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在殇阳关听到王胖子遇袭后,他已经是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可如今看着王胖子还活着,这对于戍声来说,已经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随着时间缓慢的流逝,刘三刀和纪南两人也已经把那些战死的龙荒将士裹好后架到了马背上,他们的归宿就是殇阳关后山那片插满了战刀的英雄冢!
而就在这一时间,远在数千里之外的金銮殿之上,一场纷争正在激烈的进行中。
“陛下!臣以为严尚书此番言论颇有不妥之处,那勾越诸岛已经是被我大明占据了其大半的疆土。现在我朝驻守的兵力足以抵御那二十万的黑武大军”
苏郝之弯着有些佝偻的身躯,此时正在大殿台阶之下向李宗元禀明着自己的看法。
而他口中的严尚书正是当朝六部中的兵部尚书——严岳!
“苏太傅,这军中之事就不劳您费心了,您年事已高,平日里还是得多注意身体啊”
严岳没想到自己才刚向陛下谏言请求向勾越诸岛增兵,这苏郝之就跳出来了。
以往严岳还是要忌惮苏郝之几分,可自从上次陛下明里暗里的对苏家打压后,苏郝之如今在朝堂中的地位早已是大不如前了。
“哼!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黑武如今的重心在北疆,你为何如今还要大费周章的向陛下进谏言要向勾越诸岛增兵!我大明国库中的银子难道是大风刮来的嘛”
苏郝之凌厉的双眼死死的盯着严岳,虽说他的身形已经佝偻,可神色却是极其的犀利。顿了顿后又道
“严岳,别以为老夫不知道你打的是什么算盘,如今你儿子在河州郡独领一军的事在场之人谁不知道!”
“陛下!现在勾越那边虽说驻守的兵力暂且足够,但以黑武的狼子野心保不齐以后不会再度率大军挥师南下,臣之谏完全是发自肺腑啊陛下!”
严岳扑腾一下就跪在了大殿上,他是真没想到苏郝之竟然敢在这金銮殿之上如此口无遮拦,一时间竟然有些慌了手脚。
“这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你们这是要把朕夹在中间啊”
李宗元高坐在龙椅之上,望着下方的苏郝之,严岳二人,嘴角上随即也挂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陛下!”
在李宗元的声音刚刚落下,苏郝之当即就跪在了大殿之上,在场的文武百官谁都能听出来皇帝陛下有些不悦了。
这时候所有人都自觉的闭紧了嘴巴,没人敢在这个时候找不痛快。
“好了,这事儿过两天再议吧”
李宗元随意的扫视了一圈下方的百官后,接着目光便锁定在了严岳的身影上
“严岳啊,你作为我朝的兵部尚书,对于各军之中的空缺也要抓把紧啊”
“陛,陛下,臣明白了”
以严岳的敏锐不难听出李宗元这是在点他了,如今他儿子严宽调到河州郡独领一军之事在场的人都知道不假,可却很少有人知道严宽率领的那十万大军里竟没有一个监察使!
这事说大不大,可说小也不小,但别忘了,他如今可是处在兵部尚书的位置上,那么这件事可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好了,今天就到这儿!”
李宗元摆了摆手,站起身后看了眼站在武官集团最前列的许元辰后,随即一人便独步而去。
“严尚书,还是赶紧时间去把你的那些尾巴收拾干净吧,别到头来一场空啊”
众臣见李宗元走后,也都三三两两的向着大殿外走去。苏郝之站起来后看见还在跪着的严岳,不由得出声揶揄道。
“苏太傅,今时可是不同往日了,您还是先把自家的事都处理好再来指教严某吧”
严岳听见苏郝之的声音,这才缓缓的站了起来。
说话的同时便向着大殿外走去,他现在可是没有心情再同眼前这个老匹夫斗嘴了,方才李宗元的声音还在他脑海中一直环绕着。
而此时间两人的对话都被一旁的许元辰悉数收入了耳中。
看着苏郝之离去的背影,许元辰笑着摇了摇头,心里暗暗想道,以前怎么没看出来这老头这么有意思呢...
御花园内的一座石亭下,此刻的李宗元正半躺在竹椅上,而他的身前也已经煮好了茶,悠哉看着亭外的风景,倒是别有一番滋味。
“陛下,你这速度可是够快的啊”
看着惬意十分的李宗元,许元辰这时也走了过来,说话间便一屁股坐在了旁边的另一个竹椅上,开始自顾自的给自己倒起了茶。
“给朕也续上”
“这茶是不错,尤其是这当中的土腥味儿,过瘾!”
许元辰把两个杯子都倒满后,微微的品了一小口,这才感慨的出声道。
这茶叶其实就是最普通不过的茶叶,在坊间也不过才二十文钱一斤,当然这还是在帝都的物价。但是这茶,李宗元却是足足喝了一辈子。
“朕可不是让你来蹭茶喝的,今天严岳的考虑也并不无道理,勾越那边儿是得有所防备了”
李宗元说话的同时也抿了口茶,随即眉头就是一皱,这茶中的土腥味儿当真是让人又爱又恨啊。
“哈哈哈,陛下你这小道消息倒是蛮灵通的嘛”
许元辰才不信李宗元说什么觉得严岳的考虑有道理这类的话,要是没有点确切的消息,那他今天就绝不可能到这儿来。
“许元辰当众失仪,罚三个月俸禄充入国库!”
李宗元看着眼前此时笑的正开心的许元辰,随即便转头对着石亭外侯着的总管太监淡淡的开口道。
“遵命!”
“陛下,你这么玩儿可就没意思了啊...”
听见李宗元一句话便扣了自己三个月的俸禄,许元辰的笑声当即就戛然而止了,那脸色黑的都快赶上戍声了。
“朕看你最近过得挺滋润,这点小钱对你忠武王来说不就和那毛毛雨一样嘛”
“小林子!以后给陛下准备御膳的时候也给我准备一份儿!本王府里揭不开锅了!”
看着眼前笑意盎然的李宗元,许元辰是越想越气,随即便对着石亭外的总管太监放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