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怎样,咱们越谨慎小心,就证明咱们背后的目标对他们更具有价值,咱们可是来虎口拔牙的,不是羊入虎口的,傻呵呵走过去,人家一个冲锋咱就被团灭了,还执行个屁的诱敌之计?”
不肯把自己当成羊的史长歌,这会心里却数了一百多只羊,史长歌都快睡着了,洪山之上还是一点儿动静也无。
史长歌对身边人说:“保持阵型,听我口哨便整齐后退,小爷先去和对面的朋友们打个招呼,小五,我的备用马你来牵着。”
史长歌把另一匹马交个小五,一个人一匹马,闲庭信步向洪山走近。
山中当然是有人的,勒克德浑心情很焦躁,刚刚那个把几只可爱的小麻雀吓得‘扑啦啦’飞起来的兵丁已经被他气哼哼下令给宰了。
隐藏的这么隐秘,却被一群扁毛畜生给卖啦。
“郡王爷,明军不向前走了,八成是察觉到山里的埋伏了。”
这本书里边是四个汉军亲王,孙可望没当上汉奸王爷就被马万年一个大招给秒了。
耿仲明作为堂堂大清五个汉军亲王之一,面对勒克德浑这个郡王也得点头哈腰低三下四的,而且他身后还跟着耿继茂,同样也是摇着大尾巴十分上镜的样子。
勒克德浑正在气头上,该死的汉军简直是废物,打个埋伏都能被人给发现了,可是粮食也不能不抢啊。
“等等看,他们不可能仅凭几只麻雀就确定山里真的有埋伏,何况就算知道了,后面的辎重离洪山也不过数里,照样可以把眼前这千八百人给灭了,然后把辎重统统抢来。”
“啊对,郡王爷说的是,所谓狭路相逢勇者胜嘛,古人云......”
“停停停,别今人古人的吓嘞嘞,闪开,闪开,挡得小王什么都看不见了,离我远点儿。”
“唉遮!”
耿仲明这就跪安了,可还没爬起来,就看勒克德浑的眼神不对,他再顺着目光往东北看,就见到一员明军小将,骑着匹马优哉游哉往这边溜溜达达走着。
耿仲明皱了皱鼻子,感觉有点儿不对味儿啊。
那人走到一半还放开嗓子向山中喊起话来,
“怀顺王耿仲明,曾名为毛有杰,你与毛永喜和毛永诗都曾是毛都督的干儿子,却在毛文龙死后全都改了名字,另外两个叫什么来着,哦尚可喜和孔有德。”
史长歌说着,还啧啧称赞,“名字不错。”
耿继茂一听乐了,笑着脸对耿仲明道:“父王,那小子夸你呢。”
“夸个屁!老子我文成武德大义凌然英俊潇洒风流倜傥我跟谁提过吗,我为人这么低调我用他夸?”耿仲明横了他一眼。
“名字虽然不错,可人品太差了,大明朝的史书就算是让建奴去写,也会把你们这等败类定为贰臣的。耿仲明,我知道你在这儿,勒克德浑想要劫粮,不把你这个炮灰派来还能派谁呀?”
耿继茂偷瞄了勒克德浑一眼,对耿仲明猴急道:“父王,这小子跟咱玩儿离间!”
“都别吵吵,淡定,淡定,老子我文成武德大义凌然英俊潇洒风流倜傥我跟谁提过吗,我为人这么优秀我还怕他离间?”
“你是汉军的三顺王中,最喜欢模仿左都督,平辽使官毛文龙毛大帅的治军作风的,不过毛文龙可真没教你怎么叛国投敌呀,这个可真不怨人,完全是你自己作孽,管保你生儿子没**儿!”
“父王,不是这小子怎么知道你在这儿呢?”耿继茂一脸的懵逼呀,不过眼珠子却滴溜溜乱转。
耿仲明看看他也愣了愣,这才暗自赞叹,尼玛我儿子真聪明,一下话题就转移到了刚刚人家已经解释过的那个问题上去了,就是不肯回答自己到底有没有....
呃...算了,不追究了。
“怎么样,毛有杰,藏头露尾的太让人看不起了,你可是怀顺王,不能只会狗仗人势吧?仗着卖国求荣被封了亲王,这么孝敬你家主子,我这里的粮草你会不来抢吗?你也太不是男人啦,回去问问你家夫人,你儿子是不是亲生的?”
“空城计,父王,那小子一定是在玩儿空城计,哦,对了还有激将法!”耿继茂指指点点地说。
可他的疑问从来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自己到底是不是亲生的,耿继茂还是不敢搭茬儿啊。
耿仲明却已经心头火起,气得大口喘着粗气,“哪儿来的小崽子,使诈都使的恁般可恶,郡王爷,我真想下去揍他!”
“下去揍他?不听他再骂一会儿了?”勒克德浑倒是饶有兴趣的摸着小胡子儿。
“不能再等了,他这是缓兵之计,虚张声势,一旦拖延久了,明军辎重会北返,援兵也会到来。”
“说的这么慷慨激昂,你真不是怕他毁了你文成武德大义凌然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正面形象?”
耿仲明咽了咽,尴尬道:“那个郡王爷,我是两面派,正面和背面都一样,不怕他毁,咱家里还有。”
“那好,”勒克德浑也干脆,“拨给你五千人马,连这小子带他的千人队都灭了,本王在洪山留下两千人断后,自带其余人马扑奔他的中军粮队。”
耿仲明又咽了咽,心说这些人马九成都是我的,你却只给我五千人对付一只小毛毛虾,完了你自己带着大队人马去截粮领功,要不要这么过分啊?
可心里想的再多,打仗也都是为了军功,人家勒克德浑也不例外,可人大腿比你粗,就算仗势欺人了你也得忍。
事情就这样愉快地决定了,勒克德浑留下两千步兵把守洪山,然后催促耿仲明和耿继茂赶紧下山去追那个骂人的喷子。
还用催促吗?史长歌越骂越难听,耿仲明没等跨上马背就开始暴走着四处找东西:“刀呢,老娘的青龙偃月刀呢?我一定要砍死丫的!”
而看到耿仲明和耿继茂带着数千大军猛虎下山般的势头,史长歌面容一惊,随即像只小兔子似的‘嘭嘭嘭’逃了一溜烟儿。
只是再次表现惊恐的那一个回眸之前,她的笑容明明是分外的狡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