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恨意,哪怕是任何一丝别样的心绪都不敢再有。那般存在对他们而言就是天,高高在上的天,无人敢触其怒,无人敢犯其讳。
玄天城,说大不大,但说小也不算小,至少在这片荒漠深处,玄天城已然称得上第一大城,也是唯一一座真正的城池。
其城内不说数十万,至少也有着十余万的人口常住于此,且城内居民同那些流亡在外的人亦然有着天差地别的地位。
能进城居住者非富即贵,除了玄天境三大势力的帮众亦或者附属势力的成员能有资格进城外,只有银子,足够多的银子,才能堪堪迈入其城。
次日晌午,在经过了整整一夜的休整下,队伍仅仅不到半日便一路疾驰至玄天城下。
随着百人护纛骑的到来,城外顿时便炸开了锅,无数双眼睛纷纷投向了那缓缓驶来的百人护纛队。
“这是铁骑!好像,好像还是大明国的铁骑!”城外摊位前,一精瘦男人在看到前方队伍后,顿时便失声喊了出来。
“大明的铁骑怎会有闲工夫来咱这鸟不拉屎的地方,难不成是为了前段时间那帮莫卧儿人来的?”
“那帮莫卧儿人好像都是从战场上逃下来的,如此说来,倒是对上了!”闻声,一侧的精壮青年也不禁想起了前些日子听到的传言。
“听说那群人里有一女子长的尤为可人,当真是可惜了啊...”闻声,一侧的精壮青年也不禁想起了前些日子听到的传言。
“慎言,慎言!”
护纛百人骑前列,马背之上的戍声顿时就皱起了眉头,同时一个记忆深处的身影也随之从脑海中浮现了上来。
“宁风”
“是!”只此一眼,宁风应声便策马走出了队列,径直迈向方才出声之人。
“大,大人!您这是...”眼见来人,方才开口的精壮青年脸色大变。
“滚过来!”宁风神色一厉,完全不给前者说话的机会。
大喝之际,右手猛然探出,拎着那一百来斤的青年便调转马头,返回前方队列。
“方才就是你说,那帮莫卧儿人里还有一女子?”瞥了眼被重重摔在地上的精壮青年,戍声淡漠开口。
“大人,小人,小人只是听说,听说啊!”
“公子问什么,你便答什么!再敢多嘴一句,老子砸碎你这颗狗脑袋!”不等戍声说话,一旁引路而来的双锤男人二话不说,拎着一对铁锤便朝前者走了过去。
“小人,小人是在血刀门的地盘儿上听说的,并无,并无实据啊!”精壮青年连忙后退,颤抖出声。
“血刀门在那?”戍声皱眉。
“血,血刀门的主堂就在城内东市的万刀街。大人,大人进城随便打问一番便能找到”
“不知大人们远道而来,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啊!”随着城门处一道爽朗的声音落下,一身红袍的中年男人快步走来,脸上六分灿烂,三分惶恐,期间更是还夹杂着一分谨慎之色。
而随着中年男人的到来,城门外也已聚集了不下数百人。可饶是如此,从始至终也没有一个人再发出过声,只有那一双双好奇且闪躲的目光观察着眼下所发生的一切。
“何人?”随意瞥了眼来人,马背之上的戍声淡漠开口。
“回公子的话,小人是血刀门的门主,姓刀名狂。听闻公子下榻贱所,特来相迎!”刀狂抱拳作揖,虽说整个人都看起来别别扭扭,但行的的确是明礼。
“听说,前段时间来了一帮莫卧儿人?”
“不错!那帮逃兵如今已被小人羁押,公子要想拿人的话,随时都可以!”
“其中,可有一名女子?”戍声双眼微眯,说话的同时一双眸子直接便锁死了前者。
“回公子,不曾!”刀狂再次抱拳,面色间更是布满了郑重二字。
“宁风”
“是!”一侧,宁风双目一凝,同时右手猛然发力。随着一记刺啦声响起,腰间战刀带着一抹极其森寒的杀气,顺势斜撩至对方心口处。
“有,有!有!”随着那道刺拉声响起的同时,刀狂没有任何犹豫,当即放声大喊道。
看着那仅仅离自己不过分毫的刀锋,半晌后,僵在原地的刀狂才缓过了神。他敢保证,要是方才晚一息,哪怕是半息,此时的他也已经是个死人了。
“人,在哪儿?”见状,戍声的语气也彻底冷了下去。
“在,在,在...”
“你,真的想死么?”
“公子,那名女子不是你们能招惹起的...”良久后,刀狂才深深叹了口气。
“狂老大,还认得我么?”眼见如此,双锤男人随即迈步上前。
闻声,刀狂这才注意到了前者,随着目光转移到那对铁锤之上时,他顿时便回过了味儿“你是,双锤手白斩?”
原地,拎着双锤的白斩微微颌首,并没有再开口说话,而是再次迈步上前,直至走到刀狂近前才堪堪停了下来,继而俯身对其耳语。
“你,你说什么!?”只此一句,刀狂脸色大变,一双难以置信的眸子当即就看向了不远处的戍声,也可以说是看向了那绣着一圈金线的墨麒麟族徽。
“狂老大,你也是见过世面的人,应该知道这世上还没有谁敢冒这个假吧?”白斩默默出声。
“是,是,是小人不长眼,小人不长眼!”刀狂二话不说就跪了下去,原本红润的脸色也已经惨白如死人。
莫卧儿的那位女子他是惹不起,可眼下的这些个祖宗别说他惹不起,就是背后靠着的那些个国家也同样招惹不起。但凡有一丝一毫的得罪,那究竟会有多少人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他深谙不讳。
马背上,看着两人这番交谈,戍声不说全全了然,但也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带路”
“是,小人这就为公子引路,诸位大人请,请!”闻言,刀狂连忙起身。
此时的他早已将周围那些目光无视了个干干净净,那些以往的架子,威严全都成了狗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