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府门口同样围了不少人。
这边马车才刚停稳,另一边傅祈年便知道了璟瑟出宫的事儿。
他抬眸问:“你确定老佛爷也出宫了?”
靳言颔首道:“是,属下敢用项上人头担保,绝没看错。”
傅祈年摆了摆手,犹豫片刻还是吩咐道:“备马车。”话音刚落,他又发觉自己身上这身还是昨日穿的,又抬步朝着羡仙院走去。“先备水,本座要沐浴。”
靳言颔首,抬步跟了上去。
“衣服都备好了吗?”
“备好了,新做的几身衣裳都是公主所爱的月牙白,主子穿了,公主定移不开眼。”
傅祈年嘴角上扬,又问:“熏香了吗?”
靳言赶紧道:“熏过了,用的是公主常用的乌沉香。”
“主子,您打算何时把公主迎回来啊?”
底下的兄弟们,可都盼着呢。
“不急。”傅祈年脚下生风,丰神俊朗的容颜上,显得神采飞扬。
靳言抬眸瞧了他一眼,暗道:果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
公主府有秋棠坐镇,还不算太乱。
马车到公主府时,国师府的侍卫正一箱一箱地往公主府抬。
老佛爷一脸茫然。
小燕子站在璟瑟,低声道:“姐夫是怎么想的,下聘也不告诉您,就一声不吭地让人把聘礼往公主府抬,莫非是怕您不要?”
璟瑟没有接话,扶着老佛爷的手道:“咱们先进去吧。”
娮娮带着沉香和檀木迎了出来。
眼看门口看热闹的老百姓越来越多,几人对视一眼,这才抬步往里走去。
娮娮没想到她们会来,赶紧让沉香和檀木去准备茶水,自己则带着她们往库房走去。
这些箱子上既没有贴喜字又没系红绸,老佛爷一时倒摸不准傅祈年这是什么意思了。
她随手拦下两个侍卫。
后面的侍卫也没有绕道,队伍就这样停了下来。
小燕子问:“这是姐夫给我皇姐的聘礼么?”
侍卫垂眸道:“回嘉兴公主话,这些都是主子送给公主解闷的,并非聘礼。”
“解闷的?”小燕子扯了扯嘴角,“姐夫果然是,财大气粗啊。”
“既然那边有秋棠在,咱们就不过去了吧。”璟瑟回头看向夏栀,“你过去打打下手。”
“冬霁,你去淮南王府把王妃请来。”
老佛爷今儿出宫,主要还是冲着璟瑟和晴儿的婚事。
刚刚在宫门口,还遇到了沈砚礼。
他那嘴角都快咧到耳后去了,看样子应该是进宫找皇上,让钦天监帮忙看日子的。
几人刚到正厅坐下,娮娮就快步走了进来,“公主,国师大人来了。”
话音刚落,傅祈年便大步走了进来。
璟瑟没料到他今儿穿的月牙白,刚移开的视线又回到了他的身上。
她本就生了一双好看的眼睛,只是她平日里总是淡淡的,脸上也没有过多的表情,这双漂亮的眼睛也就跟她人一样显得清冷高傲。
此刻倒是难得露出了小女儿家的情态,桃腮粉红,两颊泛光,模样甚是可爱。
傅祈年一进来就注意着璟瑟,见她直白地望着自己,他眸中的笑意几乎快溢出,嘴角的弧度也已经是极力克制后的。
看来,这身衣裳要焊在他身上了。
“快坐快坐,别站着了。”老佛爷轻轻勾唇,笑道:“祈年,你都给璟瑟送了些什么解闷的小玩意儿啊,那一箱一箱地往府里抬,百姓们还以为是聘礼呢。”
傅祈年自然知道老佛爷是什么意思。
他笑着道:“刚刚沈世子还去找了我,说想要早点把婚期定下来呢。”
老佛爷笑着点了点头,问:“那你和璟瑟的事儿……”
“既然璟瑟舍不得您,那就再让她陪陪您吧。”他神色平淡,从容一笑,“我不急的,这么多年都等过来了,再等几月也没事儿。”
“主要还是看璟瑟的意思。”
再等几月?老佛爷转头看向璟瑟。
她虽然也舍不得璟瑟,可这么拖下去也不行啊,反正是住在京城,想回宫随时都可以回。
而且这婚期也不是说定就定的,还得钦天监看日子才行,等几个月再嫁,要是没有合适的日子,岂不是还要等?
璟瑟哪里不明白傅祈年的意思。
她侧过脸,笑着对老佛爷道:“既然国师大人愿意等,那就再让他等等吧,我也好再陪陪您和皇阿玛。”
“成了婚,照样可以进宫来陪我啊。”老佛爷笑着睨了璟瑟,“再等下去,可要成老姑娘喽。”
小燕子一本正经道:“皇姐还很年轻呢。”
晴儿抿嘴一笑,不多时,淮南王妃便到了。
璟瑟让娮娮去备午膳,傅祈年却起身离开了,说是要进宫去找皇上下棋?
长辈谈事,小辈自然不宜在侧。
几人在园子里逛了起来,公主府很大,才逛了一小半小燕子就开始嚷嚷了,看见了秋千更是走不动道了。
璟瑟和晴儿也坐在了石凳上。
婢女们端着茶和果盘,那些精致的糕点是傅祈年刚刚从聚宝斋带过来的。
不多时,石桌就被摆满了。
晴儿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才道:“他真的还等得了这么久?”
皇宫,养心殿。
沈砚礼一脸期待的望着钦天监,皇上瞧他那模样,喉间溢出低低的笑声。忍不住调侃道:“砚礼啊,你这么急做什么,晴儿又不会跑了。”
沈砚礼笑了笑,紧张地望着钦天监。
最后婚期定在了这个月月底,十月二十七,喜神西南,大吉,宜嫁娶。
沈砚礼狠狠地松了口气。
傅祈年还在门口便听见钦天监道喜的声音,说不羡慕是假的,可他也不急这几天。
皇上知道老佛爷他们在公主府,便将早已拟好的诏书拿了出来。沈砚礼原还有些懵,直至井德明将内务府早已给晴儿做的朝服端上来,他才明白过来了。
这些年,皇上早就把晴儿当成了自己的女儿,这道圣旨早该在晴儿及笄那年就下了。
沈砚礼控制不住内心的激动,跪下来重重地给皇上磕了个头。
皇上笑道:“去吧,跟井德明一起去公主府宣旨。”
钦天监正欲跟着一起出去,被皇上给叫住了。他笑着看了傅祈年一眼,随后转头跟钦天监说了璟瑟的生辰八字。
傅祈年心中一跳,赶紧报了自己的生辰八字,注意到皇上的眼神,他慌忙别开眼,掩饰自己内心的悸动。
皇上挑了挑眉梢。
这小子在他面前一向是老成持重的样子,他倒没见过他这个模样。
钦天监缓缓说了几个日期,傅祈年听到最后,眉头愣是拧成了一团。最早是十二月月底,最迟是明年年初。
听到这几个日期,傅祈年下意识怀疑这个钦天监莫不是被巴林那达给收买了。
怎么给沈砚礼看的日子就是这个月,给他看的日子还要那么久?
最后因为他心情不佳,下棋时是一点都没留情,皇上步步难行,他步步绝杀。起先皇上还有些同情他,连着输了几个回合后,皇上只想把他赶出养心殿。
井德明宣完旨回来复命时,看到的便是这副场景,殿中两个男人面面相觑,双方的脸色都不太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