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很顺利,最开始宗人府的人见案子牵涉到高家,就有想压着不处理的意思。
结果这件事被三品以上的官员都知道了,这里面总有人看不上高家的,也有人想借着这个机会把高家弄下去,也有人支持高家的。
贾宝玉见时机到了,大笔一挥,把高家的种种事迹洋洋洒洒写了一篇文章,然后让李贵发在了新闻社上面。
果然,王子文的这篇文章让大家很快表明了立场:跟高家不熟。
开玩笑,高家的事人尽皆知,又证据确凿。即使上面那位有心护着,也得做出个样子来。
所以一道圣旨直接下到了宗人府,字里行间都是说,对贪污零容忍,让严查严办。
宗人府的人也是人精,拿到圣旨后,派人去了高家,把人都抓进了大牢。因为没有人求情的缘故,他们去核对证据也进行的十分顺利。
某年某月某日因为某个位置送了多少钱给某某。
某年某月某日,因为掩盖某个真相,花了多少钱请人杀人灭口。
如此等等。
在他们圈子里,这些事都不事,宗人府的人看到这些记录也忍不住感慨:“高家好运没有了。”
是的,好运没有了。
不仅高家涉案人员都进了大牢,宫里的那位也因为家里的事从妃子降为了答应。
剩下的高家人,即使没有涉及具体的案件,过的也如过街老鼠一样人人喊打。
李贵参与了整个事情,再次为贾宝玉的手腕折服了。
一日,趁着汇报收入的时候,李贵说道:“爷,高家那边有几个空缺,我们不安排一个自己人吗?”
在他看来,既然宝玉有能力有才干有手腕,官居高位,位极人臣才是。
贾宝玉看到李贵眼里的野心,笑道:“你以为那位没有关注我们?”
关注了。
不过他从不碰权力,即使手下有几个当官的,也都是凭他们自己的本事,对势力格局没什么影响,所以上面那位才没有人找彻查。
贾宝玉知道上面那个是聪明人,也是个权力极重的人,他能容忍民间的能人发展商业,不能容忍能人去触碰他的龙须。
他见李贵还不死心,笑道:“当你影响力足够大,上面那位也不敢轻易碰你。这可比当官舒服多了。”
李贵反应过来,也是,如果说官场,贾家也曾爬到了最上面的圈子,也因为位置高,上面那位才各种不放心。
贾宝玉见他打消了这个念头,才放下心来。
接下来可是有硬仗要打,他可不希望身边的拖后腿。
高家的事,来的快去的也快,贾宝玉安排人去收购他们的产业,包括田地、商铺等。
其他人反应过来,也想吞并高家产业的时候,发现高家已经没什么东西了。
同时盖省亲别苑的其他家族看了高家的下场,都怀疑是高家得罪了人,纷纷告诫自己的纨绔:“最近给我老实点,否则仔细你的皮!”
有的干脆找了个理由把孩子罚去祠堂了。
贾政每每看到贾宝玉,都忍不住皱起眉头,也想找个理由把他给拴在府里。
贾宝玉已经学精了,不等贾政开口,贾宝玉先给他行了个礼:“父亲,我今天去北静王府学习。”
茶楼里,贾宝玉看着熟悉的脸,问道:“北静王府那边怎么样了?”
茉莉掐着兰花指,笑嘻嘻道:“还能怎么样!其实水溶这人还是不错的,可惜得罪了我。”
贾宝玉听明白了他的意思,北静王也是权力漩涡中的可怜人,进一步危,退一步也是危。
水溶在秦氏丧礼上表现出交好的态度,无不说明了他急需一位盟友。
若不是早翻过曹公的书,他可能乐意跟北静王站在一条线上。
茉莉扭了下身子,笑骂道:“你可不能心软,要不然我可不依!”
贾宝玉一愣,随即骂道:“你现在用的是我的脸!”
两个人换了身份出去,贾宝玉直接去了古董店。
店里人来人往的,看样子生意很好。忽然右手边架子上有一个砚台,看起来质量很好,设计也很新颖。
他伸手去拿,被另外一个手抢了先。
贾宝玉还没反应过来,那个人十分爽快的去收银台付了款。
好不容易遇到个适合林妹妹的砚台,他怎么肯放弃?
贾宝玉走过去,看着他手里的砚台,笑道:“大哥,这个砚台很适合我一个妹妹,想请大哥割爱,损失我这边出。”
那人先是一愣,随即拿着砚台晃了晃:“我说小兄弟,你出去打听打听,有几个人敢截我的东西的?”
贾宝玉见他误会,解释道:“我是买。”
那人打量了他一下,笑道:“我不缺钱。”
贾宝玉见他执意如此,只好选择放弃。这样别致的砚台,等下问问是哪个师傅做的。
谁知那人拦住了他,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你给我磕个头,我把砚台送给你,怎么样?”
他嗓门特别大,话一说出口,店里的人都看了过来。
古董店的老板想走过来说些什么,被贾宝玉制止了。
这算事?
贾宝玉转着手指上的扳指,看着那人笑道:“不知道大哥贵姓?”
那人哈哈一笑,看着周围的人问道:“兄弟姐妹们,告诉这位小兄弟我是谁。”
围观的人见贾宝玉一身素衣,身上也没有配饰,便把他当成一个落魄书生看了。纷纷笑道:“他是周公子啊!”
贾宝玉眉毛一挑,原来是金陵城一把手的儿子啊。
早听说这位姓周的为人清廉,养的儿子怎么是这般模样?
贾宝玉笑笑:“周公子,你父亲有没有跟你说过,在外面不要随便得罪人?”
周公子刚出祠堂出来,心里正憋着一肚子气呢,所以他想找点乐子给自己去取晦气。没想到平常玩的好几个被家里用各种理由圈着,就是不让人出来。
他一个人无聊,才在城里胡乱逛着,看到贾宝玉对这个砚台十分喜欢,就有了这个主意。
听到贾宝玉拿他父亲说教,顿时火冒三丈:“你一个穷书生,得罪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