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回来,现在这个战神又在哪呢?拨他通讯也是关闭状态。
总不会去干什么找死的事了吧?
那可不行,他们特星可不想成为接盘侠,就是短期,就是有那么点好处也不想。
阿瑞斯这个小子,一定得给他、给他们特星好好活着!
琅玝面无表情的表情有了些龟裂,帅气又冷酷的面庞有了一瞬的狰狞,再看向屏幕对面的副官时,总算是稳住了自己,重新变为严肃的、值得人尊敬的上司,“你先等着,等防护屏障撤掉,就把几个小鬼接回来。”
副官点了头,“是。”
通讯挂断,琅玝看着屏幕里出现的虫族,只觉狼型机甲的前爪蠢蠢欲动。
琅玝动了动手指,微敛眉眼,再抬眼时,已满是肃杀,只是须臾,又变作漫不经心。
他已经不想陪他们玩了。
速战速决吧。
也许还能赶上去接小鬼们。
狼型机甲窜入战斗圈中,仿似一道火光冲破太空的黑暗,所过之处,只有液体飞溅,残肢四散。
乌燏几只在嗑瓜子。
一边嗑瓜子,一边抬头看头顶的战斗,看着虫子一个个被打烂,看着浑水摸鱼的银色机甲一架架被制住,不知不觉,瓜子壳就嗑了大半垃圾袋。
看着快要结束的战斗,十七嚼着嘴里的瓜子仁,面无表情拿起下一粒嗑在嘴里,发出“咔嚓”的声音,致使他说的话也有些含糊不清,“说好的要做个样子去帮一把呢?说好的真的去助一臂之力呢?说好的要漂亮的留下来呢?”
他坐在这一端,中间坐着小玄,另一端就是乌燏,风姿与墨袭两只团在乌燏边上的软垫上,啃着星际版玩具胶。
星际版玩具胶,绝对的可食用物,因它的重量轻盈、携带便捷、口味多样、易于保存,尽管它针对的销售服务对象是兽们,仍旧有许多人购买,囤在家里,偷偷摸摸自己啃,或是和自己的契约兽一起啃,因为真的很好啃,还不占用腹部空间,也不会有饱腹感。
说来是一个零嘴式的食物了。
它是如此受人追捧,然而它的研发公司却拒绝把它的用途真的定义为人类零食。
理由简单又充分。
1,人类已经有了那么多东西,比如说营养剂,这个就是食物,也能算零食。
2,这就是专为兽们准备的,只不过刚好人也能吃而已。
乌燏也试过,感觉像是,又像是果冻,又像是橡皮糖。
总之,是真的还挺好啃的。
但是她只也就难得啃啃,毕竟她多啃一根,这批买的数量里,风姿就会少啃一根,再加上现在还多了一只,那么她就更不能随意啃了。
能省一根省一根。
反正她还有糖,很多糖,各种各样的糖,已经够了。
看着啃得欢的风姿,以及啃得不甚积极的墨袭,乌燏叹息着看向十七的方向。
途中,自然会看见小玄。
然而小玄微笑看着她,一点都不想接十七话的样子。
是谁说要留下来的?
是她,还有小玄。
是谁说要去助一臂之力的,不管是真的出力,还是只是做做样子?
是小玄,但是她也不是没有这样想。
是谁说要漂亮的留下来的?
这个毫无疑问就是她了。
当时她确实是这么想的,可能是因为当时气氛太紧张,她热血冲上了头,居然说了这么件热血沸腾的事;可能是因为她真的觉得当时情况很糟糕,她必须得做些什么;也可能是因为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在圣伯帕特住了一段时间,道义上想帮上一帮。
事实证明,冲动要不得,冷静下来才是面对一切必须的条件,否则可能会失去重要的线索,甚至让自己引火烧身,进而牵连到自己周围的人。
想一下他们目前自身的困局,一旦暴露,不说万劫不复,总归会连累特星和圣伯帕特,再想一下战神阿瑞斯离开前的自信从容,以及他过往的丰功伟绩,应该没问题,他和他们可不一样,他还有他的亲人,还有他的国,需要保护的,不会将自己陷入必死之境。
而最最关键的一点,是他们真的没有必要冲上去,冲到不知哪里去找战神,去助他一臂之力,顺势或是漂漂亮亮留下来了。
因为他们有小玄啊。
乌燏心底叹息着,捻着一粒瓜子送到嘴边,嗑下去,卷走瓜子仁,慢吞吞嚼了嚼,说出的话有点模糊,却又带着语重心长的严肃,“十七,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的。
我们有小玄,所以之前所有的计划都可以摒除了,当然,这只是一半的原因,还有一半我们应该相信雷尔将军,他毕竟是个战神呢,我们去也不过锦上添花,绝对不会是雪中送炭,说不定还碍手碍脚呢,而且说不定还会暴露我们自己,得不偿失。
当然,不得否认,在这计划的变化上,小玄同志要负主要的责任。”
十七扭头去看旁边那个罪魁祸首,眼中闪过几丝无奈后,终究只剩了麻木,然后把头扭回来,继续嗑瓜子。
本来其实他还在纠结这个什么一臂之力的。
因为你看,毕竟阿斯普的愿望是和战神阿瑞斯并肩作战,而他十七差点就简简单单实现了这个愿望呢,以后万一遇见了阿斯普,可不是要把对方给气死了。
嗯,差点。
所以他也不用纠结了。
老实说,他也没准备好。
那毕竟是战神呢,而他,只是十七。
不去也挺好的。
他还是嗑瓜子吧。
嗑瓜子多快乐呀。
不知不觉,十七嗑瓜子的速度似乎快了一些。
小玄没有理会十七投来的那一瞥视线,而是看向说话的人——他的黑暗。
他微微笑着,手上慢条斯理剥着瓜子,瓜子仁脱离瓜子壳,由着重力的作用,坠到满是它同类的玻璃小碗里,仿如水滴滴入大海一般。
一粒又一粒的下坠,直至造成这一切的人停止了他的举动。
小碗被拿起,被平移,被放到另一个人手中,这只手有些小,有些可爱,有些无措的僵硬,但是只是一刹,这只手的手指蜷起,牢牢地抓住了小碗,小碗仿佛被捏住了命运的咽喉,彻底停住了,它里面的瓜子仁也停止了它们微小的无望的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