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梦问他:“我们为什么要凡人的灵魂啊?”
他不答只是看向手中的一本书漫不经心的翻过一页:“今天是你第一次做这笔买卖,能行吗?”
凡梦撅起小嘴扬扬眉:“我已经十六岁了,虽然没亲自动手弄过,但你可别小瞧我!”
他不再说话,闪身不见。
凡梦随即也闪身不见。
这是一间破败的茅草屋,一个穿着破烂的男人双手合十跪在香炉面前,闭着眼睛诚心诚意。
“是你在召唤我?”凡梦双手背在身后打量了一下四周,破败却整洁。
那男人明显是被吓了一跳,立马一个踉跄朝后退去,当看清来人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之时,他有些怀疑了:“你真的可以实现我的一个美梦?”
凡梦点头:“说吧!”
“那,你可不可以将我的梦送给别人?”
凡梦有些为难,这么多年,跟随魔君从未有人提出这样的要求,很多人都是为自己求梦却鲜少有人为别人求梦的。
“送与何人?”凡梦决定问问。
那男人缓缓爬起身来走向里屋,凡梦跟了上去,一股浓浓的药味从屋里传来,凡梦扇了扇鼻子瞧见床榻上躺着一个将死的老妇人,她能明显看出她活不过今日!
“床上之人是我的老娘,她一生都想与爹团聚,可因为战乱,爹从我出生当兵后便不曾回来过,也不知是死是活,想必姑娘也瞧出了,她已经挨不了多久了,她苦了一辈子,等了一辈子,我不想让她死也不瞑目。你能否圆她一个一家团圆的梦?”见凡梦有些犹豫,男人忙又开口道:“若是你真能让我娘去的安心,别说是灵魂了,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只要姑娘您瞧上的,肉也好,血也罢,都可以给你。”
凡梦看看他不知他为何如此焦急,世人若非走到绝路绝不会求他们的!
“凡梦,还不动手?”是他以法术将声音传到她的脑袋里。
凡梦忙回道:“可是,他要我赐他母亲一场美梦,而不是他自己呀!”
“照做便是,只要是凡人同意,满足他的要求便可!”
“哦~”
凡梦答应了那个男人,她进入那老妇人的梦中,施展法术将一切都变了,这里与外面的世界没什么不同,一切都是那么真实。
四处战乱,朝中征兵,妻子刚怀了身孕,男人便要被人抓走,在梦里,凡梦刻意使了手段使得那男人病了,病的很严重,几乎要死去,身子好后便留下了后遗症,时而癫痫,时而正常,如此朝廷也不再要他去当兵了。
丈夫没有被抓走留了下来,他见证了孩子的出世,凡梦为了让一切更完美些,还给那儿子找了一位美貌如天仙的妻子,自此孙子出世,百年归老,双双下葬,致死也相守。
香燃尽了,老妇人微笑着死去,凡梦走出老妇人的梦境看向那男子:“她走的很安详。”
男子叹了口气感激道:“多谢姑娘。”
“其实若是你要求,我可以带你魂魄进去瞧瞧的,在梦中,你娘的一生过的很幸福。只是你要让她一生安详,所以梦里死了,现实也会死的,不能再救她了。”
“娘本来就活了几日,我也怕若是我走了便没人照顾她了,这还得要多谢你了,让我没了后顾之忧。”男人反而感激的朝凡梦跪下。
凡梦想要去扶他却被一股力量给拉住了,是魔君!
他居然出现了,一只手拉着凡梦的胳膊,若是侧眼看去,他是抱着凡梦的。另一只手轻轻一挥,一团发光的东西便进了他的袋子法宝中。
凡梦看着他手里闪闪发光的袋子心中不知为何有些难过:“其实人世间也有不少好人的,好人不该如此命短。”
“后悔了?”他放开她淡淡的问道。
“没有。”
“你若是心里觉得不舒服便把一切都怪罪给老天吧,是天上那些整日里游手好闲的神仙安排的,若非他们如此不公平,这世间也不会有如此多人想找我们做买卖了!”说着他拉着正要抬头望的凡梦离开了这座茅草屋。
回到家中凡梦嘀咕道:“他们的尸体怎么办?我瞧着他们没有亲人了。”
“这个你不必担心,街坊四邻,土匪强盗,朝廷官职,总有一个会发现他们的,要记住,我们只负责买卖交换,收尸不是我们的职责!”正要转身突然想到什么继而道:“还有,只要凡人没提出要求,你不可再主动提出!”
凡梦撅了撅嘴:“哦~”
几天后凡梦突然找到魔君:“那个~”
“有什么事吗?”魔君淡淡问。
“是这样的。”凡梦睁着大大的眼睛,扑闪扑闪的睫毛凑近魔君:“您瞧这人间每一个凡人都有姓有名,魔君也赐了凡梦一个名字,我自是感激的,思来想去便想着送魔君一个名字,您是魔界至尊,自然是君王级别的人物了!可凡梦才疏学浅思来想去还是想了一个。凡梦喜欢在夜里看星星,我们又是在夜里行动的,凡梦就斗胆给魔君的称呼改了一个字!”凡梦讨好的伸出一根指头。他似乎并未生气,只是屏气凝神不看她,瞧见他不动声色,她也自当是他默认了,便笑嘻嘻的道:“夜君!姓夜名君,既平常不让人怀疑又不失君王之气,如何?”
他终究抬头看了一眼她又转眼不再看她淡淡道:“方便人间行走,一个称呼而已,你决定就好。”
凡梦顿时心花怒放忙拱手:“遵命!若是日后别人问我姓什么,我便说我姓夜,是魔君,哦,不对是夜家公子的随身婢女,随公子姓,名凡梦。”
“公~子~?”魔君看向她。
“怎么?不喜欢?”凡梦有些担心,担心他真的不喜欢这个称呼。
魔君摇摇头有些想笑脸上却依旧冷冰冰的:“随你~”
“太好了,你不反对就好,我还以为你不喜欢呢,公子,公子~公子~”凡梦开心的念叨着跳着跑了出去。
魔君看向她消失的地方有些失神:不知不觉已经相处十六年了,是该冷冻她的年龄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