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塞罗那。
陈英看着一群摩尔人雇佣兵正在强攻这座坚城,身后不远处,依纳爵·罗耀拉他们又回来了,这一次弗朗西斯科神情谄媚,不再有任何的傲气在。
“这么说,你们两家的国王的意思是,以莫雷那山以南、瓜蒂亚那河以东、巴伦西亚西南为界,作为议和条件?”
“是的……阁下。”依纳爵·罗耀拉叹了一声,“教廷本次也会作为监督,正式承认大明对本地的治权,只需要准许我们继续传播主的荣耀。”
“传教的事情,我做不了主,你得派人前往大明,取得祠部的认证,才能允许传教。”
陈英神情淡然的说:“不过,本地我会按照陛下授予我的权利,成立宣慰司,在大明正式颁布认证之前,这里依旧会保持原样。传教的可以继续传教,但请只准待在你们的教堂传教,越界了你们知道后果。”
“这……我会尽快汇报教廷。”依纳爵·罗耀拉没有办法,大明的战斗力太恐怖了。
这才几天,巴伦西亚已经被夷为平地,巴塞罗那都被炮轰了两天,开花弹带着红磷,烧人心惶惶。
只要再来两天,巴塞罗那必然被攻破。
“行了,我可以答应你们的割让土地的要求,但同时也有一个要求,巴塞罗那破城之后,我的士兵三日不封刀,你们也写在条约上。”
陈英也是答应了下边入城之后屠城的。
毕竟跟着来的很多都是跟基督世仇的天方教徒,不让他们发泄一下,回去之后只怕不好处理。
毕竟他们跟着来打仗是为了什么?
自然是为了钱。
不然是为了什么?
陈英的话,让弗朗西斯科一愣,接着谄媚道:“可以的!可以的!我这就签!”
整挺好!还顺道完成了查理五世的一点小愿望,让阿拉贡王国的贵族们也知道痛楚!
让他们见识一下大明人的厉害!才能让他们与查理五世一条心。
至于巴塞罗那城的未来如何,逃掉的人自然会跑到附近城市,到时候马德里还能再聚集一批廉价农奴,就能放牧更多牛羊了!
一箭双雕,双喜临门!
签!
中、西、拉丁语一式三份结束。
陈英又跟葡萄牙使者签了一份,拿走了葡萄牙在北非的所有土地,外加若昂国王需要每年支付三千两黄金的战争赔偿,保持十年。
以此,陈英让渡出所有瓜蒂亚那河以西的土地给葡萄牙。
至于这些土地有多少西班牙,多少葡萄牙,那就是两家自己的事情了。
总之,三日之后,伴随着巴塞罗那城破,火焰滔天,摩尔人掠夺烧杀抢掠之后,陈英按照皇权特许,正式在格拉纳达城挂牌成立——花垣宣慰司。
格拉纳达也正式改名花垣中卫。
并在塞维利亚设立花垣右卫、萨利纳斯设立花垣左卫。
随后一个月时间,陈英将三卫兵马整理完毕,用整个花垣宣慰司六十二万人口,滋养三卫计一万八千兵马。
牧场土地全部分完了,陈英先派一支船队去归化国,借道回大明,将花垣宣慰司设立的消息传回朝廷,然后自己带着剩下的军队,总计三千人,向西出发,前往南成群岛(加勒比群岛),继续完成他的任务。
而查理五世没空管西班牙这边的事情了,他带着人回了一趟神罗,因为这一次,敌人不仅突入了波兰立陶宛,还杀入了匈牙利抢劫了一番撤退。
如果再让他们来一次,目标自然就是维也纳。
作为哈布斯堡家族最重要的大公国,查理五世必须亲自回来处理奥地利大公国的事情。
虽然,这也是他第一次来到了奥地利。
之前一直没来,毕竟他才从母亲的手中脱离掌控,奥地利贵族纷乱也不怎么听他的话。
但这一次,大敌当前神罗境内一堆争吵的声音无法弥合,这才想起了他们头上的共主,赶紧写信请了回来。
接下来,查理五世,将会作为神罗之君,与归化国展开东欧逐鹿。
……
而此时的大明,正在有条不紊的步入新的秋天。
广州府番禺县外围的一座乡,沉甸甸的稻谷之下,并没有多少的欢笑的面囊。
有的只是怨恨的眼神。
一个身上纹有花臂的青年,正在征收的量器上,一脚踢过去,在农民们紧握的拳头中,这个青年的婆娘,笑吟吟的将漏出来的“储备损耗”装起来。
就这么一会儿工夫,全村一百六十二户,就被“损耗”吃掉了一成的秋粮。
回村的路上,一个青年抱怨的看着自家抽着烟斗的父亲:“这日子没发过了!朝廷三令五申不准这么做!这群王八蛋硬说这是集体食堂的损耗!这他娘算个吊损耗!都进了他们肚子里!”
“族长这么做,也有族长的意思!”老父亲轻咳一声,微微摇头,“咱们的地,还是承他家的……”
“爹!地是陛下的!族长家的地当年是赌期货都输出去了!现在他只是帮着盯租而已!还有,照着他们这么折腾!每年咱们除了损耗,吃的食堂,又有几次能吃饱的?煮出来的都是什么玩意儿?不是掺沙子,就是放地瓜!真正吃咱们自己兑出去的粮食又有多少?
粮食每年都在丰收,粮价每年都在降……
还有黑娃马上就要读书了。
陛下这两年仁慈,还给了所有农户期货补贴!结果期货制票全在族长家手里过,补贴是一分没给咱们!
我是不管你再怎么说话了,这一次我一定要发信去东厂,请陛下严查!”
“住口!这种事情,怎么能说呢!回去!”
老父亲怒斥着,同时小心翼翼的左顾右盼:“你也不想想,村长家有几个儿子?咱们这些人才几个?朝廷就算派人来了又如何?他家也有当兵的!沆瀣一气懂不懂!”
“我就是不信了!”他儿子气哼哼走了。
老者看着气性压着的儿子,无奈的叹了一声。
族长家确实不地道,但那还能怎么办?
人家是乡长、村长、县里还有人,儿子还当兵。
这可是什么存在?
县官都不敢过问的事情,你还指望远在天边的皇帝下来过问?
虽然皇帝是好皇帝,他们的日子虽然清苦了点,但收入确实比往年高了不少。
只是,海禁严重了,族长家亏了本钱的“海龙子”上岸来替他干活了。
这种人,手中都是人命,他们家就一小老百姓,怎么可能是对手?
还得回去跟他娘好好说说,一起劝劝这头倔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