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国境内。
距离桥蕤所部初败于曹军,退守至陈县固守已过去十余日。
在这段时间里,曹军各部相继侵占蚕食陈国其余城邑以后,已经对郡城陈县形成了合围之势。
又随着曹仁集结了三万余步骑主力,率众而来!
这一瞬间,身处梁、陈二地的曹军顿时间战力大增,局势也因此而发生大幅改变。
此时间,曹操分遣各部对陈县围而不攻,然后又布置重兵分别屯驻于从淮南方向通行陈国各个方面的道口。
曹军为此一战,亦是做足了准备。
只待袁军主力接收到陈国战不利的消息以后,携众来援。
但似乎袁军的动向却并不以曹军上下的部署一致。
纵然是陈国境内的局势对于袁军来说已经是危如累卵,固守郡城的桥蕤部处境亦是危在旦夕!
只是,却丝毫未见袁军诸部的增援。
待暗中南下潜入江淮地界打探军情回返禀明过后,曹操方才如梦初醒,原来这十余日以来,袁军各部虽在频频集结,但却丝毫没有出兵的动向。
这一刻,曹操反而略微有些沉不住气了。
他深思熟虑,采取对陈县围而不攻的态势,在辅以在周边地界布置重兵以守株待兔,就是希望能够引诱敌军主力来援。
好将敌方拖入自己的战局当中。
可此时的袁氏并不上当。
这一刻,曹操隐约间忽然感到有数分棘手。
针对于此,他不由随即便召见了谋主戏志才,遂满脸唏嘘的眼神,请教着:
“志才,如今袁氏对于固守陈县的桥蕤所部并不予以理睬,遣军救援。”
“你说,我军是否到了兵临城下,以威势与利诱迫其开城献降呢?”
此言一出,曹操便流露出郑重的神情。
显然,他极其不愿意采取强攻的手段进行攻城。
闻言,戏志才那深邃的眼眸间仿佛无比灵动,稍作沉思,遂摇摇头,予以回复着:“主公,忠看此事太悬。”
“现在袁氏明知陈县处境危在旦夕,随时都将会有被我军所攻破的局面出现,可他们却依旧不慌不忙的集结军士,并不按我军的计划部署行事。”
“我想,或许他们无比断定,桥蕤绝非三心二意之徒。”
“此人应不会如此轻易归附我军!”
一席话落,戏志才亦是语气沉稳,缓缓的给出自身见解道。
听闻了这一番话话语,曹操神色上微微有些失望之色浮现老脸间,但那也不过只是一瞬间的功夫罢了!
转瞬间,他神情便重新恢复至平稳状态。
“志才,以你之见,现今间袁氏并不按照我等所策划的这般行事,我军接下来该当如何?”
“主公勿忧!”
此番话落,戏志才遂安抚着其心道:“虽说现今间袁军主力并未如约北进救援,落入我军的算计之间,但我军也并不是一无所获。”
“至少,此次我军大举南下,已经收获了梁国、陈国这一块豫州境内富饶且无比重要的战略要地,那我军接下来纵然无法大破袁氏主力。”
“也依然可据有战局主动权,依托梁、陈二地潜心经营,待数载后,进可成为我军兵威横扫豫州周边郡县亦或者是径直南下剿灭江淮袁氏的机会。”
“退亦能成为保兖州的坚实防线。”
这一席话落罢,戏志才遂郑重建议着:
“故而,忠提议主公可依旧采取按兵不动的决策,屯兵于陈国境内,以观袁氏之动向,行不变应万变的策略。”
一席无比简洁的言语,顿时令此刻的曹操心绪畅快无比。
原本因战局不顺还略微有些心情烦躁。
但此时听闻了戏志才的一席分析后,便欣然接受了此策。
……
而就在曹军正在积极于陈国备战布局的时刻。
寿春城内。
征东将军府。
此时,袁耀身席长袍,立于主位之上正襟危坐,两侧麾下文武诸幕僚亦是尽数齐聚一堂,正在紧密的商议着大军出兵一事。
随着袁术主导陈国方面的战事遭至首败,并因此而令局势不利过后,现在他亦是将此次大军统御权下放于袁耀,并由其全权负责接下来与曹军所对抗的战事。
此时间,府中亦是数人各执己见,予以争讨着自己的用兵方案以及策略。
只不过。
讨论了良久,袁耀却是都未从中得到一道满意的用兵计划。
旋即,他深思良久,挥手轻轻示意诸人各自先暂熄争论,待府中渐渐沉寂过后,方才徐徐说着:
“诸位,现今陈国境内大部分城邑已经受曹军所掌控,其已经占得先机,若我军继续沿此北进,则势必会先行在局势上落入下风,彻底只能被牵着走……”
“那不知少主可否有何妙策呢?”
听闻此言,一侧中年魁梧将领凌操不由率先拱手相问着。
其言语亦是无比恭敬。
对于他来说,自从携乡勇归附袁耀以来,历经数战,对于袁耀的谋略以及危机四伏间那种镇定自若的神色都已是无比佩服!
此刻,他亦是如此说道。
此言落下,诸人也亦是一致间将目光齐聚于袁耀身间,期待着自家少主是否有何能够力挽狂澜的良策呢?
瞧着诸幕僚眼神中都抱以万分期待之色,袁耀面色浮现出一丝丝笑容,遂不由缓缓说着:“耀确有一良策,可解此次不利的战局,只不过……”
“有些许兵行险招之疑。”
此言一出。
诸人顿时间大喜过望,遂连带着都忽略了最后的那一句轻声。
好在一旁的谋臣秦松注意力无比集中,遂不由拱手问询着:“兵行险招?”
“少主,此策何也?”
随着秦松的这一席话语,方才令诸人有些反应过来。
“奇袭襄邑。”
在诸人一众的目光期待之下,袁耀也并未做过多的犹豫,便径直无比郑重的吐露这数字而出。
此话刚一出落。
一众武将稍作思索,顿时间眼中瞳孔便不由流露出震惊之色。
一时间,诸人不由在心里念叨着:“自家少主当真不愧是胆色过人,不寻同于常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