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三桂刚刚对敌情进行了一番描述,一旁有随从附和他说:“王爷,这个刘二虎曾与如今明军中的主要战将郝摇旗(郝永忠)搭档,降明之后与另一部李自成的侄子李过(李锦)和李自成的妻舅高一功(高必正)那一伙分成为明军中两股李自成旧部的最大势力。这伙儿贼人虽然对于西北的地形比我军要熟悉,可是他们如今已成为王爷的笼中之鸟。擒得此贼对明军的打击会非常的大,明军眼下也无非就是依仗李自成、张献忠的旧部骁将撑撑门面而已。杀得此贼如同断去明军一臂,恭喜王爷当立此大功!”吴三桂骑在战马上来回的在土岗上踱了几步后下令道:“将我军的一万骑分成三队,分批轮番以锥形队列向明军试探进攻,一旦突破全军压上,通令后续部队尽快向这里集结。”
两位身经百战的将军,两个势同水火的仇人,此生无论何时何地相见,只要是时机,就一定会有我无他,李自成的旧部与这位平西王爷的家仇国恨永远都没有调和的可能。只是这时机错在了如今的刘体纯手中牌面不够,否则这二虎根本不可能逃到这里来,在太原城下就一定会想法结果了吴三桂的性命。更多的关宁军在赶赴这里,刘体纯深知自己此战已经是凶多吉少了,但是他目前却无法逃掉。太原城下加上逃到这里的一路算算,自己被打散的以及伤亡了的军卒绝对不会低于三万人,与吴三桂数天的战斗下来也只杀伤了关宁军大概五千多人马,刘体纯当然不甘心在若干年后又再次败在死敌手里,也许还会败的非常的惨。刘体纯恨恨的想着:“至少要用这一战挽回一些颜面,当年之仇虽然只有等到来日再报,但是今天,老子定要让你好看!”
兵罢淮边客路通,乱鸦来去噪寒空。可怜白骨攒孤冢,尽为将军觅战功。
仲夏的午后,风吹散着暑气,这风四处的游荡着,它左右顾盼着脚下的这两片树林,似乎总想要寻找空隙钻入林中,再摇曳着一颗颗的绿荫,最终想要将他们全部按照自己的意愿转动方向。树林是否应该按照风的意愿重新排列顺序?或是按照风的意愿生长或是死去?这最终取决于风与树谁更能坚持。大自然中力量的此消彼长,发生在我们生活中的每一个瞬间,被观察在每一个有心人的眼中。一朵浪花能否最终击碎礁石,要看她是否能顺应大潮的方向。偶尔的峥嵘或许也能被记忆下来,有的时候是一种巧合、有的时候则是一种必然。
吴三桂在人们的记忆中,更多的是吴梅村《圆圆曲》里的那一句‘冲冠一怒为红颜’。这是个多少年来令女人感动又令男人叹息的悲情故事。悲情故事的男主角——吴三官人想必该是一个不爱坚持原则,苦等一万年太长,只争朝夕的人。他自然称不上英雄,英雄不会因为一己之私而甘心去做敌人的鹰犬。无论怎么被迫,如何的无奈他都出卖了那个生养他的国家,松锦大战第一个带头逃跑的就是他和王朴,而崇祯帝却杀了王朴而放过了他。可他对于这个活了自己一命的恩人崇祯是怎么做的?当李自成率领50万大顺军进攻代州的宁武关时,明军宁武关守将周遇吉仅以5000人据守。虽然最后周遇吉夫妇皆力战而死,然而他们却让大顺军为了宁武关付出了超过7万人的伤亡,这就说明大顺军的战斗力真的不强。如果大同的姜镶、居庸关的唐通都能支援一下周遇吉,哪怕是据关死战也好,如果山海关的吴三桂能够迅速驰援北京,那么即使面对李自成剩余的四十余万大顺军,大明也不会败亡。可历史没有如果,大同总兵姜镶、居庸关总兵唐通以及居庸关监军杜之秩都是不战而降,而吴三桂在这最后的时刻又不肯出兵救援被困在北京的恩人和君父。如果再算上被他亲手用弓弦勒死的历史上的永历皇帝及永历皇帝的幼子,那么身为明粉儿的我们可以说很难对他有好感。
可无论明粉儿如何的唾骂这个大汉奸,他大概还是会博得许多喜欢被宠着的女性朋友们的喜欢的。当然了,仅仅用这些特点描述这个剃发卖国的汉奸是不全面的,您想知道这个冲冠一怒为红颜的大众男神是如何形成的吗?您想知道如果他在万众瞩目之下,去参加一场为他这个大众男神所举办的颁奖典礼时,面对闪耀的聚光灯,他会讲出些什么更曲折、悲惨的人生告白来博得自己女粉丝们的眼泪吗?“那么好吴先生,我是主持人。我想请问吴先生,在那个令你的粉丝们飙泪的爱情长卷中,你到底经历了什么、得到了什么、又失去了些什么?能跟电视机前的朋友们分享一下吗?”吴三桂这时面对着镜头,应该是激动地许久都说不出话来,经过了不知道多少顿饭的功夫以后,他终于声音颤抖的朗诵起一首诗来:“妻子岂应关大计,英雄无奈是多情。全家白骨成灰土,一代红妆照汗青!”“哇,真的是好浪漫哦,可惜我听不懂,抱歉我没上过学,请你详细的解释一下这些发生在您身上的浪漫爱情经过吧?”吴三桂抢过了麦克风开始演讲:“那是在一个大风小嚎的日子里,我得知了我的爱人被刘宗敏抢走以后,便让我的父亲吴襄去管刘宗敏要钱,哦不,是去要人。没想到刘宗敏这畜生他不但不给钱还打人!”“这么说来你想要的还是钱对么?”吴三桂愤愤的说:“那个马子可是我花了五百两银子为她赎得身啊,五百两啊!就算这会儿折了旧,他也应该至少给我一半银子吧?”“在理,在理,依我看二百五这个数字对您来说很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