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大明女人身材的问题,其实不是说中国女人身高不够,而是裹脚的女人一定长不高。
芊芊个子也很高,只是比郁青儿纤瘦了些,不是九头身,也不似青儿那般体态丰盈,可天浪就是爱极了她的样子,觉着瘦一些比曼妙身材还要好,因为那是芊芊。
天浪当然最爱芊芊,无论是内在还是外在,可要问他最爱芊芊相貌中的哪一点,天浪会说他最爱芊芊那一双眼睛。
杜衡的眼睛呢,也很大,很清澈,睫毛又很长,确实很像芊芊。
两人的大眼睛区别在于,芊芊大大的杏眼,眼尾是长长的上翘,不见她笑,也像是在笑,这一点几乎有别于天浪见过的所有漂亮女人。
可无论笑还是不笑,芊芊那一双眼都在那种雾蒙蒙的贞静中透着清澈,所谓剪水清瞳也没有看到芊芊那一双眼更让人难以忘怀,她就是谪落人间的仙女,仙姿佚貌,美的独特,她的美是世间的唯一。
杜衡和芳芷两个女孩都会写字,可这年头识字的女孩不多啊,所以天浪猜测她们应该不是大家闺秀,就是秦楼楚馆里学过规矩的。
毕竟王化澄是将她们当礼物送来的,天浪不得不这么想。
可一张圆脸蛋儿还有些婴儿肥的杜衡,是个举动有些俏皮可爱的小丫头,这种举止还真不像是青楼里调教出来的,到是另一个女孩更有可能。
天浪说的可能的那位姑娘便是鹅蛋脸的芳芷,她反而有着娟妍清丽的脸庞,水样温柔的性子,鬓边只簪珠钗,一袭晨曦下的烟雾般的鹅黄罗裙,衬着雪白的中衣。
天浪当然看不到她的肚兜,而且想这个有点儿过于猥琐,他还不至于是那种人。
芳芷是有种一种天生丽质,不染纤尘,娴静素雅的韵致。
而凭借芳芷身上的一点,天浪也相信她同样不会是青楼女子,因为青楼女子再怎么调教无论怎样多才多艺,也绝不会体现出一种生于书香门第自幼侵染诗书才会有的那种书卷气。
天浪没有在芳芷的五官眉眼还有体态上找到芊芊的影子,她却是这三个女孩子中最像芊芊的,是因为她的气质,那种书卷气质几乎与芊芊神似九分。
听到了窗外沉稳的脚步声,杜衡大大而俏丽的眼眸立刻从几案上移开,发现天浪正在隔窗看她们的字,而芳芷也正聚精会神的写字,她便忙拉着芳芷的手走向门外。
芳芷冷不防,笔上的墨汁差一点就滴在楹联上,“唉,姐姐干什么,等我把笔放下呀!”
对于她那个性格活泼的姐姐,芳芷总是无可奈何,这对性格迥异却又形影不离的姐妹花,总是妹妹让着姐姐多一些。
慌忙放下了笔,还好墨汁只在几案上浸染了几滴。
一边被忙不迭的杜衡拉出了门,芳芷一边对她背影莞尔叹声道:“干嘛这么急呀,不知道的还以为新姑爷就要登门了呢!”
杜衡回头娇嗔的俏脸来,两颊愠红:“你个死丫头,说什么呢?万岁就在门外。”
芳芷惊得小嘴里快要塞进一枚鸡蛋,脸羞红的不行。
饶是这样唐突,她那纤纤玉手还没忘了帮杜衡和自己整理下并不凌乱的罗裙。
吓得杜衡直咋舌,忙拨开她的手,“死丫头,你别乱摸...”
这下更羞人了,芳芷躲在杜衡身后,真想找块豆腐一头撞死。
姐妹出了门后,尴尬的俏脸刹那便换做一副端庄的笑颜。
“见过万岁!”两人同时福了一福,天浪摆了摆手,“起来吧,朕随便去后花园走走。”
“哦,郁姑娘她们在后园种蔬菜呢,我们俩不太会,被留下来看院子。
轩窗中的楹联被和风吹得飘了起来,声音挲挲。
“呀,你的笔就放在旁边!”
杜衡一个惊诧,和芳芷喊了一声,忙丢开天浪跑进去了。
“嗯......”芳芷一时更尴尬了,一双小手在胡乱的缠绕着,低着头无处安放的眼神不知道该在哪儿停留,两只脚尖也不知该怎么挪动了。
芳芷干笑着解释:呵呵,姐姐就是这个样子,来是一阵风,去是一阵雨的。
“不碍事儿的,你们住的习惯就好,这段时间,都不要太拘谨了。”
芳芷听到了当时天浪留下她们的说话,说留下她们只是暂时的,可再次隐晦提起,她的面容仍然一滞。
天浪则有些进退两难了,本来心情好,想去后园,可听说一群女孩子们竟然都在,自己这会儿去算什么?
他便有意无意说道:“龙德中天,皇建有极,是...”天浪犹豫了一下想起来了说:“是杜衡写的对吗,气宇不小啊,是打算将来给皇宫挂匾吗?”
“哈哈,不是了,是给这座院子的门柱上随便写的我们觉着,院子再小,也是万岁的行在啊,我们俩就想写一些有气势的字,不敢往前院挂,只挂在后院也不错。”
“嗯,是不错,那你写的什么?”
说话间,杜衡已经把芳芷写好的拿了出来,看到上面两行浸润的字迹,天浪也认真点了点头。
“万岁想看吗,舍妹的字比我可好得多,”夸起妹妹,杜衡有些小得意。
舍妹,原来她们竟是亲姐妹呀,天浪莞尔。
透过两人那娟秀却尽显血肉的字迹,两种字体之中,他看到的是两个不同的,却又都尽显了才思的人。
“嗯.......”芳芷局促着,颊腮泛红,那惹人的颜色比起朝阳来,还要让人心澎湃几分。
“只是随便写写而已,让.......让万岁笑话了......”
“不会,你们俩的字写的都很好,也大有寓意。
从你们分别写出的字来看,看得出杜衡是个随性的人,而芳芷则是个有些倔脾气的姑娘。”
呃......
两姐妹都无奈了。
这个男人是不是第一次夸人啊,他是不是根本就不会夸人啊?
两个小姑娘笑的都很假,大概这会儿她们最想做的不是对着不会说话的天浪傻笑,而是想把他的头发弄乱,抓耳挠腮吧?
“朕是不是说错话了?”天浪呆呆的。
“呵呵,没有,”两人忙摆手道,却是明显有些言不由衷。
为避免尴尬,天浪看向了杜衡手中的字,“一人治天下,天下奉一人。”
天浪沉思片刻,好像想起这句话的出处,便凝眉道:“芳芷竟然把唐代张蕴古的‘惟以一人治天下,岂为天下奉一人?’这句话改了,前后改了四个字,意义却完全相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