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浪温吞了半天,小丫头现在动不动便敲打他两句,天浪只能道出一句,“老婆,咱可绝对不能让她们如愿啊,不行就跟她们拼了吧,否则我的一百多斤可禁不起外人折腾啊。”
“又装纯情,那就别跟老婆斗嘴。”
“咱们这也算斗嘴?明明是一起畅谈人生好不好。”
“不好,听着烦,我现在就希望你傻一点儿,笨一点儿,长得再丑一点儿,那样就不会有人跟我争了,也不会有婆婆嫌恶我这个醋坛子还想登堂入室。”
“别生气了,咱不聊人生了,改聊诗情画意怎么样?”
“诗情画意,好啊,你说,什么话题才诗情画意?”
天浪挠挠头,感觉脑细胞不太够用,沉吟片刻才眼前一亮,“咱就聊那春江花月,美景良宵,可好?”
“不好,我看你更适合夜半无人,趁火打劫。”
天浪又被噎住了,因为这事儿确实他做过。
“太阳都还没下山呢,你这是为赋新词强说愁,还美景良宵,自己反省反省,我先去吐一会儿。”
看着令夕抛下棋子翩然离去的背影,天浪目光追着她,“丫头,还没虐够三十盘儿呢,这又要干嘛去啊?”
“当然给你做饭了,吃过饭继续等着被本姑娘虐,怎么样,今晚想吃什么?”回眸莞尔,令夕笑的狡黠,天浪刚要脱口而出,令夕已然不见。
只剩他一个人坐着软椅,眺望斜阳的安静等待,而这样的等待,真希望是永远看着她端着饭菜款款而来的温柔笑脸。
天浪回到柳州的这几天,是许久未有过的二人最自由自在的生活。吵架拌嘴也是常有的,不过那是只属于他二人的快乐,偶尔一起出去玩儿也是常有的,午后的时间,他们往往会东游西逛。
没有涉及到立后的大事,两宫太后自然也由着他们每天出双入对的瞎转悠,历朝历代的每一位皇上身边的女人都不会少,所以当妈的有时真的也管不了。
这日一早,令夕早早起床梳洗,画好眉毛,来一个淡淡的妆,再好的胭脂香粉,也不可能让她更加靓丽动人了,不过还是那句话,无论美丑,只要他喜欢便好。
坐在一起静静地吃过早饭,令夕便是两腮含笑,一脸沉溺与幸福中的样子,挥手送天浪上朝。
早晨的空气很清新,小鸟叽喳叫得悦耳,这时令夕总会站在院子里闭上眼睛,好好呼吸一会儿最新鲜的空气,耳听着大自然的声音,而后欢快地踮起脚尖,背着手又回到了屋子里那张最温暖舒服的床上,那里还残留着余温。
早起匆忙打扮一番便送走他回去再睡,折腾个什么?
如果让两宫太后看到她吃了早饭又跑去睡回笼觉,肯定会拿孔子评说宰我昼寝的例子,骂她朽木不可雕也了。
令夕实在做过太多让人头痛的事了,这世间的很多规矩是她无法接受的,天浪也根本没打算让她接受那些繁文缛节,只要是她做出来的事儿,一般天浪都会觉着很有道理,因为老婆永远是对的。
不过令夕早就被两宫划到不受欢迎的行列了,既然乖媳妇做不成,那就索性做一只鸵鸟吧。躺在床上翻了几个身,觉着天花板看起来很无趣,咸咸的从枕头下拽出一本书出来。
子曰诗云她觉着乏味,《西厢记》里面的故事在她来说根本不算是冲破世俗禁锢了,她自己才是最该去打破禁锢的那一个。
拿起一本闲书无聊的翻看,安安静静等待他回来,看着看着竟然入了迷,不是迷糊的迷,是着迷的迷,连散朝的钟声响起,她都恍然未觉。
直到天浪悄然出现在她面前,她才‘啊’的惊叫一声。
“看的什么书呢,这么入神?”
“喏!”
令夕把书皮一番,亮给天浪看。
“《醒世姻缘传》,嗯这本书你肯定会喜欢的,讲的便是前世今生的故事嘛。”
“你看过了?”令夕瞪大了眼睛,心说他读的闲书还真多。
天浪摇摇头,“没有,只是偶尔听人提起过,朕的时间除了哄着你玩儿,便是逗着你笑,其余时间大概都用在打仗或者对付那些朝臣的身上了。”
“无趣,男人是不是生下来就是以与人斗争为最大快乐啊?”
“你们女人不也一样吗?是不是啊,看着醋坛子被打翻,追我的女生被赶跑时,你不是最快乐的吗?”
“我就是醋坛子,怎么,有意见?”
“没有,你的意见非常正确。”
令夕满意的双手握拳做胜利装,说声,“大男孩儿你好乖啊!”
“必须的必呀!”
“那就好,”得到答案后,令夕眼珠一转又道,“听说丑媳妇见了婆婆一面,回来心中若是郁闷的慌,便该出去花银子散心,你陪不陪我出去花银子治疗心病啊?”
天浪马上便是灵光一闪,打了个响指说,“没问题,哥明天就带你去个好地方玩儿去。”
两日后的桂林城,小丫头蒙着被子躲在陌生的客栈里气闷。
天浪刚一进门便挨了她的白眼,“说好的出去玩儿,原来又是出来寻人晦气的。”
“该觉着晦气的也是想要把个整个桂林城当做自己家后院的王化澄和于元烨,你晦气什么呀?”
“是啊,想拿你的城池敝帚自珍者,终究是画地为牢的下场,所以呢,这趟来桂林,你到底是陪我溜达呢,还是拿我当你的小跟班儿?”
“娘子冤枉了为夫呀。”
“好好说话!”令夕一瞪眼,天浪立刻怂了,老老实实说,“其实吧,我就是打劫打上瘾了......”
“你还胡扯,琢磨着收拾王化澄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吧?当初王化澄觊觎我,你便已经想要弄死他了,你这醋坛子的脾气什么时候能改改呀?”
“我的醋可是好醋,能给大明朝杀菌消炎。”
“呵呵,”令夕冷哼,“能消炎为啥不早拿出来呀,是不是想等着把王化澄或是于元烨养肥了再杀?”
“好醋当然得陈酿啦,假以时日,就是现在,我壮大了兵马,不再担心搬到王化澄会折损归于他麾下的大明的国防力量,当然有怨报怨有仇报仇喽。”
“那还在这破客栈里等什么呀,还不出去报冤报仇?”
“急什么?要杀人也得先磨刀啊,我这刀还得再磨快些。”
令夕咕哝起嘴儿,“好吧,你磨你的刀,我出去逛街了,说好的出来花银子散心,你竟然骗我。”
“去哪儿啊?不用吃饭的吗?”
“出去吃成吗?姐请你!”令夕蓦的歉然一笑,天浪巴巴走在后面,宠溺的看着她背影,恍然少年时的记忆,最深刻的就是这幅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