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说辞又如何?\\\"沈姝忆扬了扬下巴,伸出一只手将小燕子护在身后,扬高声音:\\\"你和嘉兴公主本就是不同的,就算她不是皇上流落在民间的公主,那她也是淮南王的女儿!\\\"
\\\"更何况那日皇上也派人去找过你的,谁晓得你被刺客给掳到哪里去了。说到底也是你自己倒霉,那么多人没事儿偏你一个人被刺客掳了去。\\\"
沈昭昭扯了扯嘴角,道:\\\"是啊,我不过是个冒牌货罢了,又有谁会将我放在心上呢?可纵然我有千万般的不是,你们又何需给我扣这么大一顶帽子?\\\"
小燕子缓缓转身看向身后的人,从昨夜到现在她都没有休息过,面容失去了生气和光彩,说话也是有气无力的。
\\\"沈大人,春斋楼的那场大火真的和她有关吗?她真的跟白莲教的那些余孽有勾结吗?可是,她不应该恨他们吗?为何还会与之为伍?\\\"
她一连抛出了好几个问题,虽胸无点墨,没读过几本书,可是小燕子并不笨,这几个问题只要她稍稍思考一下就有答案。
可是她太累了。
她不想去想这么多。
若非此事和春斋楼有关,她根本就不想留在这儿听沈昭昭说这些废话。
她还要进宫向皇上和老佛爷请罪。
她还要去春斋楼,看看他们有没有将和敬公主找到。
沈姝忆睨了那牢房里的人儿一眼,压低了声音:\\\"哥,你手上有她勾结白莲教的罪证吗?\\\"
尽管她声音很小,却还是被沈昭昭听到,她勾了勾唇,道:\\\"是啊,说话可都是要讲证据的!\\\"而后,她又转眸看了一眼手上的铁链,随即浮现一丝笑,:\\\"红口白牙张嘴就来啊?你们既拿不出证据那便是诽谤!即便是到了大理寺,我也是不怕的。\\\"
\\\"证据?\\\"沈从知不紧不慢地从衣袖里拿出一张叠好的纸,上面写满了证词。
沈昭昭眯了眯眼睛,牢里光线太暗,她什么都看不清,只隐约能瞧到那上面似有血迹。
小燕子一把抢了过来,她只瞄了一眼,又尴尬地还了回去。
上面那些字,没几个是她认识的。
好在沈姝忆将上面的内容大致念了出来,小燕子听后眉头皱得厉害。
她下意识看向沈昭昭的肚子,喃喃道:\\\"不管你是渴望亲情也好,贪图荣华富贵也罢,我本没打算追究。\\\"
注意到小燕子眼神,沈昭昭想用手捂住肚子,奈何她的双手被冰冷沉重的铁链禁锢着,无法动弹。
\\\"既如此,你为何要将我关在这里?难道就凭你们手上的那份什么所谓的供词吗?那根本就不能作数!我说了,我同那帮人没有任何交集!嘉兴公主,你这是严刑逼供、苦打成招!\\\"
\\\"此事与她无关。\\\"
闻言,沈昭昭打量起面前的男人。
他的眼神意味不明,慢条斯理地把话说完:\\\"是我让人将你弄到此处来的。\\\"
\\\"是你?\\\"说着,她环视了一眼周围,疑惑道:\\\"难道这里不是王府?\\\"
沈姝忆道:\\\"这里是沈府。\\\"
沈昭昭虽不解但很快便将心底的疑惑给压了下去,柔声道:\\\"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将我关押到此处?就因为昨夜我去了朱雀街?春斋楼大火,前去看热闹的人那么多,这年头去凑个热闹也犯法?\\\"
小燕子没了耐心,转眸看向沈从知,轻声道:\\\"既然她不愿承认,那便将府上的府医请过来给她把把脉吧。\\\"
沈从知微微颔首,他身后的侍卫便立刻退了出去。
沈姝忆道:\\\"其实也不必这么麻烦,哥,你不是会医术吗?你去给她把把脉,看看她究竟怀没怀孕。\\\"
\\\"脏。\\\"
他语气毫不客气,讽刺的意味十足。
沈昭昭终是慌了神,似联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她情绪格外激动,\\\"不,我没有怀孕!我不要把脉!滚!你们都滚!\\\"
沈姝忆轻哼一声:\\\"怀没怀孕待会儿府医来了一看便知,不过你胆儿可真够大的,为了置嘉兴公主于死地不惜委身于贼人。\\\"
美人儿不过两种。
不是温雅秀美,便是娇艳之美。
沈昭昭属于后者,虽没有天姿绝色,但她生得娇媚无比,媚态百生,眉目间尽是风情万种。
自她被白莲教的人掳走后,她不仅忍辱负重,没哭没闹,更懂得如何讨好男人。凭着自己的这几分姿色过得也还算不错,没过多久便有了身孕。
为此,那个领头的男人还特意下山为她去人牙子那里买了个丫头回去伺候她。
而沈从知手里的那份供词便是出自那个丫头之手,那小丫头受不住刑,没挨几下便全招了,将这次纵火缘由写得格外清楚,事无巨细。
沈昭昭自有孕后脾气便变得格外暴躁,阴晴不定,稍不顺心便会乱发脾气。但她也只会对那个男人发脾气,似是在试探他的底线一般,她嘴里骂的话,越来越脏,手上砸的东西一次比一次狠。
奇怪的是那个男人从未怪过她,据那个小丫头说,那个男人之所以这样惯着沈昭昭并非是念着她有孕,而是不知道沈昭昭用了什么手段,将那个男人迷的三荤七素的。
寨子里的人都尊称沈昭昭一声\\\"大嫂\\\"。
这次纵火一事也是沈昭昭的主意,她本是想等小燕子落单之后就动手,根本没想着闹这么大。
但为了能置小燕子于死地,她也顾不上这么多了。
只待小燕子一死,她再寻个由头脱身,一碗落子汤下肚,她便还是那个清清白白的沈昭昭。
那时王妃刚经历了丧女之痛,以她对王妃的了解,她只需将自己弄得满身是伤,挤两滴眼泪,哭诉自己逃亡之路有多惊险,再真诚地道个歉。
此事,便可过去了。
可是她千算万算却算漏了一个人,就算此次真的要了小燕子命,她也绝不可能再留在王府。
纵然王妃想要将她留下,就算王爷没有异议,沈砚礼也绝不可能同意。
他会以\\\"王妃一看到她便会想起小燕子\\\"为由,将她赶出王府。
府医很快便来了,或是以为自己是来救治病人的,手上还提着一个药箱。给沈昭昭把完脉后,他恭敬道:\\\"确实是喜脉,已有三月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