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天浪辗转反侧,忽然夜里从床上坐了起来,喊了句:有啦。”把外间值夜的宫女都下了一跳,连忙进来观瞧。
天浪一摆手说:“朕没事儿,只是想到了儿子的名字,朕刚刚想好的,就叫朱慈炫,你们觉着怎样?”
宫女们哪里知道大皇子的名字怎么样?都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感觉皇上好像有些不太正常。
当第二日天浪把这个名字告诉芊芊时,芊芊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又对天浪说:“我觉着也挺好的,只是光咱们满意还不成,您还得让钦天监给看一下这个名字。”
天浪不以为然地说:“我刚刚已经算过了!这名字与咱儿子的八字也是很和的。”
天浪倒是也看些周易,凑合着也可以爻卦的,文论语,武周易,女诗经,男楚辞,周易是打仗能用得上的,天浪当然得学。
“不成,”芊芊断然说道,“这可是咱们的嫡长子,将来是要继承皇位大统的,名字决不能这么随意。”
天浪神情顿时颓废了,耷拉着肩膀,嘴角也怂拉下来,有些悻悻然,“好好好,我这就去钦天监,你说的都对,我都依你。”
天浪是有些不正常,亦或是太激动,毕竟大儿子的诞生,让他第一次当了爹,也让他第一次清醒地认识到自己是个需要担起家庭的男人。
把名字和生辰封成一个折子,叫人去递给了钦天监的人。这一个月里,芊芊越加的想一个温柔的女人,其实只要没人气她,芊芊从来都是温柔的,可一旦愤怒起来,绿色小辣椒真不是盖的。
原来的时候,天浪还每天一早一晚还会去老娘的寝宫定省,可最近这一连三十天,天浪根本就抓不到俩老娘的影子。
芊芊的西正殿都成了两位老太太的后花园了,每天都长在儿媳妇的房里。只要是两位奶奶在,朱慈炫压根儿就摸不到摇篮,那玩意儿都该撇了,奶奶的臂膀就是他的摇篮。
几十上百个号儿的老妈子和丫鬟都成了摆设,一帮人竟天儿的全都看着俩老太太在屋里晃荡。
天浪因为眼晕,已经两个白天没有进芊芊的房间了,因此又被两个老妈叫过去不阴不阳地数落了几句。
天浪就是想啊,对老婆太好了不成,母妃嫌烦,对老婆冷落了也不成,母妃和母后都觉着别扭。
自从家里多了这么个臭小子,天浪的地位是一天不如一天啦,每次等着俩老娘回去歇着了,天浪才能蹑手蹑脚的去抱一抱自己的儿子。
“好啦,这孩子让母后和母妃抱的,如果没人抱就会醒,根本睡不着觉啦,您不是说会去和母后讲吗?这事儿怎么不说呀?”芊芊也实在是腻歪的不行,便冲着自己老公发起火来。
“你不是她们的宝贝儿媳吗,说话不比我还管用?”天浪努着嘴说。
芊芊被气乐了,头转向一边去别扭着,“呵呵,我呀,还怀着这臭小子的时候,就是她们二老的宝贝儿媳,现在啊,我干脆就是一透明的,每天躺在床上竟看着母后和母妃在眼前走来走去了,她们却从不看我。”
“哪会啊,每天母后不都还为了你去一两次厨房的吗?”
“大哥,你说的那是我刚坐月子的时候好嘛,现在啊,我和你一样,早都没人理啦,要不然等我出了月子,咱俩一起离家出走算了,反正也是被遗忘的角落。”
两人互相看着,居然都扑棱笑了起来,当然有这样的奶奶,而且是两个奶奶一起疼自己的儿子,谁会不高兴呢?说着被当成透明的,可这样的透明人,生活一样很甜蜜。
今天芊芊很有谈兴,两人一起望着天聊着许多话。
天浪宽慰芊芊说:“这别人家的孩子啊,只有一个奶奶,有的还连一个都没有呢。可你看咱儿子,有俩奶奶疼着,你再看看咱儿子的手上、脚上、脖子上,这些金子怕是比他还沉吧。”
芊芊斜他一眼,“哪有,你说的也太夸张了吧!”
“嘿嘿,我也是打比方,我问问你,这些东西和丫鬟婆子花了你一个铜子儿没?”
芊芊一听便有些不乐意了,掀开被子下了地,坐在椅子上斟了两碗茶,给天浪一碗,自己一碗。
“你喝的什么,凉不凉啊?”
芊芊这时已经喝干了一碗茶,便是又倒了一碗,墨香这时才抢了过来,试了试茶壶的温度,这才长吁一口气,放下心来说,“好在是热的,小姐,您怎么也风风火火的,这万一是凉茶可怎么办?俾子会自责一辈子的。”
“没事儿。”芊芊很飒爽地手背擦了擦嘴角,十分畅快的样子。
墨香又帮她擦嘴,芊芊笑着说,“没事儿,我呀,现在最想洗洗脚,洗个澡,浑身都是臭的。”
天浪煞有介事地拉过被子闻了闻,又到处嗅了嗅,“挺香的啊,打上辈子就是这个味儿。”
“滚!你当老娘是康师傅啊!”墨香再次摇着头靠边儿了,这俩活宝经常一起窃窃地说些疯话,墨香听不懂,也不要去听。
“人家就想要洗澡嘛,还想吃很多好吃的,可是一直就只能吃粥,真不是人过的日子,再生一个,以后坚决不生了。”
“对,还得再生一个,以后生不生的再研究。”
“哼,我是说再给你生一个,尽到我的责任,以后坚决不生了!”
天浪一脸欠揍的笑容,说,“怎么着也得再凑一个好字啊,再生一男一女,以后坚决不生了。”
芊芊咕哝着嘴巴,脚步很重的一步步走回床上,甩起被子盖上了自己的头,从被子里瓮声瓮气地说,“再生要还是儿子的话,我就完成任务了,要生个好字,你去找她们。”
天浪先是在地上站着装雕像,不回应,却见芊芊枕在枕头上抽抽搭搭的抽噎起来了,半晌声音不稳地哭着说,“人家想吃肉嘛,就是想吃各种好吃的!可惜什么都吃不到,嘤嘤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