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阳东和黎垒主一同坐在城头的小木扎上,城下则是大汉的数千精兵们,他们正在起锅烧火吃着午饭,而这些粮食全都来自于雨荷的粮库。
而城头上的两人也一同饮着小酒,吃着小菜
黎垒主:“近年来跟着少主可还好?”
邵阳东:“还行,吃嘛嘛香,就是刚开始的时候有点累。话说,你真不打算过来?我们这里对老朋友额外照顾。”
黎垒主摇了摇头:“罢了,我师父在这里,他不走我也不能走,而且怎么说也待了两年,还是有些感情在这里的。”
邵阳东:“可惜了……”
说罢,两人便继续吃了起来,没有过多的话语,他俩心里清楚,在不同阵营的双方总会有开战的那一天,这是不可避免的,而他们能做的只有尽可能的享受目前的安宁祥和。
这时,一个士卒走到黎垒主身边,悄声说了些什么。
黎垒主眼神微微有些变化,随后缓缓放下碗筷开口道:
“他们来了……”
邵阳东则是看向城头的对面,伸出筷子指向前方:
“我们的也一样。”
只见城头的对面出现了三个人影正缓步走来。
城下正在吃饭的士兵们看到远处的三人连忙站起身来挥手道:
“仟哥!唐哥!这儿呢!”
“诶?那个人是谁?”
叁仟和唐氏走向城下的部队,叁仟笑着说道:
“哟,在吃饭呢。”
“嗯,您要不要来点儿?”
“不用了,话说,你们怎么不进去?为啥在这城下吃啊?”
“好像是莫莘来人了,还是血垒的熟人,东哥叫我们在城下等着,等您来,在雨荷的归属权出来之前,我们不能随意进城。”
不知清越从哪儿薅来一双碗筷,从锅里捞起一片儿肉来拌着饭吃着:
“你们军队纪律还挺严谨的。”
那士卒被夸的害羞地挠了挠头,随后转头看向清越问道:
“这位兄台是?”
叁仟介绍道:“云宗现任宗主,云清越。”
一听是云宗的人,众人不由地提防了起来,但是表现得都不是特别明显,因为叁仟都跟他一起过来了,看来此人是友。
那位士卒连忙鞠躬行礼道:
“久仰大名。”
清越嘴里嚼着饭,拿着筷子笑着摆了摆手,嘴里含糊不清地说道:
“不敢当不敢当。”
叁仟眼皮跳了一下,有些无语地看着这家伙:
“你从哪儿薅来的?”
清越指着前方打饭的地方:
“喏,就在那儿。”
说罢,便夹起一块儿牛杂指着叁仟:
“喏,你要不要来一口。”
叁仟摆了摆手,唐氏则是一脸嫌弃地看着他,小声对着叁仟说道:
“这人怎么跟老鲍一样……没个正行……”
清越听后连忙跳了起来用筷子指着唐氏:
“喂喂!我听到了啊!哪有当人面说人坏话的!”
叁仟则是无奈地摆了摆手:
“你还是别抬举他了……”
唐氏:“也是……在正事面前老鲍还挺靠谱的……”
说罢,二人便向城内走去,清越也是连忙放下碗筷追了上去:
“诶!得吃饱肚子才有力气办正事啊!”
“你堂堂伴神,一周不吃东西都没多大影响,还是说周围的灵气不够你吃的?”
“这不好那一口嘛……诶,不得不说,你们大汉伙食是真的好,连军队都吃这么好,还有肉。”
“那是雨荷粮库里的……”
说着说着,二人便走进了城门,邵阳东则是在城门等候着:
“仟哥,终于来了。”
“嗯,听说莫莘来人了?”
“嗯,事发突然,请跟我来,我跟你边走边说。”
说罢,几人便跟着邵阳东一同走向雨荷另一个城门,而事情的大致经过他们也了解了。
叁仟攥紧拳头,咬着牙略微颤抖地说道:
“你说……柳姨和叔叔都死了?”
邵阳东表示惋惜地点了点头,叁仟则是继续问道:
“雨荷的皇室子弟全部处理干净了没?”
邵阳东:“雨荷就一个赤守城的大小,那正房都死绝了,偏房也就那么几个。”
叁仟:“还活着?”
邵阳东:“嗯。”
叁仟:“都杀了。”
唐氏突然插嘴道:“这……赶尽杀绝不好吧……”
叁仟:“你觉得他们无辜?”
唐氏:“这倒不至于,但是如果没有犯命案,就算平时再怎么嚣张跋扈,也罪不至死吧?”
叁仟:“这是大汉的律法,这里是大汉吗?”
唐氏:“不是……”
叁仟看着唐氏为难的脸色
“唐氏,你终究还是太善良了……善良是好事,但是不能愚善。”
清越在一旁解释道:
“假如雨荷的这些家伙死灰复燃,想要反抗夺回雨荷,那到时候掀起的叛乱又得害死多少无辜百姓?斩草除根。”
唐氏:“那这里面难免会有一些无辜的人……”
叁仟:“这是没办法的事,为了大部分人的利益,我们只能选择牺牲少部分人。”
清越瞥了一眼叁仟:
“但是叁仟,这次我站唐氏这一边。”
叁仟:“理由。”
清越:“因为你的这个提议太过极端了……不知是不是因为你在血垒待久了的缘故,你现在有没有发现,你的好多行为都有点极端了不是?我们云宗的手段讲究刚柔并济,不追求极致的刚,也不追求极致的柔,原因很简单,就是怕极端。”
清越:“你仔细想一下,如果以后发生什么事你都靠杀来解决的话,你现在又跟先前的程慎有什么区别呢?无非与就是现在你对你的这些兄弟们要好一些罢了,但是处事的手段还是要稍微柔和一点。而且这雨荷是要交给我们梧宿的,理应来说也该交给我这个云宗宗主来处理吧?”
叁仟愣了一小会儿,看向腰间的猩红和血月,先前程其若和程慎提醒过他,这两把刀会影响人的心性,但是这么多年来,这两把刀好像是认定了他这个主子似的,温顺得很,所以问题并不是出自于这两把刀,而是出自于他自己……
长期躺在血泊中的他现在也开始变得暴戾起来了吗……还是说以前因为弱小过度的懦弱,而现在得到力量之后开始无底线的宣泄?
无论如何,叁仟现在既然已经意识到了这个问题,那么他就要好生处理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