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天浪能和洪有德追逐到大明,那么当时芊芊就在他们的背后,谁能说芊芊不会也和他们一样跳入河中?
那一定是你呀,我可能看错,但绝对不会猜错,那种让我一见倾心的感觉除了你不会有任何人。
可是你,还是那样如冰霜般不待见人,居然不理我。
天浪的脑海里,又浮现出芊芊那经常的扁着嘴巴总是一副骄傲的俏丽模样。
她傲娇,她总有小脾气,可她善良的心却可以把任何坚冰消融。
闲花淡淡春,来时衣上云。哪怕是背影,你也美得如诗如梦。
从前认为你美得像梦一样,是因为太过喜欢,如今这样说,是太过不真实。
天浪不停地呼喊,不停地呢喃,心忽上忽下跳得激烈。
“芊芊,芊芊!是我,我是天浪,是你的天浪!芊芊!”
“万岁,您这是怎么了?”齐头帘下,杜衡关切的眼眸含着雾气。
而不惜投水自尽也要闯入天浪生活的芳芷,此刻心情已经难以形容。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可他仓皇寻找的,却不是芳芷亦或杜衡。
再次看到天浪,已经不是在柳江,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追逐到了哪里,甚至连从来不曾离他左右的邓凯都把他给跟丢了。
他的所在就如同幻境一般不真实,可他分明看到那个像极了芊芊的背影走进了这里。
如果安下心来欣赏,这里肯定会是一番景色,头上是隐隐飞桥隔野烟,脚下是弱水三千,青石片片。
那布满青苔的石板路一眼望不到头,行人的车轮在青石板上咿咿呀呀的歌唱,水湄之边是一群少女宛若天籁般的笑声。
冬去春来,正值杨柳清风,然而天浪却已经追入了花丛,意识也已被那红色背影抽空。
从水湄之边,追到十里桃源,满眼的桃花,天浪的脚步慌乱,却从未停下片刻。
忽听耳边有个拿腔作势的小女孩的稚嫩声音喊道:
“站住,别再往前走了,这里是私人桃园,快些离开,免得冲撞了我家小姐。”
天浪本想说:谁要冲撞你家小姐,给老子滚一边去,正烦着呢。
可是他这会儿已经被几个小丫鬟给拦住了,打打不得,走肯定是想都不要想,一时显得有些囧,又没有什么理由蒙混搪塞。
“放我过去,赶着见一熟人。”
“这里哪有你的熟人?赶紧退下,不然我们可要拿棍棒打你了。”
隐隐看到不远处有几个丫鬟簇拥着一名红衣少女,正视图躲入盛开的桃花背后。
天浪的心突的一下漏跳了几拍,又忽的被那日思夜想的倩影把心扯走了。
“狂生无理!”见天浪的眼神如此孟浪毫不回避,小丫头掐着蛮腰手指着天浪鼻子怒喝道。
天浪脚步一闪挣脱开来,三两步便飞奔到了红衣女子的身后。
她只是静静地站在桃花林里,却像是站在满是飘渺雾气的仙境。
只是那一低头的温柔背影,便让人想到她是谪落凡尘的仙子,一不留神,便让所有人都落入她那无边的春色中。
她虽仙术高深,却似从未涉足凡尘,虽然是在渡劫红尘,却能给所有人带来一片清澈澄净......
只是靠近她的这一瞬,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只要回到她的身边,所有的喧嚣立刻化为尘埃,世界中除了她以外,所有事物都不值一提。
天空飘落着花瓣雨,美人的墨发三千低垂。
天浪想要伸手触碰她如削的肩头,却又害怕打破这令他无比心安的一幕。
微风徐来,嗅着她身上独有的淡淡的柠檬香味。
那是他最熟悉的香味,打开了一道闸门,又止于记忆,流于岁月。
“去似朝云无觅处,来如春梦几多时,芊芊,我唯一的宝贝,就算你不回头,我也不会看错。”
女孩儿不说话,也不回头,倔强的独立在花雨中。
“我闭着眼来到你身边,就可以感觉到是你的存在,不过我还可以拿出证据,比如......”
天浪向女孩儿因紧张绯红的耳廓看去。
“你的左耳前有四颗小痣,右耳前有一颗,还有......还有你右眼的眼尾下面也有一颗,不信你回过头来,要是没有,你杀了我。”
天浪说着,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容。
“还有你身上的每一处......我都可以说的清清楚楚,你可以不认我,但我却可以证明,对于你的每一个特征,我都一定比你自己还要熟悉。”
想要冲上去制止天浪的所有人都不敢上前了,因为她们惊奇的发现,两个人居然是认识的,而且在天浪的口中,他俩...嗯...好像是那种关系。
这时高必正、邓凯还有侯性也带着一干随充累得跟死狗似的伸长舌头上气不接下气地追了上来。
几个人中,原是高必正最善跑,有飞毛腿之称,却是被天浪这次给落下了,正心有愤愤。
然后所有人都看到眼前诡异的一幕,少女依旧不说话,却颤抖的越来越厉害,抽泣声隐约可闻。
见少女没有赶自己走,天浪很狗腿地蹦跶到了她的正面,刚要嬉皮笑脸地开口,女孩儿却是扬手便是一个耳光。
“什么情况,这女人,尔敢?”
邓凯顿时怒了,还有扈从们好大一群已经收回了长舌头跟着邓凯骂了一句,然后纷纷‘仓朗朗’拔出刀来,却被情绪不对的高必正在他们的脖颈上一人来一个暴栗。
“干嘛,干嘛,想死啊?没看那姑娘出手,爷都没躲吗?”
高必正最是粗中有细,对于这些和天浪经常在一起的将军们来说,恐怕天浪心中一直的煎熬和思念,还有他心中的爱人,他们都是最想看到的了。
从庞天寿到郁青儿,从邓凯到侯性高必正,所有人口中都传说天浪的心里有一个女人,却是谁都没见过。
而眼前这个美的不像话的仙气十足的女孩儿,高必正就算是猜错了对象,也不敢对着她拔出刀来的。
别看人称他高疯子,可他那是疯,不是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