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那卑职先去请示老爷”卫队百户硬着头皮随声退下。
以前倒是有传言说军中一些人能拉开八石弓,可那些人不说见到,就是名字都不甚听闻。他一度以为这不过就是军中士卒的酒后胡言,不成想今日倒是见到真人了了。
中场,木台上
“老爷,声,声公子想要找一把八石弓,可府上兵械库内最硬的弓也只有六石啊”看着前方主位上的身影,卫队百户面色犯难,俯首出声。
闻声,微微愣了片刻的林长寻当即就站起了身
“八石?那小子怎么不将牛吹到天上!”
“父亲,我听说声儿在军中使得一柄纯铁打造的北冥长枪,想来臂力已非常人所能及”一侧,林宛淡笑出声。
“哼!那也没有!”林长寻吹胡子瞪眼。
“父亲,我怎么记得当年陛下好像赏过您一把宝弓,听说当时冉擎苍冉统领都是眼热的很呐”林柔接话道。
“没有!没有!老夫说没有就是没有!”林长寻背着手就要走,同时也不禁悔恨起了方才为何要让那小子下去玩儿玩儿。
“父亲,您二十多年来都不曾照看过声儿,今日初见,您可不能抠门儿!”林柔上前就拽住了前者,要是别人说没有她也就信了,可对于自家父亲她是一万个不信。
“哼!要不是那老匹夫从中作梗,老夫又怎会对此不闻不问!”林长寻不爽开口。
“父亲,声儿不过就是用用,可没说要您老人家的宝贝”林宛笑着便走了上来。
十息,二十息,足足七八十息后,林长寻才看向了一侧的卫队百户“去我屋内,将西墙上的那把弓带来!”
“是!”闻言,卫队百户松了口气的同时连忙转身离去。
待前者走后,林长寻没好气的瞥了眼身后两个女儿后,当即便迈出了步子“走!老夫倒要看看那小子有没有这个本事!”
眼见如此,林柔,林宛两姐妹相视一笑,随着前方身影便走了下去。
也许别人不知,可林柔却对自己的宝贝儿子十分清楚。按照她的猜测,甚至还没到西马场的时候,戍声可能都已经打起了这个未曾谋过面的外公的注意。
而随着这么一耽搁,本该早就开始的第三轮比试也无限期延迟了下去。
不论是林长寻还是几名林家小辈,甚至是周围的诸多府兵都对场中的那个身影产生了极大好奇。
要说随便一个人来便大放狂言自己能开八石弓,那能不能迈入林府内都是两说。但说这话的可不是随便哪个人,而是大明军中的冠世侯,是大明许氏的嫡亲血脉。
对此,众人虽说较为相信,可理智上却还在摇头,没人亲眼看见过有谁能拉开八石弓。
当然,林长寻除外,别的都先不论,单单是从那一双凝重的眸子里便能出来些许端倪。
“老爷!宝弓已取来!”随着不远处一道声音传来,卫队百户策马而来,人未至,声先到。
“吁~”黑鬃大马还未彻底稳住,卫队百户便跳下马背,快步走来。
“试试?”扫了眼前者递来的宝弓,林长寻笑着看向一旁戍声。
见状,戍声也不做犹豫,伸手接过面前这把不知名的宝弓。
其弓身通体由玄铁打造,两端更是由虎首为型,光是打眼一看便煞气逼人,实乃杀人利器,而非锻体摆具。
且看着那根既不似牛筋,也不像虎筋的弓弦就连戍声也不禁微微皱起了眉头。
“此弓名惊禽,拥八石之力,乃当年陛下亲赐于老夫。相传,前朝年间有一黑蛟作乱世间,终被大将穆风所杀。其弓之弦,便是由那黑蛟长筋所制”林长寻摸着胡须,淡淡开口。
“惊禽...”戍声微微感受了一番其弓弦上的力道,随即不做犹豫,右腿跨出的同时,臂膀猛然用力。
自一道古老的吱呀声响起,眼下这把不知多少年都未曾被人用过的惊禽宝弓已然呈现满月弓形,蓄势待发。
“彩!彩!彩!”
一时间,围过来的众人纷纷叫起了好,连同林尘,林礼在内的数名林家小辈也同时露出惊愕之色。
这把弓他们不是不知道,可多年来谁也没有能耐拉满此弓,因此也就不了了之。
看着近前这个拉弓满月的身影,所有人在赞叹的同时也不禁是一阵心惊。当真是生子当如许家郎,麒麟再现上古威。
“上马,看看准头儿!”林长寻努了努嘴,负手喝道。
“那小子便献丑了”戍声淡笑出声,再向前者连同林柔,林宛二人俯身做礼后,随即翻身跨于马背之上。
“声公子,前方左侧便是卑职等布置的骑射场地,其内分别有五个活靶,五个死靶。需在三十息内射完十支羽箭,继而以定结论!”一旁,卫队百户连忙出声解释道。
“了然!”戍声爽朗开口,同时微微抖动缰绳,策马转入内场。
这一刻,西马场之上几乎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了那个马背上的年轻身影。
冠世侯,这三个字太重,也太远,以至于万民众生都不可望其项背。那些震铄古今,不世之功绩,那些近乎不可能发生在这个世间的事迹全都由前方那个不过二十四五的年轻人所一手缔造。
传奇,活着的传奇,从军八九载,胜过万千将。
不可置否的说,前者的传奇的确是站在了巨人的肩膀上,站在了许家两代人开创的盛世局面。可这并不能否认前者的功绩,那些可能的,不可能的,无一不是夜夜趴冰,日日卧雪,历经一次又一次的生死之机所创造。
“计时!锣响!”
“铛!”
随着一声极其清脆的锣声响起,戍声神色一凝,随即张弓搭箭,策马狂奔而出。
这是战场,至少于他而言,每一次露出兵锋之际,战场如影随形。没有犹豫,甚至连瞄都没瞄,仅仅一眼,三发羽箭于瞬息之间先后射杀而出。
狂奔中,看到前方弯道,戍声神色依旧,取出羽箭的同时体态重心随之向右。在那两条如铁钳般的双腿控制下,胯下马匹尖锐嘶鸣,于右方弯道一路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