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性眨了眨两只绿豆眼儿,若有顿悟道:“也是啊,看来暂时是指不上他了。不过皇兄你看孟乔芳和李国翰怎么样?”朱四冷声道:“你最好离那两位杀神远点儿,朕最怕的就是你这猥琐性子把他们惹恼了。若是逼反了他们,就毁了朕平定安南的大计。这次的计划朕已经在信中跟你说得再清除不过了,你在明,他们在暗。他们可是要当好人的,跟你手下那帮强盗瞎掺和什么呀?”
候性哭丧着脸道:“那就是说,要是臣弟再一次熬不住,被郑主打散花儿了,就还得钻热带雨林呗?”朱四侧着头问道:“你到底看没看那封信啊?这一次连你也别明目张胆地管盗匪的事儿,你要安心领着西印度公司的船队和郑主好好做生意。卖给他们火器,供他们剿匪。易士佳、孟乔芳他们帮着阮主,你帮着郑主,让安南人自己好好打几仗。等安南一穷二白当裤子的时候,自有孟乔芳李国翰去收拾他们。至于缅甸那里,暂时还可以叫你的西印度公司派出一支商队,专门去边界收购大块的玉石,这样还能为国内的其他商队开辟商道。咱们不是已经允许商人们在境外组建自己的卫队了吗?如果生意不赚钱,商人们到时候自己会拿着刀枪和缅甸人谈判的,不需要凡事都指望着官军来做吧?”
候性会意道:“臣弟明白了,这差事不错,其实干什么都比让臣弟再钻热带雨林要强。况且臣弟还真不是打仗的材料,做生意,呵呵,这个臣弟拿手。”朱四点点头,候性又道:“皇兄,您看可不可以这样,日后由咱们西印度公司来开辟商道,并率先和缅甸人谈判,此后再拉些国内的商队入股,到时候贩卖翡翠的生意,咱还是拿大头的。”朱四一挥手说:“贪心不足,又是盗匪又是卖军火的,你还哪来那么多精力呀?先甭管谁拿大头,只要生意是咱大明的,不管是皇家还是商贾百姓,谁赚钱都是好的。正巧朕明日还准备颁召调整土地和工商业税率,你这块破石头正好拿来给朕现身说法。明天朕也要让全体想要反对朕颁召的大臣们来看看,这么大一块石头够他们家里刨坑种粮种所少年的。这大明的周边到处都是财宝,咱们应该眼光放远,心向海外才对呀!还有,明天的朝会你来给大臣们讲述海外的富有,说的夸张一些也没事儿。吹牛正是你的强项,何况有这么大一块实物在,不怕他们不就范。”
候性拱手道:“臣弟遵旨!这些事情都包在臣弟身上了。其实这事儿一点儿不难办,现如今皇商势大,日进斗金,那些朝中的士大夫和地方上的豪强们早就坐不住椅子了。广东的商行里总是有人送来数不清的银子想要参上一股,臣弟都从来没有答应过。后来他们便开始和广东地方上的商贾联合,也浩浩荡荡的开洋出海,那商船舰队的规模几乎都快赶上咱西印度公司了。都知道咱西印度公司赚钱啊,谁也不傻,只要咱西印度公司去了缅甸,这各省已经联合起来的商会一准儿会跟进的。别说您默许这些商队拥有武装,就算不允许,他们也会想办法备齐人手保护自己的。想要在缅甸捣乱,这群人比臣弟还在行,因为那就是一群事儿精。要是他们能在缅甸找个地方落脚,并开阜通商聚集个万八千人,想不让他们起刺儿都难。不过这事儿要是真成了,到时候还得指望着黔国公帮他们撑腰啊。所以日后朝中征兵,黔国公那边儿皇兄似乎可以给他留些兵马,不然吓不住缅甸人啊。”“恩,这个没问题,明天朕就给金堡和沐天波下旨。”
他又对正指挥大搬运的邓凯说道:“老邓,过来,有话说。”邓凯一边擦汗一边来到朱四面前。朱四低声道:“明天又两件事,怕是朝堂上要闹一场,这有几封信,你一会儿出去亲自交给王船山、马进忠还有......听懂了吗?告诉马进忠,这件事要搬得漂亮,不露痕迹。”邓凯道:“诺,这种事儿想必老马不用万岁爷嘱咐,他最是拿手了。”“恩,忙完就去吧。”
锦衣卫们将翡翠立在御花园便都撤出了宫门,只剩下一群宫女太监围绕着翡翠却不敢直视的目光;还有舒窈、梅儿啧啧称奇的赞叹。宫人们没有几个敢靠近这块翡翠,只有朱四的死党全为国和张福禄像打扮新媳妇儿一样对着这块翠山擦拭着。
老宦官庞天寿不知怎么的也听到了消息,被几个小宦官引着来到了这里,嘴里还满不在乎的说:“你们几个小猴崽子就是大惊小怪的,杂家都快入土的人了,侍奉了多少位皇帝主子,什么世面没见过?你......”
刚说了声你,庞天寿下巴就掉下来了,站在不远处傻傻的看着翠山,没过一会儿就喊头疼,又连忙被小宦官们给搀住了。“老总管!老总管?您没事儿吧?”缓了半天庞天寿才能说出话来“快传太医啊,杂家的血压好像有点儿高!”说完就被七手八脚抬出去抢救了。
而全为国和张福禄干脆都没看见庞天寿的到来,更不知道他刚来就没齁住。“我的天哪,这得多少银子啊,咱皇家可算发财啦,呵呵,诶,我说小福子,你说这么高一块翠山摆在园子当间儿,阴天下雨不会被雷劈坏了吧?”
说话间就见天空中乌云下压,一道闪电从头上飘过,继而又听‘咔嚓’一声,张福禄都傻了,全为国还说:“不会这么准吧?”张福禄拿着手中擦翠山的抹布就塞到了全为国嘴里,骂道:“小全子,你个乌鸦嘴,好话说不准,坏话全中!我跟你拼啦!”
两人打的直冒烟,朱四在一旁看着乐。“干嘛呢?是打雷了,可是没击中翠山啊,你们怎么又翻脸啦?”“万岁爷,全为国这张破嘴刚说打雷,天上就打雷,您说他该不该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