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延平自知大势已去,却很难脱身,他已与僧常和尚大战四五十合,僧常的力量仍然不减一分一毫。李延平连连后退,僧常步步紧逼,禅杖在李延平的眼前旋转,偶尔的杀招不中,还会削去一整块城砖。
李延平感受着身边砖石碎末不断的飞起,火星四溅,这飞起的火星子终于迷住了他的眼,可他还是在躲,僧常一杖又劈到了城砖,僧常道了一句佛号,随着蹦起的城砖,僧常也一脚飞起踢到了李延平的下颚,李延平打着筋斗向后翻去。
僧常抽回禅杖又是一杖,李延平闭着一只眼、睁着一只眼,耳听着要命的声音,让他小宇宙爆发,拼尽全力拿虎口满是鲜血的双手撑住衡朔向上一挺,那禅杖重重的拍在了衡朔上,李延平也重重的‘呱唧’一声贴在了城墙上。
李延平武功未必敌得过群英,但是抗击打能力绝对一流,他气都还没喘上来,僧常的禅杖又到了,刚才是李延平在半空中格挡,如果刚刚僧常是十足十的力气砸向有支撑力的他,而他又无法躲闪,即使有衡朔格挡,也一定会被僧常的禅杖拦腰折断。
李延平眼泪都下来了,他急中生智,将衡朔斜着向僧常脚下的地面一顶,身体便向后退去,那一禅杖只在李延平子孙根前的一寸许蹦起了成片的碎末和火花。李延平虽然逃过一劫,子孙根却也焦灼异常,那里好似刚刚炸响了一个大爆竹,让李延平的裤裆吱吱冒烟,犹如闷雷的轰鸣已在两耳嗡嗡想起。
哪里还能停留,他一边蹬着两脚后退,一边哀求着对僧常说道:“大和尚住手,何苦逼人甚急,你我来日再战可好?”僧常哈哈大笑道:“哪有什么来日,今日不是你,就是我。”
不料趁僧常说话的功夫,李延平终于跳出了战圈,转身向城下跳去。“杀贼休走,吃了再走!”僧常也纵身鱼跃,举着禅杖非要留下李延平吃一顿,李延平那里肯呢?于是一个在前面挺着衡朔开路,还连蹦带跑的躲闪着死人、刺杀着活人,管他是义军还是官军,大喊着都叫他们躲开,要么便刺死他们。
僧常在后边大步流星、龇牙咧嘴的紧追不舍,咬牙切齿的还能乌哩哇啦的乱叫。看着总兵大人都跑成这副德行了,所有攻城的绿旗兵也全都加入了逃跑大军,众官军真的是只恨上天远入地近。背后是僧常等众位好汉,满眼望去竟然有十几个光头,那些武僧此时也全都跟着僧常追来。
李延平心想:“刚刚还只是一个,莫非是我产生幻觉了?不对,这群光头虽然发型一样,可相貌不同啊,还有身后那群老百姓怎么也来跟着凑热闹?这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一群手拿刀枪的官军,竟然被拿着烧火棍的老爷爷老奶奶追杀,但凡逃得命在,必定要报此仇。”
李延平嘴里骂着娘,再向前一看,大营已经火焰四起,除了于七那九十九条好汉在肆意挥刀乱砍之外,大营内也不知是从什么时候起又多了一群乱匪。看那掀起的烟尘,足有近千人的样子。李延平想要转向,可隔壁的跑道早已被占得满满的,他打转向灯也过不去,身后的僧常又追他甚急。
不是说我佛慈悲吗?这秃驴怎么还一定要血战到底呢?到底是哪位佛菩萨不开眼啊,收了他这么一个阎王当徒弟。
李延平被僧常赶将着,便直奔那支大营外近千人的义军而去,不过他心里还挺淡定,毕竟还没有奔着于七撞去,要是那样自己肯定得玩完。这一千义军,再怎么强大,自己手里还有一杆衡朔呢,这杆朔虽说打不过僧常,更打不过于七,可是为自己在义军丛中开一条生路,绝对没问题呀。
想着想着,李延平便已来到了义军队伍近前,义军里也正有一个七十来岁的白胡子老头正看他,手里还什么武器都没拿,是啊,这么大岁数了,拿什么武器还管用啊?而且他还一边看一边笑。
李延平很气恼,心话:今天怎么这么多老头老太太呀,年轻一点儿的都白给,你一个白胡子老头老是冲我乐个什么,不是寻死吗?于是李延平对那老头大呵一声:“老东西你瞅啥,还不快闪开!”
那老头也冲他大呵一声:“瞅你咋地!”说话间便向前一步,而李延平也速度极快的向前就是一朔刺向老头的心脏。却看那老头儿前腿弓,后腿绷,双臂弯曲在胸前像个拳击手。李延平骂道:“真是找死。”一朔刺去,就听“咔咔咔!”三声。
李延平腚眼一看,自己的衡朔已经变成了四节,李延平也刹住了车,手里拿着只剩下擀面杖那么长的一截衡朔,萌萌的眨着眼睛停在了老头的面前。老头被他骂的有些生气,狠狠的照着李延平的天灵盖又是一顿老拳。“瞅你咋地,瞅你咋地,我就瞅你啦。”
只三拳,第一拳在李延平的铁盔上留下了一个又大又深的拳头印儿,李延平连忙扔掉擀面杖双手抱头。第二拳和第三拳却将李延平双手的骨头砸了个粉碎性骨折,铁盔这下没拳头印儿了,变成了一朵灿烂的菊花。
被海扁的李延平仍然双手抱头,不过已经直溜溜地跪在地上了,再看那老头已经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了,在他眼中四个八个的乱变,还全都是重影儿。李延平的眼泪止不住的流,天旋地转的还没忘了问老头的名字,日后好能报仇啊。
“你是谁呀?哪儿来的!你知道我是......”李延平话还没问完,背后又飞起来一个人,随后一柄禅杖结结实实的拍在了李延平的后背上。李延平一下就爆炸了,锁子连环甲被僧常的禅杖拍了个粉粉碎,散落到了四周。李延平跪在地上双手杵地,双手已经变形,还七窍流血,不过似乎在他死前还在等着那老头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