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续登上城头的那些锦衣卫甲士也是各个都不含糊,以一当十虽说勉强,但是一刀一个的干掉几个八旗汉军,也绝对能够。
高进库原本还将注意力放在了城墙缺口处,却不料天浪却是给他来了一招指东打西。
眼看城墙就要失守,城上的明军越来越多,高进库脱掉一身破烂的甲胄,带领着最后的二百亲兵蹬城,要把天浪从城头赶下去。
耳听到一阵脚步轰隆,天浪也发现了高进库,却是不怒反喜,随着一声高喝!天浪一人一刀,跨步冲向了这群清兵。
立刻就有三杆长枪同时刺向了天浪,天浪稍稍一闪,左臂张开,便将三杆抢全部夹在了腋窝之下,横起一刀便飞出去三颗人头。
又是一脚,一个无头的尸体便重重的砸在了身后几个清兵的身上,顿时身后又栽倒了一大片。
左右的清兵正在愣神儿的功夫,眼睛就再也看不见了,被天浪左右翻飞的刀雨瞬间放倒在了血泊之上。
天浪一个人的进攻,逼得二百清军敢死队不断的后退,不停的倒地,不多时城上那二百高进库的亲兵已经快被和围将而来的锦衣卫甲士杀光了。
高进库可以预料的到,常德今天日落前必定会被攻克,而依据清军的习惯,一旦攻城遇阻,损失过大的话,城破后必然是要杀人屠城的。
不过常德是南人自己的,显然他们不会屠城,但是面前这位猿臂身修的南朝皇帝也是声名在外。
江西数战,他生擒了刘良佐之后,竟然当着守城百姓的面活刮了此人。
而今自己作为守军主将,且同样于是一名汉军将领,高进库自认为必死无疑。
高进库也不想死,那他为什么不逃呢?常德西门是明军的进攻重点,城池被沅江围绕着,南面、东面和背面都走不通。
明军又在西面和背面的崇山峻岭上建立的重重哨卡,常德只是悬在武陵山水之间的一座孤城。
高进库就算想逃,也只能自己只身渡江逃跑,绝对带不走他的人马。
而自己的一家老小都在辽东,处于多尔衮的监控之下,稍有异心便会祸及满门,只身逃跑最后只能是亲族被株连的下场,高进库只有拼力死战这一条路,而这条路,恐怕也就快到头了。
城头的清军越来越少,城外的明军还在大批聚集着向这边冲来,悲凉的秋风吹打在脸上,高进库的心里倒是有一种凄惶无助过后的解脱。
他终于第一次近距离看到了这位南朝天子,便是仔细端详起了这个浑身充满神秘的,一个和自己鏖战数日,每天十二个时辰不停殴打自己的人。
因为面前这个人,自己这些日子来每天最多只能睡一两个时辰,因为这个人,陷落了他的常德城。
因为秋阳毒辣,城头上的天浪头上一顶范阳笠、一身血红,斗篷也是血红,右手一柄雁翎刀,左手晃荡荡拎着一颗人头。
天浪戏谑看向高进库的眼,就像看一个死人,高进库看到身为帝王却穿着一袭普通士兵的皮甲的天浪,就像是走入了梦魇。
“你便是南朝的永历皇帝?”高进库问道,天浪只是百无聊赖的嗯了一声。
“不亏是仅率数万援兵,便能够力挫谭泰何洛会八固山二十万大军的猛人。
我的常德城自认为也堪称是铜墙铁壁了,却仍是被你给破了。”
“呵呵,鬼扯,所有自称铜墙铁壁的城池都是鬼扯,天底下就没有攻不下的城池,只有不敢拼命的军人。”
“你笑话我不敢拼命?”
“你是拼命,不过你的命很贱,再拼也不值钱。”
“你!”高进库气结,天浪一扬手,“朕不想和你这样的人说话,你不配做汉人。”
“少废话看刀!”并同高进库纵越着扑过来的还有一道寒光,跃起的他胡须飘逸,一柄大刀有着说不出的气势。
没等高进库落地,也没有去刻意回避那柄力压而来的大刀,天浪足下用力抢身一步,左腕扬起,五指锁在了高进库挥刀的手腕上,向外一撑,仅仅一招轻描淡写,高进库便是中门大开。
高进库的刀偏了,天浪飞起一脚踢中高进库的小腹,高进库因失眠而红肿的眼睛登时突了起来,眼白龟裂起蛛网状的血丝。
他的身体陡然向后飞出,手腕却仍被天浪死死扣着。
天浪大力一脚之下,高进库的手腕竟然脱臼了。
高进库连喊痛都没来得及,天浪的右臂便是一挥,一道银光闪动,而在高进库眼里也只是那一道银光而已,他根本就看不见刀。
飞锋划过的地方,翻出了一片白肉,而后一股血泉从高进库的腔子里喷出,头却已然滚落到了天浪的脚下。
“都说过了,你的命贱,无论是胡人,还是汉人,只要给银子,你的命就能卖给他,对么?”
天浪踩着高进库的人头在同他叙话,像是九十分钟的足球赛刚要开球一般。
“而朕,最喜欢收拾你这样的贱命,”天浪声音透着阴冷,脚下的一片,血腥且诡异。
又见天浪喃喃了几句,便晃晃荡荡的提着高进库的人头走到城楼下,一抬手便将他的人头抛向了黄龙旗的旗杆。
那颗血淋淋的人头像是即将卸掉力量的陀螺一般慢慢悠悠、歪歪扭扭的在旗杆顶上转了几圈。
天浪不再去看,而是一脸色厉内荏地看向了即将到手的城池。
随着高进库的人头被高悬在赣州西城门之上,城内残余守军便再无斗志,守军渐渐有人带头,开始一个个失神的放下了手中武器,继而被攻上来的明军团团围了起来。
城门吱呀呀打开了,门口轰隆隆出现了百余名顶盔贯甲的骑兵,那一股黑云压城的气势和脚下的震颤让卸去了武装和斗志的清兵不由腿脚发软。
“跪下!双手抱在脑后!”明军中有人大喝一声,眉尖刀逼得清军更近,更严厉。
大队骑兵中间,一个男人跃下城头,翻身跳到了一匹花马的马背之上。
这个看起来高高瘦瘦,威武挺拔的男人,穿着一身寻常的棕色皮甲,目光炯炯,风度气质却如何也遮掩不住,让人不必等他发号施令,便有一种想要朝拜的悸动。
清军从短暂的犹豫再到迫不及待的跪在了道路两旁,任凭威武男人带来的铁蹄震颤着他们的膝盖,蔓延至他们忐忑的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