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锋城外围的碉楼,伴随着吹号和钟声,附近屋舍里居住的土着赶紧跑到屋内躲起来。
然后碉楼上开始装填大炮。
“冲锋!”
哈扎尔命令手下尝试进行进攻,现在大明的势力渗透太快了,北面奥斯曼归化、钦化牵制,无力关注南方的时候,大明直接投放了镇国府兵马至此,实在是令人没想到。
但之所以敢这么做,究其原因就是大明的武器和外界存在了三代差距。
敌人冲进碉堡范围,迫击炮先一轮轰炸,直接炸的哈扎尔怀疑人生,他就这么看着集群冲锋的骆驼兵、骑兵被炸得七零八落。
好不容易逼近了三百步,碉楼上的半自动步枪就开始狙击。
等到他们冲到两百步,感到害怕要跑了,一挺轻机枪被扣动扳机,旋即火舌快速掠过战场,直接打掉了一片片敌人。
这根本就是割草一样的体验,完全就是无敌的杀戮。
所以,最近对外战争中,绝大部分都是少民在跟敌人互砍,究其原因就是大明亲自下场,砍瓜切菜,很没意思的。
哈扎尔看着三千骑兵报销后,脑袋嗡嗡响。
这……这还打个屁啊!
“魔鬼吗?先知啊!为什么您会让异教徒掌握这种武器啊!”
跑回来的骑兵,找到自家阿訇哭诉,阿訇们也感到了恐惧。
所幸,这场小规模接触战,只打了半个小时,武鸣带着骑兵抵达的时候,哈扎尔丢下了一堆尸体跑了。
连收尸都没来得及。
“安排一下,收尸。”武鸣看着战场,耸了耸肩,真的很没意思。
但镇国府给的命令是,沿着交通线修一排碉堡,然后开始修铁路,一路修道埃及的首府开罗,再把本地人招揽到地方开始修建运河。
拥有代差的武器,以及碉堡、迫击炮,面对这种堡垒,必须使用硝化甘油这种这种炸药才能从外部直接爆破,或者使用黑火药炸药包丢进堡垒内部,将里头的人炸死。
但不管怎么做,碉楼和碉楼之间形成的交叉火力网,就是本地土着难以面对的恐怖打击。
武鸣其实已经很习惯这种战争模式了,每到一处,堑壕、交通线全部搞起来,然后控制水源地、招揽人口,用一场场战争来衬托大明的强大,然后开始让教团下去传教,再把他们接入教会学校,教习汉语,渐渐同化。
去年,他刚刚带兵进入大宛都司,今年就从波斯湾登陆,跟着主要的船,来到了埃及担任红海都司总兵。
负责苏伊士运河……啊不,现在应该叫弇洲双海运河项目计划。
目的是为了打通大明直达邰洲之间的水利交通线,所以需要的人口很多,当他带着人马完成先锋城的初期建设之后,就命令留下一个团守卫本城,剩下的招募本地的马穆鲁克作为仆从军,向西进攻开罗,然后夺取尼罗河三角洲的膏腴之地。
虽然这个膏腴之地的产粮不多,但也能极大缓解他们后勤的尴尬。
……
与此同时,哈扎尔正在加强开罗城防,大修大建。
想要依靠人力和城防优势,挡住敌人的进攻。
武鸣站一处沙丘,举着望远镜看着下边的城防呢喃道:“开罗有一百万人没?”
“顶多三十万。”边上武鸣的副手,红海都司总令巫协撇了撇嘴。
“嗯……”武鸣放下望远镜,思考着说:“只有三十万,岂不是说整个上尼罗河加一块,顶天了三百万上下?”
“差不多,或许可以从次洲要人。”
“很难。”武鸣摇了摇头说,“次洲的人已经被新大陆三洲、甸洲、冗洲的藩王预定了,尤其是冗洲,太缺人了,汉人也不是很愿意过去开荒,所以本地都是爪哇人。
但陛下担心没有汉人族群作为主体,很容易出现反噬,所以要求对本地爪哇人进行分流。
同时要增加汉人族群数量,现在也正在折腾这些事情。
而次洲的人口,就算全部填进去,也是九牛一毛而已。”
“那确实是个问题,总不能从邰洲要人吧?邰洲也没多少人。”
“这个办法好啊。”武鸣眼前一亮,“安排人去附近的港口城市抓商人,问问最近邰洲的情况。我从波斯出海的时候,曾经听到邰洲正在打什么奥斯曼战争,现在已经打了快半年,应该有其他最新消息了。
而且听说启化国登陆白洋三岛了,武定伯郭勋这会儿应该已经开始对三岛进行全境,多多少少能匀来一些人不是?”
“也行吧。”巫协微微摇头:“不过沿着弇洲双海运河的两岸,必须改成汉人居住地,这边是底线。”
“放心,我知道怎么做。”武鸣笑了笑,“那么先拿下开罗。”
“怎么打?”
“让哈扎尔造城,我们要的是人,先把本地的本土着全部带走,拉到先锋半岛(西奈半岛),然后一点点敲掉他们的造血能力,只要他们敢冒出头来,那就用武器优势将他们击退回去。拉扯上几次,他们也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武鸣摊了摊手:“老实讲,这种等级的战争真的很没意思,要不是为了修这条运河,我想陛下也不会大动干戈。”
“全世界已经没有几个国家,能够供得起我们的直接投放了。”巫协也无奈道,“用陛下的话说,工业化之后,对于农业国的打击,就是我想怎么打你就怎么打你,除非你也有对等的造血能力,或者广袤的土地纵深,否则你是一点希望都没有的。”
“威远服夷,本地那批汉人巡检找一下,应该还能找到他们的后人。”
武鸣说着,西南方向就有一批人匆匆跑来,其中一个金发碧眼的老者,穿着破旧甚至发白的巡检官服,激动的看着沙丘上的旗帜和沙丘下的士兵。
“是了!是了!终于回来了!三宝太监终于回来了!”
他颤抖着手,从怀中拿出了一块瓦当,上边有简笔画,画着节杖、画着军旗,画着祖辈从小跟他说的话。
他们来自大明。
一百多年前,留在此地,并按照本地的苏丹、伊塔克们的邀请,教授他们如何种植农作物。
“将军,西南来了一批人,有个锦衣卫的兄弟说,这是本地那群汉人巡检以及工匠们的后裔。他们来自闵亚。是闵亚本地的阿訇。”
“看来,也是混上去了。”武鸣轻松的笑着。
很快接见了这个颤颤巍巍的老头,他看着武鸣,激动的说着半生不熟的官话:“终于……终于等来你们了!一百多年了!终于又回来了!”
“回来了!”武鸣拍了拍老丈的手,“这一次来了就不走了!朝廷给这里定了个名字,叫做红海都司。
按照规矩,境内所有巡检都要转业,您老现在成本地世袭宣抚使了!”
“好好好!不走好啊!不走好啊!本地这些奴隶,总是不听话!教会他们种植谷物之后,就把我们当做累赘,从开罗丢到了南方去,我们为了融入这边,花费数代人的心力啊!但本地还是排斥我们,我阿公还在的时候,终于忍无可忍,自己打了一片地当伊塔克。还得是刀子够利,上下才能听得明白我们的话!”
老者絮絮叨叨,叫武鸣不要心慈手软。
还说本地的苏丹,其他阿訇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就是靠偷靠抢,耕种也不卖力,害得他的几个孙子,也都沾染了恶习,他很生气。
武鸣笑着听着,直到他们的踪迹被发现,敌人开始试探他们了,这才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