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梦庚坐起来喊道:“那就给我还击呀!”狗头军师却问:“咱拿什么还击?”“当然是大炮,还能是什么?”“哦,刚刚小的怕您睡不着,所以没有下令还击。”左梦庚照着狗头军师的小腿就是一脚:“你特娘的是什么军师,简直是智障,就算咱们不还击,炮声就消失了吗?赶快下令还击!”
清军仪仗坚城和明军对射,虽然明军雇佣军的射术精湛,可左梦庚配备的火器原本是为他曾经手中拥有的二十万大军配备的,如今虽然只剩下三万多人,可火炮的数量并没有减少,仍然拥有大小火炮数百门,相比较明军,数量还多上许多。
不过明军依然凭借着更精湛的射术几乎将青州东关的外郭土城完全摧毁,城内建筑也几乎全部夷为平地。可再继续向南阳城进攻,却遭遇到了极为顽强的抵抗。清军有火炮架设的高度,并且有坚城作为掩护,又拥有火力优势,让雇佣军一时也无计可施。只有每日都与左梦庚进行持之以恒的炮战。
时间在一天天的过去,李元胤和郑成功越发心急,他们找来了雇佣军总司令贡萨洛和毕方济还有庞天寿一起商议,却依然没能拿出什么像样的具体方案,只有让急切的心情更加急切而已。“西洋军这几日与敌人炮战,已经损失了百余名炮手,他们都是富有经验的优秀战士啊。”
贡萨洛通过毕方济的翻译,传达了自己的想法,而庞天寿对贡萨洛说道:“战场上哪有不死人的?这一场大战时至今日,已经历时数年,我明军已经损失了数十万将士,不也还是一步步在走向胜利吗?司令官阁下不要担心,大明皇帝陛下答应的抚恤金会立刻兑现。”
贡萨洛说道:“庞总管,您是大明皇帝陛下的近臣,我相信您说的话,而且阵亡的士兵也已经领取到了抚恤金,可我说的不是这个问题,而是我们以这种方式作战是否合理。在平原战场上,我的三千部队足可以抵挡住一两万精锐骑兵的突击,可是敌人依靠着堡垒和数量比我们还多的火炮进行防御,我们的损失太大了。所以我想让诸位先生考虑一下可否放弃对青州的进攻,转而继续利用海路西进,或是北进天津、或者向辽东进攻?”
郑成功向来是个急脾气,也是明军中最瞧不起这些白皮肤的。毕竟从他爹郑芝龙做海盗的那时候开始,这群白人想要在东亚做贸易,就必须要缴纳保护费,否则连船带人都会被他们掀翻在大海里。一听毕方济翻译出来的话,郑成功立刻拍了桌子:“什么?死伤一百多人也叫损失太大,那还打什么鸟仗,干脆回你们的家里养老不好吗?”李元胤连忙拦住了郑成功,让他别激动,然后对贡萨洛说:“国姓爷的脾气一向暴躁,请司令官阁下谅解,你的建议我们也有考虑,尤其是进攻辽东,绝对是在向建奴的腹地插刀子。可我们现在最重要的任务是配合主力大军的中原决战,通过海上西进又无法威胁到建奴的防御重地济南,所以我们只有强攻青州一途,别无他法。”
贡萨洛说:“李元帅,我理解你的战役企图,可是我还是想提醒阁下,我们毕竟只是一支孤军。山东又邻近直隶、山西还有河南,也许清军的援兵很快便会赶到。如果我军不能速胜,就只有做好撤退回登莱的打算,以免战局不利后陷入更深的危机中去。”
郑成功又跳起来喊道:“要撤退你自己撤,你们这些西洋人一个个领着那么多的银子,却不肯卖力气,还得我们自己来!区区一个青州城算得什么?再大的战役我们也打过。”毕方济没有将郑成功的话翻译给贡萨洛,而是自己对郑成功说:“国姓爷,请原谅我的冒昧,我们之间虽然文化不同,却都是战友,希望您不要对我们进行人身攻击。西洋兵也是很勇敢的,在我们这支队伍里,就有当年吴桥兵变时死守了莱州城将近半年的勇士。”
郑成功不知道这事儿,被毕方济说的一愣一愣的,李元胤不想说破,庞天寿却没给毕方济面子。“毕方济教友啊,您可以就事论事,但是不能胡说八道啊,孔有德当年围攻的莱州城内并没有西洋兵,而被他攻破的登州城到是却实有西洋兵殊死抵抗过。不过上帝保佑,最后也全军覆没了。我们都是战友,更是教友,相互之间不能说谎。而且国姓爷只是和司令官阁下在讨论军务,咱们两个军事外行就不要瞎掺和了。”
谎言被立刻拆穿,毕方济很尴尬,不过难题还是无解,就在这时帐外来人说:“禀报大帅,登州于七求见。”李元胤眼前一亮,立刻起身道:“快请!”说罢便带领着帅帐内的所有人出账一直走向辕门迎接。
对于读者朋友来说,七爷已经久违了。如今他只身一人来到明军大营求见李元胤,李元胤老远就向他伸出双手。七爷却没有接过李元胤的双手,而是对他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哦,呵呵,我差点儿忘了,乐吾兄也是我大明军中的大将,登州的总兵官啊,幸会幸会,来来来,我们帅帐内请。”
回到帅帐,大家放弃了争吵,重新落座,李元胤让于七坐在了左手第一的位置,于七感到很突然,他对李元胤谦让道:“大帅太客气啦,于七只是前任登州总兵,帐中这么多大人在,于某人怎么可以做上首呢?”李元胤笑容满满道:“乐吾兄听我细说,这可不是我李元胤逾礼,而是万岁爷早有圣旨,乐吾兄以被圣上封为背嵬营同知将军。只是小弟我接到圣旨时还被告知说圣上想让您好好修整一番。如果乐吾兄接受任命,也要等圣上面见的时候亲自对您受封。可如果乐吾兄能主动前来,圣上则要求由小弟当面来宣读旨意。对于这份任命,乐吾兄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