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头最次都他娘是千户一级的武官,你小子这才二十出头就开始做白日梦了?”
“咱们侯爷不也才二十出头么...”
“侯爷年仅十六便入我辽狼陷阵梯队,一把龙雀刀斩敌近千,你还想跟侯爷比?”老骑卒没好气的瞥了眼前者,说话的同时便用刀背拍在了其铁胄上。
“老大哥,这会儿闲着也是闲着,要不给咱讲讲侯爷的故事?”年轻骑卒憨厚一笑。
“对对对,老大哥你不是一直都在咱辽狼的险阵梯队么!”闻声,不远处的一骑卒也微微抖动缰绳走了过来。
“行,讲讲!”眼见周围过来了好几人,老骑卒也不犹豫,思绪随之便飘到了七八年前。
西面右段战线,第十七屯之所
“来来来,吃点儿!”雪丘之上,龙荒左军一骑卒顺手便将屁股底下那半张刚刚有些热乎气儿的面饼递向了走来的中年骑卒。
“那帮兔崽子应该是消停了,看情况今儿个是不能在来了”董海也不介意,接过饼子就啃了起来。
“娘的,还别说,那帮天狼军的兔崽子是越来越生猛了”附近,另一个龙荒骑有些不忿的开口道。要不是他运气好,估计早上那功夫就真成英烈了。
“董大哥,开春儿之前,我军真能破了那天狼城么?”一个披着残破血甲的龙荒骑开口问道,这一个月以来他没有听到半分后方攻城大军传来的动静,反而辎重车队运来的物资却变得愈发拮据了。
“就是在守个三年又何妨!咱龙荒,何惧!”董海沉声喝道,虽说眼睫毛已经被血水所冻在了一起,可看向前方的神色依旧犀利。
“哈哈哈,不错!别到时候城没破,咱先打到他黑武老家了!”
“活着干,死了算!”
“谁吃饼子!刚捂热乎儿的!”先前开口的龙荒骑笑着便从屁股底下又掏出来两张面饼。
“也不知道上次那个来喂马的小子如何了”啃着那外头热乎儿,里头梆硬的面饼,披着残破血甲的龙荒骑也不禁多了么担忧之色。
“哈哈,那小子就是个饿死鬼托生,等这场仗打完了,我非得去找那小子喝一顿!”
“算我一个,老子喜欢那小子!”
“老马,难不成你他娘还有龙阳之好?”
“滚你娘个蛋!”
“哈哈哈哈!”
风雪中,几人畅怀大笑,每一张脸都布满了灿烂。他们是龙荒,是百战百胜,所向披靡的龙荒。这个世上,没有谁能挡住他们的冲杀,也没有谁,能从他们的面前过去。
相较于别军,他们全都有着一股气,一股舍我其谁,纵死何惧的龙荒气。
西面战线后方,龙荒中军大帐
“将军,摸清楚了!雪狼右军近八万甲士于三门道口一带驻足,不过至今都未曾在正面战场上露过面。其究竟意欲何为,暂不清楚!”宁风面色肃穆,抱拳俯身喝道。
“还真他娘能憋的住”闻言,戍声随之站了起来,大步走向沙盘之边。
“将军,三门道口位于我军西,北面战线之间。此地只有北面战线万余骁骑布防,我西面战线之骑并未于此布防!”周二郎不做犹豫,当即脱口而出。
“飞书沧龙卫大帐,敌八万兵欲从三门道口一带突进!”戍声果断收回目光,继而侧目喝道。
“是!”宁风应声抱拳,随即转身快步迈去大帐。
“娘的,这帮兔崽子还真是狡诈!”王胖子双手叉腰,忿然出声。要不是这消息来的及时,估计还真就让那帮雪狼军钻了空子。
“近八万兵马鬼不知神不觉的都跑到这儿来了,他娘的,等这仗打完了老子非得去木州走一趟!”纪南脸色极其不爽,那一双眸子不说要吃人也差不了多少。
“你俩跟这儿唱戏呢?”戍声抬了抬眼皮。
“这,这不是太气人了嘛...”见状,纪南揣着双手,连忙换上了笑脸。
戍声没好气的瞥了一眼,随之便将目光投向了沙盘之上的天狼王城
“天狼城下,战况如何?”
“回将军,暂时,并无任何进展!”周二郎抱拳喝道,眉宇间更是浮上了一抹凝重。
近八十万大军不分昼夜整整攻了三十天,按理说就是在硬的城也该崩出几道口子了,可那天狼王城却从始至终都没有过被撼动过半分,其城之坚不仅超出了他的想象,更是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
“看来那天狼王城的包子,还真是不好吃啊...”良久后,戍声才将目光缓缓收了回来。哪怕他已经料想到眼下的这座城是块儿真正的硬骨头,可也不曾想到会这么硬。
“将军,近日来天狼军各营游骑屡次攻我西面右段战线,且压根儿就不等后方步卒清理沿途布下的扎马钉,完全就是以命换命的打法!即便我龙荒右军的将士们也没讨到什么便宜!”刘三刀抿了抿嘴,眼底间的凝重也愈发浓烈。
“我左军那边儿也没好的哪去,就说昨儿个那一仗,要不是第十七屯的三千破阵铁骑来的及时,还真就让骁狼骑那帮兔崽子冲过去了!”王胖子接话道。
“将军,眼下先不论战况如何,那后方补给要是在这般拮据,恐我军将士难以在撑下去啊!”武安面色沉重,他十分清楚就如今的局面来看,补给才是最要命的一节。
不说一人每天能多分点儿肉,就是保证每人每天有半袋酒,这个冬天也不至于如此难熬。
“昨日的那批辎重补给,还未到?”戍声皱眉。
“回将军,只有两队辎重按时抵达,其余四条辎重路线皆不见踪影!”
“你亲自跑一趟,再去老苏那儿刮些油水!”
“是!”武安不做犹豫,转身迈出大帐。
“纪南!”戍声负手而立,待略微沉吟了一番后,眼底间已然有了抹杀气。
“末将在!”纪南面色一正,应声喝道。
“将那逾期未至的四线辎重主官给老子砍了!以示军威!”
“是!”喝罢,纪南二话不说,大步迈出帐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