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攻非常顺利的高必正命令明军扩大攻击正面,从中路追杀,并且向两翼迂回。他要将这支清军咬碎,吃得连骨头都不剩。而这支清军的逃跑还是不够坚决,确实也没有什么地方如今可以逃出升天的,这样的犹豫再碰到高必正的狠辣,使得这支清军最终在常遇春的墓前被包围了。清军在神道的高阶之上背靠着大明开国第一先锋的坟墓想要抵抗明军,也真算是一个大笑话。“章京,我们为什么要躲进这里?”一个军卒非常不理解自己这些曾经异常敢战的部队、竟然被自己的这个章京带到了一座坟墓里。潜意识里的死亡预感压抑的他们喘不过气,大家都很害怕,却只有一个人敢质问章京:为什么要将战友们带入坟墓。章京的恐惧更是可以被这些士兵们感受的到。“这里是南蛮子的开平王常遇春的墓地,这群南蛮子是不会向这里进攻的。呵呵,弟兄们,给我把这里守好了,咱们的援军马上就到了。”
不知道这位章京自欺欺人的话,以及这种怯懦的选择有没有被高必正听到。只是这会儿的高必正乐的下巴都直颤,最近好不容易神智初开的高疯子又下达了对常遇春墓地的攻击命令:“万岁爷说了,有事儿他兜着,杀敌才是关键,尤其在自己的这些前辈英雄们的面前杀敌更是关键,不要手下留情!”说到这里,高必正的大脑袋里忽然有一个想法,“难道这真是冥冥中自有天意,让我们在开平王的陵前杀敌献祭?”随后他便大笑道:“哈哈哈,全体都有啦!一半人马保持阵型包围敌人,另一半给我冲上去海扁这伙敌人!噢对了,剩下的跟着蒋建勋继续上山,向东南挺进!弟兄们给我杀呀!”
“大帅您先等会!”说这话的是蒋建勋,虽然高必正的二百五个性是出了名儿的,可这种二百五的命令却让人怎么执行呢?蒋建勋听到这个命令后动脉都硬化了,他又凑近高必正的身边弱弱的问:“领导啊,这道题咱哥俩再多算两遍呗,我猜这回期末考试准出它。您看噢,一半人马包围敌人,一半人马呢,要冲到上面的开平王墓去杀敌对不?”高必正点头说:“对呀,剩下的跟你走!”蒋建勋彻底崩溃了,他一跺脚恨恨道:“那还能剩下啥了,再剩下的就只有咱俩啦。那就把这里的事儿先撂一撂,您老儿也收拾收拾跟我上山降妖去吧,好么,二师弟?”高必正一撇嘴训斥道:“你别总是没大没小的,叫声哥!”蒋建勋哭的更惨了:“还哥啥呀个哥,您想往哪搁呀!您已经没地方去了,还是搁火星吧!我可不跟你玩了,我要回家!”
一听蒋建勋说要回家,高必正连忙拽住他说:“嗨,你看你走啥啊,咱俩先合个影再说,不就是人吗,我给你四万人够用不?”蒋建勋立刻就乐了,问他说:“是马上吗?”高必正回答:“当然是马上了!”蒋建勋又问:“那我是谢你好呢,还是削你好呢?”高必正不能理解的看着蒋建勋:“别激动啊,你咋这么大脾气呢?”蒋建勋掰着手指头跟他算:“您看啊,来这之前有三万人被洪大人留在郭城城墙上搞拆迁去了,他老人家说要把城墙都扒了,以便大军出入,对不?”高必正点点头:“好像有这事儿。”蒋建勋又数着:“咱带来这儿的人根本都不够四万,你给我四万算没算被包围在坟墓里的那两千清军啊?”高必正使劲儿的想了想,然后认真的回答:“那要是人手真凑不上的话,就把他们也算吧。”
蒋建勋彻底服了,他一边儿搓着手,一边儿哭着道:“我特么必须要回家!说啥也不跟你玩儿啦。”高必正再次拽住蒋建勋:“诶呀,你这小心脏也忒脆弱了,哥哥我先给你七千人上山玩儿去。等咱把这股子敌人都剁喽,老高就去山上找你,七千人咱手里总该够吧?好了快去吧!”结果蒋建勋带着一万人便继续上山了,既然已经发现了这高必正根本不会查数,那还跟他客气个啥呀?蒋建勋刚走,手底下的人就过来报告高必正说:“大帅,清军说要投降,他们……”高必正跳起来冲那人吼道:“什么他们,他们的,这儿谁说了算?”那人被吓的一激灵,一缩身回答:“当然是您了。”高必正捋着大胡子说:“既然是老高说了算就好,投降这事儿咱老高——不——接——受!把他们全都先砍喽,再接受他们的投降!”
我勒个我去,这必正的名儿算给他起错啦,他应该叫主意正啊!他真是撞客了咋地?还杀降?难道他真打算向常十万献祭么?没错,他肯定是常遇春灵魂附体啦。前方已经开始向着墓地进攻了,可高必正却看到常遇春墓的石像生中有两匹马雕刻的精巧异常,连那马鞍上的花纹都非常雄美,马鞍一旁有牵马人,另一边刻着一只四爪蟒(五爪为龙、四爪为蟒,仅极臣配享),那蟒在祥云之中抖擞。高必正的心此时仿佛也在云雾里跟着抖擞——假如他还有心的话,忽然这时,高大将军竟然一个高儿,蹦了起来,又一跃骑在了那一人高的石马之上,一脚悬空,另一只脚竟然踩着牵马石人的肩膀。然后便是咿咿呀呀的不知道在说些神马,一只手中举着两柄板斧一边摇晃、一边儿高喊着、屁股还在颠簸着,像是在指挥着明军们砍杀墓地上的清军,又像是跨马驰骋在这群山峻岭之中。清军本就不如明军人多,那位章京还以为明军不敢在自己王爷的灵前对他们下死手,所以刚刚还偷着乐呢,而且这开平王的陵墓附近也没有什么高墙巨垛,连同咱常爷的邻居仇成墓在内,有的就只是两座坟墓和一大片竹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