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戍声无奈的抿了抿嘴,转身便走向了前方主座“先说正事儿!”
“是!”闻声,厅内一众龙荒将领纷纷收起了随意之色,继而面色一正,排列成队。
“将军,辽狼,北府,沧龙三军诸事繁忙,将于明日前来述职。我中军六营所造黄册皆已交至录官,此役我军接连于六方原一带鏖战月余,期间又转战于临水湖一带,先后助我大军破城七座。极大程度上消减敌炎边,赤焰二军之兵力,其二军十不存四,皆已达溃军之状!
此外,末将察觉六方原周边一带多为敌辎重所布,恐欲怀不诡,借势东进!”言罢,武安随即退回队列,并无半点多余动作。
“将军!我左军五营所造黄册皆已交至录官,此役我军分兵两路,于三春道,西岭川两地鏖战数月,期间助我大军破城两座。先后同敌离北军,骁狼骑等四支战军交战不下数十次,骁狼骑等三支敌军皆已达溃军之状,再无一战之力!
途中于西岭川一带大破敌离北主力战军,一路追杀近百里,其军十不存一!料想此时,那离北军的战旗已经彻底消失于雷州西境,其下溃军怕早已是滚回家奶孩子去了!”纪南抱拳大喝,说到最后时,嘴角也快要咧到后脑勺儿了。
“老子让你去干啥了?”戍声脸色一黑,继而发问。
“打,打仗啊...”闻言,纪南顿时就收回了笑脸,同时忐忑出声。
“两个月,你就给老子拔了两座城?你他娘是去打仗,还是去追人玩儿了?!”
“末,末将知错!末将改错!”
“知的什么错,来给老子说说!”戍声黑脸问道。
“末将,末将就不应该转过头儿去帮大军拔那两座城!有那功夫儿,末将早就率军将那骁狼骑也打的十不存一!”纪南努了努喉咙,抱拳便喝了出来。索性也不装了,反正死猪不怕开水烫,爱咋滴咋滴。
“滚!”
“是,是!末将,末将给您泡茶去!”纪南很是自觉的便向着一旁摆放茶具的侧桌前快步走了过去。
眼见如此,在场一众龙荒部将全都不自觉的抽搐起了嘴角。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若不想挨板子,那就是憋死也不能笑出来半分。
躲在后头的王胖子更是一个劲儿的捏着大腿,脸色也愈发涨红。
“右军!”没好气的瞥了眼一侧的纪南,戍声扭头便看向了众将之列的刘三刀。
“是!”刘三刀死死抱紧双拳,也不知是因何缘故。待顿了顿后,才再次正色出声
“将军!我右军五营所造黄册皆已交至录官,此役我军主要机动于雁回道至天雷湖一带,期间大小战事近百,于沙城附近破敌南河新军一十二万余。途中转战至天雷湖一带,又破敌黑河骑数万,其部死伤近半。数月来,先后助我大军克城五座,西境左翼之前段防线皆已瘫痪,大军若再次开拔,大可直扑而上,通行无阻!”
“各军属营战功都统计出来了么?”戍声微微颌首。
“回将军!我龙荒军内各项战功皆已造册,就是,就是...”武安抿了抿,话说到一半儿也没有下文。
“就是如何?”
“将军,本次我龙荒三军共计十六营之骑鏖战数月,战后所统战功着实,着实有些多了。尤其是左军的战功,足足装了三大箱子才装完...”武安硬着头皮开口道,别说旁人了,就是他也着实被那一箱箱的战功给整不会了。
瞥了眼还在那儿捣鼓茶具的纪南,戍声当即就来了脾气“装什么装!滚过来!”
“哎,哎!将军!”闻声,纪南连个顿都没打,应声便跑了过去,期间脸上的灿烂更是怎都压不下去。
“还有你!当老子眼瞎么!”
“我,我招谁惹谁了...”随着戍声话音落下,王胖子才不情不愿的从后排走了出来。不过饶是如此,嘴角上的那抹得意也没能遮掩下去。
“从将军府拨十万两银子,给各营将士们都发下去”略微沉吟了片刻后,戍声才看着二人发出了声。
“那,那一个人到手也就几两银子,还不够...”
“嗯?”
“咳咳,没事儿没事儿,谢过将军!”纪南连忙抱拳喝道,心想几两就几两吧,蚊子腿儿在小也是肉不是,再不济也够喝上两顿花酒了。
“龙荒左军序列,免三个月轮值!”戍声黑着脸,不过终究还是松了口。
“哎呀!小爷就知道你仗义!来来来,熊一个!”王胖子顿时就咧开了嘴,说话的功夫便冲张开双臂扑了上去。那银不银子无所谓,要三个月不轮值,他晚上做梦都能笑醒。
“滚滚滚!”戍声一脸嫌弃的便推开了前者,继而起身看向武安
“武安,军功分封一事你多操些心。记住,不可大意!”
“是,末将明白!”武安抱拳大喝,尤其是前者口中不可大意四字,他对此深谙不讳。
都说林子大了什么鸟儿都有,哪怕是龙荒也不能保证就一定是干干净净。当初只是个千人队的时候,龙荒的确上上下下都无可挑剔,可现在不同了,整整十六营之兵,在编十余万龙荒骑,没人能保证这里头就一定不会出问题,不论是谁。
随着今日事罢,不等第二天的太阳升起,龙荒三军的战功便传遍了整个天狼王城,就是深居于天狼府内的莫根也已耳闻。
三军龙荒骑,除却从各大战军序列汲取而来的兵源,其内近三成还都是新卒。可饶是如此,这短短两月之内所创造出的战果也已经超乎了常人的想象。
说是练兵,但究竟是不是练兵已经没人在意了,那一个又一个巨大的,辉煌的战果已经说明了一切。
龙荒,始终是龙荒,哪怕旧人不在,可龙荒的魂却一直都在。那是一种大无畏的魂,一种能让软弱无力的眼神变得刚毅,坚定,一种能让畏缩不前变为不死不休的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