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上马道通行无阻,上下城犹如平地。军资战备源源不断,随耗随补。
此外,每面城墙皆建有两处翁城,其内道路弯曲,且大备若干藏兵洞。翁城左右两侧皆修马面,可三面攻于我军。再有,其城内粮草充足,水源丰富,就是全城的人吃喝三年也并无不可”
静,死一般的静,自前者话音落下,全场鸦雀无声。就是平日里号称以攻城略地为拿手好戏的林不晚也没了声音。如此坚城,若想以人力破之,难如登天。
“此城,难破...”良久后,林不晚才缓缓吐出了一口气。神情间更是布满了凝重之色,前所未有的凝重。
“苏帅,眼下雷州左域战事大捷,何不多等月余,让这座天狼王城彻彻底底变为一座孤城,在行进军一事!”云天命面色肃穆,抱拳而喝。
“我们的时间,同样不多了”苏虎臣微微摇头,说话的同时便走向了沙盘之边。
起初就是他在听到天狼王城的城防后也一度进入了纠结当中,攻与不攻更是让他辗转反侧。攻,大局可定,不攻,后患无穷。可他既然来了,便已经做好了准备,任何准备。
“如今天气极寒,那护城河也定然被厚水所冻。可留给我军的时间最多只有三月之期,一旦开春,此次战机必然错过!”北府军主将冉浮生郑重开口,那棱角分明的脸庞看不出半点怯战之意。
“既然本帅来了,那这城,便留不到明年!”苏虎臣双手扶于沙盘之边,一双虎眸中更是充满了坚定。
“来迟了来迟了!苏帅,各位将军见谅,见谅哈!”随着一道不三不四的声音落下,戍声咧着嘴边走边抱拳,脚下步伐不说六亲不认,那也差不了多少。
“见过侯爷!”
“见过侯爷!”
闻声,厅内除苏虎臣,白衣女子外,其下一众各军将领纷纷转身,继而抱拳喝道。
哪怕是同样身赋一等侯爵,位上将军之列的林不晚,云天命等人也没有丝毫犹豫。
在场之人能坐到如今这个位置上,无一不是沾了毛比猴都要精,那二十万先拓之骑已经表明了一切,同样也是一个赤裸裸的引子。至于究竟引到何方,众人深谙不讳。
“不是老苏么,怎么这会儿又变成苏帅了?”瞥了眼走来的戍声,苏虎臣没好气的撇了撇嘴。
他对此早已是见怪不怪,要是前者能准点儿到,那才是这天底下一等一的怪事儿。
“哈哈哈,这,芬,芬姐?!”一句话没说完,戍声便注意到了前者身旁站着的白衣女子。此时的他除了诧异还是诧异,整个人更是全然愣在了原地。
“小侯爷,这军营中士卒点卯不到,该当何罪啊?”刘素芬嘴角带笑,揶揄出声。
“咳咳,这,这又不是点卯....”戍声揣着双手,眼神飘忽不定。
见状,厅内诸多将领顿时就察觉到了不对。别的都先不论,他们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前者这般模样,说句乖巧也不外如是。要不是亲眼看见,在场之人绝不会有一个相信依前者的性子会有如此一面。
“汐儿,不得无礼!”苏虎臣面色一肃,继而侧目于一旁的戍声“先议军事,其余的话待会儿再说”
“是!”戍声当即抱拳,整个人都没了方才那自由散漫的模样。
此时的他就感觉后背长满了刺,咋咋不得劲儿,不过碍于眼下正事,他还是尽量平复了一番心绪。至于刘素芬为何会在这儿,又为何会被苏虎臣唤做她名,只有事后再一一了解。
“对这天狼王城,有何看法啊?”
“除了强攻,别无他法”戍声连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你倒是实诚”闻言,苏虎臣不禁失笑。
“咱们没多少时间了,哪怕牙崩了,这城,也得破,越快越好!”
“侯爷,此城之坚,比之裂天城还要强于数倍。我军若要进军强攻,恐三月之期难破啊”
林不晚脸色难看至极,也可以说自刘素芬将天狼王城的大体城防讲完后,他的脸色就没好看过。
一面城墙便修有两处翁城,且那护城河竟然达到了近八丈之宽,饶是他也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攻城的事儿,你们拿手。本侯能保证的是,这期间绝不会有一个敌军,一粒粮食出现在天狼城方圆百里之地!”
“据本帅所知,你那点儿家底也快抖搂光了吧?”苏虎臣笑问。
“不错,此番一来是立军令状,二来便是得向苏帅在讨要些兵马!”戍声面色一正,果断开口。
连同龙荒在内的二十万先拓之骑如今也不过十三四万,而要想靠眼下这些兵马便保天狼城方圆百里之地的安危显然不够。
“雷州境内,各军之骑,皆归你一体节制!”前者话音刚刚落下,苏虎臣便掏出怀中令牌丢了过去。
“苏帅!”看着手中那沉甸甸的令牌,戍声顿时就皱起了眉头。他猜到苏虎臣早就准备好了,可却不曾想过会这么重。
“揣着!”
“是!”见状,戍声抿了抿嘴,可最终没有再说什么。
他很清楚有了这块令牌,便真正有了拒敌以外的资本。这已经不是几支分军之骑,而是雷州境内所有战军序列的骁骑。
“侯爷冠世之姿,末将定当马首是瞻,唯命是从!”
没有半点犹豫,厅内诸将俯首抱拳,齐声大喝。那块令牌究竟代表着什么没人比他们更清楚,那是相当于大司马的权利,是北境军中除苏虎臣外独一无二的权利。
可饶是如此,若今天接过这块令牌的不是前者,而是这世间任何一个人,哪怕是李姓皇室,那也绝不会像眼下这般无半点非议之声。
只有前者,只有大明许氏,才能让这些平日里目中无人,不可一世的各军主将甘愿俯首。
论资历,在场近三成之将都赋有侯爵在身,其中更是不乏上将之列。可在他们眼里,唯有眼前之人能配此殊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