切都真真切切的出现在了她的眼里,可李牧瑶却是有了种陌生的感觉。
“小公主,陛下此刻就在养生殿等您!”
从轿子侧面走出来的林喜右欠着身子,拱手便向着前面的李牧瑶发声道。
“好,剩下的路我自己走,就不劳烦公公了”
李牧瑶紧了紧衣物后,随即便向着前方的养生殿迈出了步子。
这偌大的皇宫之中,此时却安静的可怕,除了能听见自己的脚步声外,再没有一丝一毫的动静。
可李牧瑶知道现在一定有着很多双眼睛在盯着自己,可能是皇宫一党的人,也有可能是她至今为止都不知道的人。
不管这些人到底想干什么,李牧瑶的步子却始终没有偏差过半分,就这么不急不缓,不着不忙的一路径直走向了养生殿的大门前。
“小公主!”
李牧瑶刚刚走到殿门前,站立在两侧的八名金甲白袍卫便纷纷单膝下跪,手中的长戟更是朝着身后偏移了过去。
而就在李牧瑶走过来的同时,殿门也从里向外缓缓的打开了一条只供一人通行的缝隙。
李牧瑶见此并没有意外,继续迈着步子便走了进去,从她的表情上看出来任何东西。
好像她要去见的不是当今的皇帝陛下,也不是那个记忆中十分模糊的皇爷爷,就好像是一个平常到不能在平常的人,一个和她没有任何关联又时刻都关联在一起的人。
就这么一步,一步的走着,直到穿过一道屏风后,李牧瑶终于见到了,见到了那个万人敬仰的大明皇帝,见到了记忆中那个威严又不失慈祥的皇爷爷。
那个老人就坐在前方的一把藤椅上,两人谁也没有说话,就这么静静的互相看着对方。
量久后,李牧瑶想率先打破这个宁静,可刚要开口的她却不知如何开口,她不知道该怎么称呼眼前这个看起来亲切异常的老人,是该叫皇爷爷,还是皇帝陛下,这个问题一时间竟是难住了眼下欲要开口的李牧瑶。
“过来坐”
李宗元笑着用手指向了旁边的一把藤椅便发出了声。
他看出了李牧瑶的难色,于是率先打破了这个僵局。待李牧瑶坐在藤椅上之后,李宗元顿了顿便又接着缓缓发出了声
“我叫李宗元,是这大明朝的皇帝,也是你父亲李远安的父亲,所以,按辈分来说,你应该唤我一声皇爷爷”
“噗嗤!”
虽说刚才的李牧瑶神情十分的淡然,可她心里却早已经是复杂到了极致。
但如今李宗元的这一番话反倒是让李牧瑶直接笑出了声,眼下的老人让她感觉到了一种浓浓的,来自家的温暖,一种来自同一种血脉上的特殊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