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千户,大多数郎中也从来没见过这种情况,只是有一些年纪稍大的郎中好像听闻过,说这是一种只在雪域高原才会出现的雪盲症,其原因就是因为长时间在这满是积雪的环境下进军,睁眼闭眼都是铺天盖地的一片雪色,从而便导致了雪盲症的发生!”
“因为长时间看见雪?”
戍声低头摩挲着手中的缰绳,口中不断重复着眼下的这句话。
量久后,戍声突然间便抄起腰间的龙雀,一片衣角应声而断
“用布缠在眼睛上试试!”
“是!”
纪南,周二郎等一众百户没有片刻犹豫便调转马头向着自己的百人队走了过去,他们不知道这小小的一块布到底能起到什么作用,但,这是他们千户的命令。
在他们眼里,一加一等于三这个答案只要是戍声说的,那就绝对是正确的,对谁都可以质疑,可唯独对他们的千户,从始至终,他们都是无条件的信任。
把布条缠在眼睛上可以预防雪盲症的这个消息在短短半日之内就传遍了整个大军,就是坐镇中军的苏虎臣此刻也听闻了这个消息。
“这小小的一块粗布条当真管用?”
苏虎臣手中拿着一块在普通不过的粗布条,饶有兴趣的看向了过来传递这个消息的付鹿山。
“管用!我军将士自从用这粗布条缠住双眼后,短短半日就有许多人的情况发生了好转!”付鹿山接话道。
“这小子倒是心思灵巧!”
苏虎臣说话间也把手中的粗布条缠在了自己的双眼之上,而后望了眼前方那此起彼伏的沙丘便又接着道
“最多再有十五日我大军便可抵达那虎啸关前,希望今年能赶回帝都吃顿饺子吧”
“说起帝都,末将活了这大半辈子了还从来没去过呢,今年有机会的话定要携家眷去那帝都城内好好游览一番!”
说到帝都,付鹿山也不禁对几个月后的年关憧憬了起来,好似想到了家中的妻儿,付鹿山的脸上也罕见的露出了一抹充满了幸福的笑意。
“你这个心愿,本帅替你圆了!”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苏虎臣也逐渐发现了付鹿山那表面之下的不一样的一面。原先在他心里,付鹿山不过也就是和绝大多数的军中将领一样,秉持着不犯错就是功的原则,从来都不敢有任何过激之举。
可慢慢的,他发现他错了,付鹿山和那些人不一样,在付鹿山的心里其实一直都存在着年轻时那未能实现的抱负,而心中的那一团锦绣也从来没有因为时间而消散过。
半月后,在一个风雪交加,狂风大作的夜晚,八万辽狼铁骑在没有惊动任何一支黑武敌军的情况下,奔赴了近两千里的沙丘地带,最终抵达了本次行军的终点——艾比湖!
“苏帅,如今我们没有一车一梯之力,要想依靠铁骑攻城,其中难免损失巨大啊!”
付鹿山一路都在纠结这个问题,如今大军已经抵达艾比湖了,他知道,已经没有时间了。
“除此之外,别无办法!”
行军大帐内的苏虎臣微微握紧了拳头,这场仗势必要用无数辽狼将士们的身躯填补进去,才能彻底打开虎啸关的大门。
他也曾想过把攻城器械都拉过来,可在面对近两千里的行军时,很快便让他打消了这个念头。
“付鹿山!左丘陵!方野...”
“末将在!”
被苏虎臣点到名的付鹿山,以及左丘陵等八人当即便齐声呵了出来,他们都是辽狼大军之中为数不多的骑将,也是本次苏虎臣亲自挑选出来的随军将领。
“明日一早,本帅带一万铁骑前去虎啸关前诱敌叫阵,你八人率本部骑军于后方随时做好支援准备!只要那虎啸关的大门一开,就是我辽狼铁骑入关之日!”
苏虎臣好像早都想好了这一仗要如何打一般,待扫视了一眼八人后随即便说了出来。
“苏帅不可!要去也是我去!”
身任骁骑都尉的方野当即就出声否定了苏虎臣这个决策。
在他看来,仅仅率领万骑便去虎啸关前叫阵,那对方守将如果老道一些还好,但万一碰见那个愣头青不按常理出牌,那这其中的风险不言而喻!
“怎么,你有本帅的名字值钱吗?”
苏虎臣淡笑着看向了下方的方野,不禁揶揄出声道。
“我...”
方野被眼下这句话给硬生生噎了回去,他自知自己没有苏虎臣的份量,届时就是他只身前去叫关,那估计也没有什么人理会。
但苏虎臣不一样,身为三十万辽狼大军的主帅,在黑武,想要苏虎臣人头的不计其数。
“行了,就这么定了,本帅出去走走!”
苏虎臣向众人摆了摆便向着帐外走了出去,其实除了以自身为诱饵外,他手中还有一张底牌。
而这张底牌如果出现在黑武人的面前,那将会有无数的黑武人为之疯狂。届时,虎啸关内将会在短时间内变得躁动不堪,同时黑武人也会不顾一切的出关来与之决战。
“苏帅!”
“苏帅!”
戍声正和王胖子几人围坐在篝火旁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眼尖的纪南顿时就察觉到了苏虎臣的存在,连带着几人也纷纷站了起来同时向刚走来的苏虎臣抱拳呵了出来。
“没事儿,你们继续,许戍声你随本帅过来!”
苏虎臣笑着摆了摆手,对几人中的戍声说完后便负手向着前方走了出去。
“是!”
有些不明所以的戍声朝着几人点了点头后,便跟着苏虎臣的步伐一路向着前面走去。
一路上谁也没有出声,戍声只是默默的跟在苏虎臣的后面,直到走到了一处沙丘之上,前面的苏虎臣才停了下来,而后神情有些凝重的转身看向了身后的戍声
“明日,我军就要前去攻打虎啸关了”
“是!我龙荒全军早已经准备好了,明日我龙荒愿当前锋,为大军博得头彩!”
闻言,戍声当即就抱拳呵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