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玄略微一怔,掠过那双拿着丑木马的手,看向乌燏,唇边的笑意再次展露。
他顺势拿着自己手中的机甲递过去,笑得纯真又暖人,“小燏,我的。”
他这么说着,从乌燏手中拿走了木马,又把自己的机甲塞了过去。
豪华版木马一脱离双手,乌燏顿时觉得眼睛舒服了许多,她瞥了眼自己的那木马,看到它安静地待在小玄手里,浑身都是一股傻样。
地主家的蠢儿子。
这个形容大概是比较贴切的。
那么地主是谁呢……
毫无疑问是它的制造者,她本人……
乌燏觉得自己的心都痛了,索性不再看那蠢样,转而看手里的机甲,这一看,她的心更痛了。
看看人家的儿子,这就是别人家的孩子的真实写照啊!
乌燏摸了摸机甲的外壳,十分光滑,掀开虚虚盖在上部的主机室外壳,看到了里面小巧的摆设,而在无意中她碰到了机甲的手臂,使得它移了位,吓了一跳以为碰坏的同时,乌燏才发现这机甲似乎是能动一部分的。
于是,她对着机甲动手又动脚,那副兴奋的样子就像个十成十的孩子。
很快,乌燏似也是察觉到了自己的不妥,她慢慢地停下自己戏弄机甲的双手,默默捧着机甲回到自己小板凳上晒太阳去了。
……
她刚才干了什么……
怎么会对一个普通的玩具表现的这么白痴……
那只是个玩具!
醒醒!乌燏!
乌燏满面复杂盯着机甲,然后望天。
她想,她可能是在那个贫瘠无聊的星球挖矿挖傻了……
所以只是个玩具都让她兴奋了……
就比如挖到糖时,她似乎也是挺兴奋的来着?
小玄将木马放到桌上,一边轻轻按压它,一边欣赏着乌燏的变脸术。
他的黑暗,这是又想到什么了吗……
他也好想知道呢。
小玄不明白为什么仅仅只是个机甲,就让他的黑暗有了那么多的表情,也许和这只蠢货木马有关?
毕竟一对比,就显得他在欺负人了。
不过,他想看到他的黑暗的更多表情呢,很有趣。
小玄看着眼前的木马,又看向独自坐着的乌燏,抄起木马就走了过去。
一道阴影投射在乌燏身上,遮挡了她的阳光,她抬头,看到了小玄的笑脸,以及蠢木马的嚣张样,一时有点没反应过来,就那么瞪向了木马的眼珠子。
小玄在她旁边放下了另一张小板凳,和乌燏并排坐着,他的手中还拿着那只木马,在阳光下,亮得灼人眼球。
木马那么亮,小玄也很亮。
他的淡金色发仿佛吸收了阳光,进行了再发光一样,蓝调紫罗兰的瞳眸也显得相得益彰,就像阳光中嵌着的宝石,就像木马上嵌的宝石。
简陋的蠢木马在他手中,似乎也成了高贵的蠢木马。
乌燏看着,猛地晃了晃自己的脑袋。
嗷,她在想什么?
蠢木马就是蠢木马啊!
她一定是太阳晒多,眼花了……
乌燏七想八想的时候,耳边传来小玄的声音,“小燏的木马,我很喜欢。
这是小燏送我的第一份礼物呢,我会好好珍惜的!”
乌燏恍惚地顺着声音看去,撞上了笑容灿烂的小玄,她的视线很快向下,瞄准了木马,“啊?哦……你喜欢就好……
你的机甲我也很喜欢,做得很棒。”
乌燏看着手中的机甲,终于回神,并且露出了笑容。
再有下次,她一定不会做那么亮的了……还是不瞎眼的机甲好啊。
两只排排坐,晒太阳,木马镇全场,小玄看乌燏,乌燏看机甲,气氛正是静谧美好,而夫乔普早就看得牙酸了,他出声打破了这份静谧。
“小鬼,那个傻大个今天怎么还没来?超时了!”
随着他话音的落下,远远的,竟有十分喧闹的声音传来。
此时已是午后偏晚的时分,平素也时常有这样的喧闹,对翁加特的人来说,不喧闹反而是不正常的,但是这次,应该是正常的喧闹,并不是太正常。
“啊啊啊!!!”
有很多人在尖叫。
因为叫的时机太过重合,又许是相距甚远,分辨不出是男是女,是老是少。
总之,那些尖叫太过刺耳了。
青天白日,平白让人感觉毛骨悚然。
破院子里的三人纷纷侧首凝听,然后听到了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杂乱的,轻巧的。
以及似乎近在咫尺的叫骂声。
原来的尖叫声也不知何时没了声息,使得这叫骂声异常的清晰,直直钻入耳中。
“你们这群走狗!
你们耳朵是聋的吗?!
要我说多少次,你们才明白!我们只是拿钱办事!想要我们承认这一切简直就是做梦!
你们难道当走狗当久了,脑子也没有了吗?!
我们只是穷人,怎么可能能够在那种地方弄一个那样的地下室,还搞那么多东西出来!”
有谁吼了一串,可是并没有人回答。
跑步声急促且混乱,而且越来越近,然后乌燏三人看到一串人从门口跑过。
他们身形不一,高矮胖瘦全都有,脸上惊慌又愤怒,看着不错的衣服已经破破烂烂,有暗色的血迹干涸在上面。
其中几个跑得慢的,被后面的几束光束击到,突然动作一顿,倒在了门口,身下隐隐有血溢出。
前面没倒下的几个人发出了痛苦的吼叫。
在他们后面,也有几个人。
他们个个有着结实的体魄,穿着的衣服看上去像是军装,只是颜色不同,从侧面能看出他们左肩与左臂上的徽章不同。
其中银白色军装的人占了多数,黑色的,蓝色的,都只有一人。
和前面几个仓皇奔命的人不同,他们仿佛是闲庭信步一般,尤其以黑色和蓝色军装的两人为最。
他们缀在最后,从位置上来说,黑色的还要在后,蓝色的在他稍前,更前面就是银白色的了。
蓝色的人嘴角带着嘲讽,还不时拨弄自己手中的光脑。
黑色的面无表情,步伐有力,行走间都带着一股气势,他什么也不做,只是看着前方。
相比较他们,银白色的人就比较严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