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熠玄先扶着顺明帝坐下来,然后自己坐在一侧,看着底下跪着的司空焰焰宁问道:“孤问你,你为何要反,父皇从未亏待过你,你为何要执意如此。”
司空焰宁红着眼睛,面目狰狞道:“为何,就是因为父皇偏心,明明我已经做的很好了,他却还是眼里只有你们,明明我可以成为嫡子,他却为了维护你们,直接断了我的路。”
“哎,你说这话自己不觉得羞愧吗,”司空烁乐看不下去了,哼道:“我们同在书房读书时,每日的吃食份例都是一样的,即使嫡庶有别,父皇也不曾区别对待。”
“是你,是你那时吃完自己的,觉得哥哥的要比你的好,你才来抢哥哥的,哥哥不给你就闹,你还伤了哥哥,父皇一怒这下,这才开始区分嫡子与庶子,这都是你自己作的,你现在反而来怪父皇,真不知好歹。”
“乐安,”司空煜明将他往后拉了拉:“听父皇和哥哥如何说。”
司空烁乐不情不愿的撇撇嘴,不再说话。
“你认为你有了嫡子身份,就能稳坐皇位了吗,”司空熠玄哼笑道:“以你的手段和资质,能将封地管好已是勉强了,非要我把你这些年干了什么,全都拿出来吗。
司空焰宁绷着身子,一副不服气的样子:“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了,我若是嫡子,定会比你做的好。” “既然如此,”司空熠玄见他不知悔改的样子,朝着顾月陌示意:“那就看看你这些年都做了些什么吧。” 顾月陌了然,从袖子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东西,递给司空熠玄。
司空熠玄接过来,拿起一张道:“这是你与北国通信,蓄意挑起战争,想间接害死煜儿的信件。”
他又换一张接着道:“这是雪灾时,你故意鼓动灾民,蓄意挑起暴乱,想置我于死地的证据。”
一共十几张,张张都是能将司空焰宁立刻赐死的证据。
司空熠玄将信放在顺明帝面前,恭敬道:“父皇,您看看,这些都是儿臣调查出来的,绝没有诬陷二皇弟。”
顺明帝面色凝重的接过来,细细的一页一页看了起来,良久,他将信摔在桌上在,指着司空焰宁怒道。
“你们给朕下毒,朕都可以当做不知道,但你竟敢屡次谋害太子和煜王,还敢叛国,拿边境的百姓当儿戏,之前朕不是没怀疑过你们,但后来都觉得不可能,现在看来,是朕太低估你们了,亏的朕之前还让太子留你一命,现下看来,你们是留不得了。”
见他被气的浑身颤抖,司空烁乐赶忙上前扶住他,给他顺气安抚道:“父皇莫生气,别再气坏了身子。”
顺明帝喘了几口气,吩咐道:“承安,传朕的旨意,宁王以及丞相府造反,通敌叛国,谋害太子,宁王和宁贵妃关进牢里赐死,丞相府里的人,全部斩首示众,朕倒要看看,谁还敢再做出此等事来。”
“是父皇,”司空熠玄应道:“只是丞相府人数众多,若全部问斩,怕是会被百姓议论。”
“此事你来定夺,”顺明帝冷静下来,吩咐道:“奴仆可以留着发卖,但是参与谋划的,一个都不能放过。”
司空熠玄颔首:“是,父皇。”
司空焰宁此刻终于意识到自己已经完了,瘫软在地上摇头道:“不,我不能死,”他朝着顺明帝方向爬了爬:“父皇,儿臣错了,儿臣也都是无奈之举,求您放过儿臣。”
月贵妃已经被吓傻了,发髻全散开,呆愣愣的坐在地上,面色苍白犹如一个疯妇。
顾月陌看着面前这一切,终于有了些大仇得报的快感,他攥紧拳头,恨不得能现在上去亲手解决了司空焰宁。
司空煜明抚平他的拳头,和他十指相扣。
顺明帝不想再看那对母子一眼,闭上眼睛疲惫的摆摆手道:“将他们带下去吧,你们也累了,回去休息,朕也乏了,剩下的事明日再说。”
“是,儿臣告退。”司空熠玄吩咐人将司空焰宁母子关进牢里看住,出了殿门,他叮嘱了司空煜明他们几句,然后各自分开,回东宫的回东宫,回府的回府。
已经接近子时,柳将军带着柳明连夜去抄了丞相府,他们去的时候,丞相正在正厅坐着,见到来人,丝毫没有慌乱的样子。
“走吧丞相大人,”柳将军站在中间道:“已经这么大年纪了,走的体面点,也不枉活这么多年了。”
丞相笑了笑,站起身抚了抚衣服道:“没想到最后还是败在了你手里,算老夫时运不济了。”
柳将军面无表情道:“与时运无关,丞相大人是一步错步步错,选错路了而已。”
煜王府,司空煜明将顾月陌从马车上一路抱到房里,将他小心的放下床上,给了脱了衣服和鞋子,小心的放进被子里,安抚道:“很晚了赶紧睡,我好几日没洗漱,先去洗洗再来。”
顾月陌伸出手拽住他的衣服,看着他不让他走。
司空煜明无奈,低下头亲了亲他的额头,哄道:“很快了,一会会,你先睡。”
“不要,”顾月陌摇摇头,委屈道:“你走了我睡不着。”
司空煜明无法,但他又觉自己身上实在太脏,尤其是今日还沾了血,不洗根本不行:“那....我抱你去,你在一边看着我。”
顾月陌犹豫了一下,从被子里伸出手搂住他,整个人都挂在他身上。
司空煜明稳稳的托起他,抱着他一起去后面洗漱。
翌日上朝时,大臣们个个面目冷肃不敢出声,生怕自己被丞相的事牵连。
顺明帝先是宣了如何处置宁王众人的旨意,随即便宣布了退位诏书。
一时之间,大臣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部跪下来道:“圣上,万万不可啊,您还正值壮年,此时退位,恐会令朝堂不稳啊。”
“行了,”顺明帝摆摆手:“朕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早已不是壮年了,也该把这担子交到太子手上了,朕意已决,你们谁都不必再劝。”
大臣们见他态度坚定,也不好再劝,免的得罪了太子,齐声道:“是,臣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