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九日,谢文惠母女从赤炎隗出发,抵达渥台湫州已然是月末了。
一别两月,谢家的地址又变了。
谢和雍望着面前这座气势恢宏的建筑,不由拧了拧眉头,“咱家人口不多,何必要住这样奢靡的地方?”
“你还小,不明白。衙署不建造得气派些,会失去在百姓心中的威严的!”谢文惠煞有其事地说着。其实,她心里却是明白,这内里怕是涉及了前面那些官员的利益在里头。大兴土木之事,便可从中捞油水......
谢和雍闻言蹙眉,对此解释嗤之以鼻。这样的事情,她在平行世界有所闻,但却是被批评的一种恶劣行为。什么楼堂馆所的“豪衙风”,是三令五申,绝对不提倡的!
“浑说什么?!”谢澜带着几分愠怒的声音传来,“常言道,官不修衙,客不修店。这宅子,咱家搬来是什么样,现在依旧是什么样。修葺建置又要兴师动众,岂可妄为?”
“祖母!”谢和雍眼睛一亮。
谢澜笑得慈眉善目,“哎哟!我的乖乖,可算是回来了!一路上累坏了吧?先用膳,还是先歇一会儿?”
“母亲。”谢文惠行了个礼,挺直脊背。她也没想到啊,回家第一件事,先是挨了一顿训斥。
谢澜瞪了她一眼,“叫你仔细照顾宁儿,怎么孩子瞧着还是清减了?”
“母亲!冤枉啊!”谢文惠正待演上一出“哭戏”,却见一个黑影朝着她们扑过来,她脸色一变,上前护住离她近些的老母亲,随后目眦欲裂,“小心!宁儿!!”
说时迟那时快,那黑影窜上来时,还不等众人反应,云隐和云遮就第一时间出现在了谢和雍身前。
云隐挡在谢和雍身前,作警惕防御状;而云遮则是抬脚将那黑影踢了出去,并追了几招,将那人踢远了些,等对方全然没有还手之力时,她便将人一把拎起,粗暴地甩到众人面前,然后站回云隐身侧。
那黑影被拎着,像垃圾似的丢在众人面前,滚了一身尘土。
她蜷缩着,一动不动。
风尚和裴岫二人上前,合力将她拉起。
风尚将人反手扣押在众人面前,裴岫过去捏起她的下巴,将那张有些陌生的脸示于人前......
“我儿可算是到了,我直怕你们都赶不上吃除夕团圆饭了!”张华音的声音从门内传来,疑惑地问,“怎得都不进门呢?今儿的风可是刺骨得冷,回头再吹着我宁儿!”
“呀!这是什么人?!”他一惊,顿了步子,随后疾步去看谢和雍情况。
见她安然无恙,张华音这才回瞪地上那人,声音带着寒意,“可是......刺客?好个大胆狂徒,竟敢在衙署门前行刺!”
谢澜拧着眉观察了好一会儿,有些不确定,去看谢文惠问,“瞧着怎么像是......范家人?”
“咦?”谢文惠这也凑过去瞧了瞧,摇摇头,“不是吧?这人,我不曾在范家见过啊!”
这会儿,被押在地上的人总算说话了,“我......我是范家人......渴、水......给我准备些吃的......”
她这么一展露身份,谢和雍与谢文惠脸色霎时间像个染缸,五彩斑斓的。
谢澜沉默了一下,看了谢文惠与谢和雍母女一个来回,“周谨,将人带下去沐浴更衣。”
“母亲。”谢文惠深深看了谢澜一眼,没有说出口,可她眼中明显是不赞同。
谢澜朝她微微摇头。
想着母亲总会给她个解释,谢文惠也只好按捺住疑惑的心。
张华音这会儿注意力尽在女儿身上,待进门时,他才嫌恶地睨了那脏兮兮如乞丐般的女子一眼。说实话,若非婆母发话,他实在不愿这样的人踏进谢家的门!晦气!
谢和雍是不理解——范家人为什么会来谢家门上乞讨?这不是自寻死路?明知道谢家和他们有血仇,还往刀口上撞?
只是,当人换洗一新,吃饱喝足,表明她的来意后,一家人恨不得把那身衣裳扒下来烧掉,再将她咽下去的食物打得她吐出来!
谢家人:是真的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