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夜城当真是名不虚传。
一圈逛下来,小燕子便决定将酒楼开在南苑了。
璟瑟笑道:“这么快就想好了?不会睡一觉起来又改变主意了吧?”
小燕子摆了摆手,“皇姐,您就等着瞧吧,看我是如何做大做强的,到时候我再回去把我阿玛额娘也接过来。”
“当真要开在南苑?傅祈年牵着璟瑟的手,侧目看向沈从知,“你不劝劝?”
“没办法啊,我家小燕子人美心善。”说着,揽过小燕子的肩,嘴角漾起弧度,“就算亏钱,也不能开在大清,抢你们生意吧。”
小燕子一愣,反应过来后赶忙附和道:“是啊是啊,皇姐对我这么好,我怎么能抢你们生意呢?这样岂不是太忘恩负义了?我小燕子可不是这种人。”
一番话说得义正言辞。
这小两口也不知是谁随了谁,反正脸皮是愈发厚了。
“我没记错的话,某人之前都已经在开始挑选店面了吧?要不是因为成亲耽误了,那酒楼该是已经开起来了。”
那达点头附和,“好像是这样的。”
小燕子回头看去,恨不得用眼神杀死沈砚礼。
沈砚礼似没看见,牵着晴儿的手便朝着街边的小摊走去。
选了半天,众人走过来时便瞧见沈砚礼正拿着一支竹叶流苏发簪在晴儿头上比试着。
“红配绿,赛狗屁。”小燕子慢悠悠地走到沈砚礼身侧,弯眼一笑,“哥哥连这个都不知道么?”
那达附和:“好像确实是这样。”
沈砚礼:……
晴儿轻轻推了沈砚礼一下,笑着道:“好端端的招惹她作甚?现在好了吧。”
沈砚礼瞪了小燕子一眼。
小燕子不甘示弱地瞪了回去。
想着晴儿平日里常穿紫色的衣裳,沈砚礼转眼又相中了那支紫藤花琉璃发簪。
刚伸手去拿,小燕子的声音再次响起,“红配紫,赛狗屎。”
那达,“好像确实是……”
湄若一个眼神看过来,那达乖乖地闭上了嘴。如今湄若有了身孕,兄妹二人像是互换了身份,湄若让他往东,那达绝不往西,什么都顺着她。
沈砚礼收回手,牵着晴儿便走了。
小燕子撇了撇嘴,让老板把沈砚礼刚刚选的那两支簪子包起来。
有一说一,她哥眼光还挺好。
至少知道晴儿喜欢什么,选的簪子和晴儿还蛮搭。
她回头看向沈从知,“你怎么不给我挑两支?”
这方面沈砚礼还真不大懂,他觉得小燕子头上哪怕什么都不戴,也是好看的。
听到这话,永琮和傅祈年为免受无妄之灾,也赶忙跟着挑选了起来。
谢君则和那达对视一眼,兄弟二人很是默契,勾肩搭背地进了一家酒馆。
尔康看着紫薇,轻笑道:“你此番出门都没带什么首饰,咱们也去挑两样吧?”
湄若听到这话,轻声在璟瑟耳边道:“尔康又在找骂挨了。”
璟瑟用余光看了二人一眼,悠悠道了句:“我觉得沈从知要挨骂了。”
湄若好奇,璟瑟看的不是紫薇他们吗?怎么知道沈从知要挨骂?还未回过头,便听见了小燕子的声音。
沈从知不懂这些配色口诀,听得最多的一句便是“要想俏一身孝”。
看着小燕子头上的白色丝带,璟瑟扯了扯嘴角,“亏他想的出来。”
跟在大清时一样,小燕子梳的是双Y髻,原本那两条红色的丝带喜庆得很,现在愣是像服丧一般。
若是被淮南王和淮南王妃看到,估计这两人会被骂得狗血淋头,毕竟长辈最是忌讳这些了。
听到璟瑟这句话,傅祈年赶紧将握在手里的白色丝带给藏了起来。
如今在南苑,璟瑟时常散着头发,他想着用一根白色丝带将头发系好,再穿一身素衣,风吹的时候定会很好看的。
璟瑟平日里本就穿得素。
他还以为,璟瑟会喜欢。
小燕子眼尖,一眼就看见傅祈年手里藏着的东西。
“不愧是亲兄弟啊,当真是审美有问题还是想节约银子啊,一条丝带就想打发我们,我们可没这么好糊弄。”
紫薇走上前,柔声道:“给我吧。”
尔康也连忙附和,“两条正好可以换着用。”
傅祈年看向璟瑟,璟瑟回了个笑脸。
原本还有些不舍,现在似烫手一般,傅祈年赶忙把丝带塞到了尔康手里。
几人说话的功夫,永琮就已经把选好的簪子给湄若戴好了。
小燕子叹了口气,“还是师娘有福气啊,师父不仅有钱有权,还文武双全。”
“不仅如此呢,”湄若笑着看了永琮一眼,羞涩道:“他还会医术,会亲自下厨给我做好吃的。”
璟瑟摇了摇头,“人比人,气死人啊~”
兄弟二人对视一眼,尔康赶忙出来打圆场,小燕子睨他一眼,“尔康你可真忙啊。”
尔康扯了扯嘴角,那模样滑稽得很。
紫薇没忍住,笑了出来,尔康一愣,等他看清楚时,紫薇又变成了先前那样。
但他肯定,他没有看错。
“小燕子,谢谢你啊,谢谢你。”尔康不停地鞠躬道谢,这么多日了,他可算在紫薇脸上看见笑容了。
当真是谢天谢地。
小燕子轻咳一声,“口头答谢多没诚意。”
尔康立马会意,让她们随意挑选。沈从知刚凑上来,小燕子一个眼神便让他老老实实地退到了自己身后。
“师父,你替我和皇姐选吧。”
“还没选好?”谢君则同那达走了过来,看见小燕子头上的白色丝带,他扯了扯嘴角,“谁死了?”
这事本来都揭过去了,谢君则这么一提,小燕子又转过身,狠狠剜了沈从知一眼。
沈从知赔着笑,准备解下来,只是不知是怎的,没解开不说,还成了死结。
湄若偏过头,在璟瑟耳畔道:“我觉得沈从知要挨揍了。”
说完这话,她便开始低声倒数了。
摊贩赶忙给沈从知递了一把剪刀过来,这才让沈从知逃过一劫。
谢君则走到摊前,目光在每个簪子上扫了一遍,一会儿就挑出了两个簪子。
他把选好的簪子拿在璟瑟和小燕子头上比试了一下,有些不大理解,“有这么难选吗?人好看,戴什么都是好看的。”
小燕子瞪了沈从知一眼,跟着重复了一遍,“有这么难选吗?看看人家,眼光多好,嘴多甜。”
璟瑟也回头看了傅祈年一眼。
虽然什么都没说,但傅祈年知道,自己这是被嫌弃了。
“青柏,把这小摊上的簪子都买下来。”谢君则勾了勾嘴角,“不是要开酒楼吗?隔壁刚开了一条美食街,许多门店都还是空着的,看上哪家了,告诉我。”
小燕子双眼一亮,“怎么,你要送我啊?”
谢君则轻咳一声,“不要?”
“不用,”沈从知上前握紧小燕子的手,轻笑道:“本王有的是钱,咱们想要什么,自己买。”
小燕子:……
当真是人傻钱多啊,白送都不要。
她怎么会嫁了一个这么傻的人!
谢君则又看向璟瑟,“不是想尝尝南……”
“逛这么久都饿了吧?”傅祈年打断谢君则的话,再一侧身,把他视线也挡住了,“不是想尝尝南苑的美食吗?酒楼刚换了两个厨子,你去尝尝他们手艺,若是觉得可以,明日便可开业了。”
璟瑟:原来有钱都可以这么任性吗?
“自家的,吃着自然要放心些。”傅祈年笑了笑,“去尝尝,看看与聚宝斋的饭菜比起来如何。”
小燕子一听,人都蔫了。
沈从知立刻道:“这事儿我不知道,真的。”
“那你知道什么?”小燕子无语,“你天天跟他在一起,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傅祈年回眸看向小燕子,“这个真怪不了从知,我也是下午才有这个想法的。”
“下午才有想法,晚上就把酒楼给盘下来了,姐夫,你动作怎么这么快?”说着,小燕子看了沈从知一眼,“看看人家。”
沈从知:……
好好好,又被嫌弃了。
这怪得了他吗?他还不是想她有参与感,要是这些事由他全权负责,她开酒楼只是为了数钱,那他的那些家产,她便是清点个十天半月都算不清楚。
“不怕,”沈从知低声说道:“五哥名下也有家酒楼。”
“你怎么没有?”小燕子看着他问。
沈从知一愣,轻笑道:“我一直在大清,很少回来。”
小燕子又问:“那姐夫刚刚让你劝我,你怎么不劝着点儿?”
开在南苑,还不得亏死。
“没事儿,你夫君不差这点钱。”沈从知抬了抬下巴,很是得意,“想怎么嚯嚯就怎么嚯嚯,你怎么开心怎么来。”
小燕子扯了扯嘴角,轻声问璟瑟,“皇姐,他从前好像不是这样的吧?”
璟瑟轻笑道:“你今夜把他刺激狠了。”
一会儿让他学着点儿永琮,一会儿又他看看人家谢君则,现在又说他动作没傅祈年快。
注意到小燕子目光,沈从知赶紧低下头来,模样很是委屈,“没事儿的,我都可以学。”
她真的刺激到他了吗?小燕子欲言又止,最后拍了拍沈从知的肩,认真道:“你,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