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翰东过生日,请了一帮圈内的朋友,在一家高级会所庆生,苏青一家三口应邀而至。
这家会所娱乐设施齐全,有露天的网球场和高尔夫场,一起吃过饭后,那些人都在各自找乐子的找乐子,联络感情的联络感情。
而小家伙在包房内早就呆不住了,苏青就带他去了户外网球场。
苏青在栅栏外的长椅上坐着,看着周放教小家伙打网球。
网球,虽说她从来没接触过,倒是在电视上看过一些国际网球比赛,对于周放指导小白的动作,她这个外行人也能看出,相当的标准,想来以前也是经常玩。
“你怎么出来了?不是还有很长时间才散场?”看到孔铭扬走过来,坐在她的身边,从保温瓶中倒了一杯果汁递她,随意地问了句。
孔铭扬盖上保温瓶,“媳妇不在身边,我哪有心思呆在那儿,身在曹营心在汉啊,况且,你现在的身体,离开我的视线,我这心就跟吊起来似的,上蹿下跳的,没个安心。”
苏青白了他一眼,什么肉麻的话,都信手拈来,也不顾及场合,她这个听得人,脸上都燥热的厉害,他却跟没事人一样,比脸皮厚,她是自愧不如,以免他再说出什么惊人之言,她赶紧转移一话题,望着栅栏内的网球场赞叹。
“这周放的网球打得真不错,跟电视上的职业选手有的一拼。”
孔铭扬见媳妇,当着他这个老公的面称赞别的男人,暗暗冷嗤了声,望着周放的眼神阴暗下来。
“这就叫不错了?可见媳妇没见过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在师傅面前,他顶多也就是个初入门槛之人。”
苏青眯缝着眼睛,看着他,笑而不言,连这种醋都吃?打量眼前这个心眼狭隘之人,忍不住乐了起来,还高端大气上档次?怎么看,怎么有种违和感?
这神情落在孔二爷的眼里,那就是他这个老公被媳妇给轻视了,将保温瓶一把放在她的怀里,起身伸伸懒腰,“我去松松筋骨,给你露两手。”
孔铭扬进到场内,换下了不情不愿的小白,对上了周放。
周放看到是他二哥,腿直打哆嗦,苦着张脸,“二哥,你这是要干啥啊,小弟这能力,你还不知道,顶多也就教教小白这个初学者,那能配得上跟你对打。”
这完全是单方面虐啊,心想,他这段时间很乖,应该没有得罪过他二哥啊?
孔铭扬意味深长地说,“有人说,你打的很好,技术都能比得上专业球员了。”
“啊?”虽然他自认为球技不错,可眼下却只能装作惊讶的样子,“谁这么没眼力劲啊,眼这么挫,我这水平还没入门呢?二哥,我下去再好好练练,等练的差不多了,再陪你打。”
孔铭扬举起网拍,作势发球,这臭小子,竟然说他媳妇,没眼力劲,眼挫?看来,是要好好切磋切磋了。
对面不知状况的周放,垂头丧气,只得硬着头皮,迎战。
只见场上,网球往来飞梭,速度快的肉眼几乎不可见。
十分钟不到,孔铭扬一身优雅,姿势流畅,有时像猛虎出山,有时像猎豹寻食,看他打球,真是一场享受,那些著名的网球赛手,都不可比拟。
孔铭扬在媳妇面前,大展拳脚,远远看到媳妇欣赏的目光,嘴角忍不住翘了起来。
而对面的周放却是苦不堪言,浑身是汗,右胳膊几乎抬都抬不起来,双脚像是旱在了地上,沉重地无法移动。
场上,完全不用计分输赢,因为,从场上只有周放在不断捡球,输赢就一目了然。
四周围了不少网球爱好者和网球场上的教练,纷纷议论不已。
这其中就包括,正准备离开的一女两男。
崔以珊,望着场上那时而优雅,时而狂猛,耀眼的俊美男子,心中激动不已,眼中散发着异样的神采。
“那人你们认识吗?”她指着孔铭扬问自己的同伴。
其中一名长相普通的年强男子,献媚地说,“这人?我认识他,可他不认识我,孔家的孔铭扬,我们这些小人物,还没资格有幸认识。”
孔家的孔铭扬?在京市没听说的人,几乎寥寥无几,崔以珊自然也不例外,望着栅栏内耀眼的仿若天神般的男子,在心里自言自语道,原来他就是孔家的二少,京市的活阎王啊!
似乎想到了什么,貌似随意地问,“我听说他结婚了?看起来人还很年轻啊?”
那面相普通的男人,眼珠子转了转,赶紧接话道,“是啊,据说结婚有几年了,听说这孔二少对他妻子呵护有加,一刻不离身边,在圈内都传成了佳话。
崔小姐,您看那边,椅子上坐着的那位女子,就是他的妻子,啊!肚子这么大了,看来,这孔二少福气不浅,又要为孔家开枝散叶了。”
崔以珊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见椅子上坐着一位气质冷清的女子,但从她望着场中温柔的眼神,就暴露出了,心中对那人的感情。
打量半响发现,长相还算出众,但并没有漂亮的无以复加,不够妩媚,不够性感,她是拿什么来博得那人的青睐的?难道说是肚子不成?
是啊,现在的世家,大多人丁不旺,为了多子多孙,很多世家不惜巨资,想尽各种办法,至于感情,从这女人身上,她确实看不出有什么值得男人为她神魂颠倒的。
如此想更加深了她心中的想法。
那面相普通的男人,见她的视线停留在那女子身上,忙接着卖弄,“这女子叫苏青,家世也不错,是章家的外孙女,及受章家家主的疼爱……”
崔以珊听到姓苏,似乎联想到什么,对一直神情清淡地,没有发一言的英俊男人,扫了一眼,“听说,你追求的那位女生也姓苏是吧?”
“崔小姐,你这是从那听说的啊,这纯粹是子午须有的事情,是那贱人,缠着我表弟不放,再说了,一个乡下来的乡巴佬,无论长相,才华,家世,哪点比得上您?简直是天涯之别,我表弟怎么会看得上他?表弟你说是不是?”说着,赶紧给他使了个眼色。
那表弟不知道在想什么,沉默很久,才点了点头。
崔以珊眼神有些发冷,“不管怎么回事,最好赶紧给我处理干净。”
苏这个姓还真是让人讨厌,回头看了椅子上的苏青肚子一眼,眼神闪过狠戾的光芒,在无人瞅见的情况下,右手指弹出,一团芝麻粒大的火球,闪电般,直直射向苏青所坐椅子的一条腿。
那火球从椅子腿穿过,紧接着,木质的长椅腿断开,椅子迅速向一边倾斜。
在椅子倒下之前,苏青貌似恰巧站了起来。
没有见到预期效果,崔以珊冷哼一声,转身走人。
当那道恶意的目光从苏青身上消失后,她这才转身看去,门口已是空空荡荡,再低头瞧瞧椅子断裂的腿,眼神暗了下来,却并没有声张。
等几人回到会所包厢时已经是一个小时的事情了,推开门,里面就传来闹哄哄的声音。
走进去,见一圈人,围着一张桌子,似乎在欣赏什么稀罕之物。
“石头,兄弟一年就过这一次生日,你就把这花瓶当做生日礼物送给我得了,等你生日的时候,兄弟保证送你的礼物,价值不低于这瓶子。”杜翰东攀着宋岩的肩膀,好言好语地讨要生日礼物。
“不送,你的礼物,我早就给你了,你还想要,你怎么这么不要脸。”宋岩将趴在身上之人扒拉开。
杜翰东锲而不舍地再次攀上去,“你刚才的礼物,你可以再收回去,我就看中了这瓶子,谁叫你来时,还抱着来?”
“我从拍卖会上赶来,我不抱着它,难道我还丢到大街上不成?你别想打它的主意,这青花瓷的瓶子,我寻了好久了,准备送给我爷爷的。”
“岩岩,岩,你爷爷少这瓶子也不会怎么样,你看,我这拿回去,准备送给我家老头的,他这不是刚出院吗?平常就喜欢这些瓷器古董的,这要是见了,心情肯定大好,也有利于身体的康复不是,要不,你说多少钱拍回来的,我给你钱行吗?”
宋岩摸摸头,纠结了。
瓶子多少钱,对于他们这些人,倒是不重要,重要的是,这瓶子是宋代的青花瓷,还是很稀有的哪一种,爷爷寻了很久,他刚好在拍卖会看到,就激动地拍了下来,生怕给损害了,连参加聚会,也带在了身边,却没想到被眼见的杜翰东给瞅见,非要他送给他。
若是杜翰东,说什么他也不会给,可要是杜翰东的老爹,那就不一样了,正想着要不要让给杜翰东时。
孔铭扬插话道,“什么瓶子啊?值得你们这样争来争去,连家里的老头都搬了出来。”
听到他的话,围着的人赶紧让开了一条路,看到桌子上的物件,“青花瓷的花瓶?你们两人什么时候研究起了古董了。”
“这花瓶是我刚从拍卖会上拍来的,准备送给我爷爷的,我那懂这些?不过,据他们介绍说这是宋代,还属于稀少之类,收藏价值很高,可老杜看见了,非要闹着要。”
“这哪是我要?我是准备送给我家老头子的。”杜翰东赶紧反驳。
“你是在哪一家拍的?”随后跟来的苏青,冷不丁地问宋岩。
宋岩看了师傅一眼,再看看孔铭扬,老实回道,“黑市拍卖会上啊,他们家的声誉一向很好,可以保证不是赝品。”说着还瞄了孔铭扬一眼。
黑市拍卖会,兄弟几个都知道是孔家的产业。
孔铭扬看着媳妇,眼神询问,有问题?
苏青朝他点了点头。
要是真的话,她应该有感觉,可刚才上前碰了碰,都没有丝毫的反应,看来这瓶子十八九有问题。
孔铭扬使了个眼色,带着花瓶来到了另外一间空着的包厢,问宋岩,“你确定是在黑市拍卖会上拍来的?”
“我又不是弱智,上午发生的事情,我还不至于不记得。”宋岩没好气地说。
几人也感觉情况不妙。
苏青这时开口,“你们还是不要争了,这瓶子的真假还需要进一步的验证。”
“你们家的拍卖会也会出现赝品?二少,不是兄弟我说你,你说你怎么连我都坑啊,咱可是发小啊。”
宋岩一听赝品,就朝孔铭扬开火了,合着高兴了大半天,却是一件赝品。
孔铭扬捶了宋岩一拳,“要是坑你,就不会有现在这一出了,让你抱着个赝品回去当宝吧,没听我媳妇说吗?还需要验证。”
验证?上次买犀牛角杯的时候,杜翰东就见识了苏青的能力,说是验证,那就是说这东西十有八九是赝品,拍了宋岩的放在沙发扶手上的手。
“我刚才反思了,都是要送给家里长辈的,再说,宋老爷子还高着一辈,我就不跟你争了。”
“滚。”宋岩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老杜你个鸟人,真不是好东西,知道了有可能是赝品,你才故意假好心。”
杜翰东吞咽了口吐沫,心虚地摸了摸鼻子。
宴会提前散场后,一行人来到了拍卖会,找到了鉴定师,一个在瓷器上颇为权威,造诣的老者,从他手上过的东西,还从来没有走眼的。
等他拿起瓶子看了看,“这是宋代的瓷器,没错啊,这瓶子我记得,是前天鉴定过的,你看看这上面的花纹,细致生动,特点也符合宋代的绘画特点,瓶子的造型,还有瓶底的落款胎的特点,确实是宋代的没错,老夫过手了这么多的瓷器,难道还能看走眼不成?”老头子的语气有些不善,这是在质疑他的专业能力吗。
孔铭扬与苏青互望一眼,他自然是相信媳妇的话,可这老头在瓷器上的权威,却也不能忽视,只听她开口,“丁老,你再好好看看,除了这些,还有别的办法,能验证出这瓷器的真假。”
丁老这一手鉴定手艺,也是祖传的,祖上流传下来很多不外传的坚定手段,但一般情况下,迄今为止,那些赝品和高仿的物件,凭着他这双眼睛,还从来没有打过眼,那还用的着那些手段。
虽然对这些质疑他的理取闹的人,很不想搭理,可孔二少既然说了,却不好置之不理,冷哼一声,拿着花瓶就去了他的私人房间,一行人要跟着进去的时候,却被这老头关在了门外。
“这老头什么态度?孔二少,你怎么找来这么个奇葩。”杜翰东摸着鼻子,气得咬牙切齿,差点没把他的鼻子给撞断。
“不找他,难道找你?能耐之人脾气都有些古怪。”孔铭扬扶着媳妇坐到了一旁会客的沙发上。
苏请坐下后,盯着关闭的门,说,“有些手艺是不外传的,各行有各行的规矩,也不能怪人家脾气不好。”
不一会儿,门被大力打开,丁老风风火火地跑了出来,“二少,这瓶子谁鉴定说是赝品的?我想见见他?”老人的眼中闪过一抹亮光。
宋岩几人刚要说,却被苏青打断,“看丁老的意思,这瓶子,是赝品了?”
丁老闻言,叹了口气,“这瓶子造假的程度太高了,几乎是一模一样,以现在的鉴定手段,几乎找不出一丁点的问题,要不我利用特殊的手段,还真给他蒙混过去了,想不到我居然还打了眼,这是我的错,我愿意全权承担花瓶的赔偿。”
“也不能怪丁老,你的眼力劲,在京市的圈子里,都是有目共睹的,再说,谁没有打眼的时候,连你老都能蒙混过去,只能说这花瓶的高仿能力太强了,赔偿什么的孔铭扬会处理的。”
若不是她身负感应的能力,自然也瞧不出。
丁老闻言,松了口气,抬头看向苏青,“我想见见,鉴定这瓶子的人,你们能告诉我吗?我没有任何恶意,纯粹是好奇,能看出这瓶子是赝品,相信在京市也是绝无仅有的,最好能互相交流一番。”眼神期待。
孔铭扬干咳了一声,“丁老,以后有机会会见到的。”
这拒绝的话,丁老自然听得出来,也不好再追问,只是满脸的失望。
宋岩,苏青他们自然不会让他吃亏,答应帮他再找一个宋代的瓷器给他。
临走前,孔铭扬交代丁老,一定要严格把关。
他点点头,即使不交代,他也会的,既然已经有这种高仿程度强的赝品出现,肯定还会有第二件。
同时,孔铭扬,又交代拍卖会的人调查这瓶子的来历,并在以后发现赝品,也势必要查清是什么人?
若是巧合也就罢了,若是故意,那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