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军听令!随我冲杀!”
见第二梯队已经冲杀上前,纪南放声便喊了出来,随即拔出了战刀,紧跟在第二梯队的后面便狂奔了出去。
“杀啊!杀!”
第三梯队的龙荒铁骑应声便拔出了腰间的千炼刀,跟随着纪南的步伐浩浩荡荡的冲杀进了敌营内部。
“千户!你中箭了!”
在撤出敌营后,武安透着月色才看见了戍声的左臂膀上插了一根羽箭,随即他便皱起了眉头。
“组织你部铁骑,迅速协同刘三刀部歼灭敌前军阵形!”
在武安的话音还没彻底落下,戍声当即就用吼声覆盖了前者的声音,同时拔出腰间的龙雀一刀便截断了留在左臂膀上的羽箭。
“第一梯队!拔刀!”
武安彻底恼了,他没想到才刚去和敌军打了个照面,自家千户的身上便挂彩了。
一时间,他的吼声如同那山中猛兽一般便传向了四周的第一梯队所有将士耳中。
“刺啦!”
周围第一梯队的龙荒铁骑在刹那间便拔出了腰间的千炼刀,他们没有一个人出声,只有战刀出鞘的刺耳声。
“随我冲杀!”
武安在察觉到刘三刀部马上便要截断敌军阵形的时候,不由分说的便和戍声一同冲杀了出去。
“杀!杀! 杀!”
身后的一众铁骑在这一刻才彻底的发出了他们的声音,全军以雷霆之势便向着前方的敌军冲杀而至。
在月色的余光之下,龙荒三千铁骑彻底成为了手持屠刀的刽子手,黑甲战马的铁蹄之下,皆是残肢断臂。
在两万余敌军的阵形里,他们肆无忌惮的挥舞着手中的千炼刀,黑甲战马那强大的冲击力让他们自开战以来都保持着骑军中最迅猛的速度。
这天底下没有什么人能阻挡黑甲战马的冲锋,就是眼下那组成盾阵,欲想拦截的莫卧儿大军也同样不行。
“啊!!我的腿!我的腿!”
“他,他们不是人,他们是魔鬼,是来自地狱的魔鬼!”
在龙荒三千骑彻底杀进了战场时,莫卧儿的大军之中一时间哀嚎声不绝于耳。
他们透过那身后的熊熊烈火,看到了身边那一队队全身黑甲的铁骑,看到了那一个个如同修罗般的面孔。
他们不是人,他们是魔鬼!这是眼下莫卧儿大军之中每一个人的心声。
“左护三营呢!为何还没有到!”
安可拉的眼睛已经快要冒出火了,他在刚才就命传令兵前去集结各部人马,可如今他麾下最精锐的三个营竟然到现在都没有赶过来。
“将军!左护三营在刚刚集结的时候就被敌方的弩箭射杀惨重,如今正在我军后方同刚才冲过去的那队骑兵周旋!”
“传我将令!命盾阵立刻变阵于我军左右两翼,且于盾牌之上浇上火油,以火盾向敌骑夹击!”
安可拉在脑子里飞速的转动着,随之便放声向着周围的传令兵大声呵了出来。
他知道左护三营已经指望不上了,只有尽快平定眼下的战局,才能向后方回援。
夜色下的战场上已经彻底被火海所覆盖,马惧火这是每个军伍都知道的常识。
而要想办法对付眼下这支不知名的铁骑,只有火战,才能取得一线生机。
哪怕有无数的莫卧儿士卒因为己方的火盾战术从而丧生,安可拉也要将眼下的的局面控制住。
他把守的是一百多万大军的口粮,是这场战争里绝不可或缺的重要物资,为此,哪怕他两万大军无一人生还那也死得其所。
“千户!敌军发起火攻了!”
刘三刀此时也从后面赶了过来,他看见周围的黑甲战马在遇到敌方的火盾后便惧怕不已,完全没有了刚开始的冲锋之势,脸色焦急的他转身就对着前方的戍声喊了出来。
“扯下内衬布条,缠在战马的眼睛上!”
戍声见状也随即对着周围的龙荒铁骑吼道,眼下只有这一个办法能破了那火盾战阵,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在戍声的命令下,武安,刘三刀两部铁骑纷纷按照此法缠住了战马的双眼。
而被挡住了视线的黑甲战马一改之前的惧怕之色,四只强健有力的铁蹄再一次的狂奔了起来。
在那无数双惊恐,诧异的目光下,黑甲战马纵身便跃过了前方的火盾战阵,这场战争的决定权也再一次被龙荒铁骑所掌控。
仅仅不到半个时辰,在龙荒两大梯队的冲锋之下,敌前军阵形便已经被冲撞的七零八落,只剩三五千残兵还在战场之上苟延残喘。
不过从他们那惊恐的神色中不难看出,眼下他们已然没有了战斗力可言。保命这两个大字占据了他们脑海中的全部。
“命!第一,第二梯队火速奔袭至后军,驰援纪南所部!”
戍声粗略的张望了一眼四周的情况后,顿时就朝着他身边的信骑喊了出来。
眼下这三五千残兵已经不足为惧,而歼灭其后方大军才是重中之重。
在戍声的命令下,两大梯队的龙荒铁骑没有一个人恋战。
哪怕是下一刀便能再砍掉一个脑袋,可他们毫无疑问的全都收回了千炼刀,策马向着后军纪南的第三梯队狂奔了过去。
看着那令行禁止,纪律严明的上千铁骑以雷霆之势便纷纷向后方冲杀而去,安可拉的眼睛里已然是没有了起初的愤怒。
不论是谁在面对这样一支铁骑时,都会把愤怒抛之脑后,随之而来的便是绝望,深深的绝望。
安可拉自问,他在莫卧儿那成千上万名的将领当中也是处于上流水准,要不然也不可能派他来把守后备粮仓。
可他现在全身上下充满了一股深深的无力感,这样的铁骑他这辈子都没见过,仅仅以数千人便能击溃他两万大军。
这样的战果让他沉默了,从那上千铁骑冲杀至后方开始,他便明白,这场战争已经结束了。
此时的安可拉瘫坐在一匹黑甲战马的尸体旁,看着那全身被上千精铁甲片所包裹的战马,他笑了,无比苦涩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