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纪患得患失。
毛澄不言。
内阁夹在六部和皇帝之间,可以说太难了!
大臣们一个比一个卷,朱厚照展露出来的能力,也越来越恐怖。
尤其是朱厚照吞并朵颜三卫之后。
伴随着战局结束,里头各种记录归档,朱厚照怎么指挥,怎么秀操作的过往,毛澄也研读了。
不可否认,朱厚照确实有太宗之风。
能够独当一面,知人善任。
那个被封为吉林参将的武鸣,简直就是朱厚照发掘出来的智将。
他以一己之力,帮助朱厚照修整北疆战局,直接把开平卫都打出来了,拾林孛罗全副身家报销草原上,更是他的神操作。
越是这样优异的人,越是能体现镇国府战争能力的优越性。
可越是这样,文官们就越不安。
刚才朱厚照说,他有重新涤荡天下的能力。
毛纪的嘲讽,毛澄听出味儿来了。
但朱厚照并不在意,反而要他们看真正划时代的重器?
看来这背后,有让朱厚照有恃无恐的倚仗了。
“陛下。”谷大用笑眯眯的迎上来。
“辛苦了。”朱厚照下马拍了拍他肩膀。
“奴婢不辛苦,一切仰赖陛下圣明!”谷大用受宠若惊,很久没见到皇帝了。
没想到朱厚照这么和蔼。
“这一次你督造有功。若是能震慑文武百官,你的爵位跑不了。回头你那些父兄的爵位朕收回来,给你一个侯爵。”朱厚照看向远方,“去你家兄弟名下过继一个孩子,等你再立一功,世袭罔替。”
“谢陛下!”谷大用兴奋极了。
至于收回父兄爵位,没了就没了,反正都是封着玩的。
朱厚照身边义子们那么多没有爵位,他家一口气几个,肯定得被人说闲话。
不如退二保一,还能获得朱厚照青睐,未来更好不香吗?
杨廷和看着朱厚照轻描淡写的收回曾经胡闹的赏赐,谷大用毫不犹豫就答应了。
若是这门炮没有威力,谷大用绝对不会答应。
由此可见……
“试炮。”朱厚照吩咐到。
谷大用起身,赶紧去拉出十门铁范重炮。
上边有六圈铁箍,重达一吨,是典型十二斤炮弹。
炮手们解除炮衣,开始装填定量的火药,很快准备好。
“陛下,可以下令了。”谷大用笑吟吟说。
“开炮!”朱厚照一声令下,然后双手堵住耳朵。
杨廷和看到他动作,赶紧也跟着。
有些人没反应过来,炮响了。
轰!!!
晴天霹雳,吓得不少人跌坐地上,瑟瑟发抖。
而远处,一座山丘,在十枚炮弹的轰击之下,小半个山头的沙包直接被砸飞,还跳弹,砸中后方拴着的猪羊,糜烂一片。
硝烟之中,不管文武,手都在颤抖:“这……这……”
“天威啊!”不知多少人心头狂颤。
朱厚照看着现场,又命令进行了半个小时的炮击,总共进行了十二轮,慢是慢了一点,但是整个小山头,在群臣眼前,彻底消失了!
“好!哈哈哈!好!谷大用上前听封。”
谷大用赶紧上来。
“朕封你为瑷珲侯,本次随你铸炮工匠,皆赐官身,再加封从六品以上武勋。”
“臣谷大用,领旨谢恩!”谷大用兴奋接旨。
“有了这炮!伏波万里,开疆万里,封狼居胥,又有何难!”
朱厚照转身看向群臣,问着爬起来的谷大用说:“一月能铸几门?”
“现阶段是十门。不过只要铁料充足,百门不在话下!”
谷大用说完,现场所有人都抽了一口冷气。
“即日起,兵仗局迁往迁安县负责督造铁厂的建设,朕再拨三百万两白银,立刻发往天下州府,征募流民北迁承德屯垦开矿。沿途和后续所有资费,朕来出。一年之后,朕要看到迁安造出一座日产百万斤铁水的钢铁基地。”
“然后将钢铁拉入将作监,未来五年内,造大将军炮两百门、威武将军炮两千四百门、虎蹲炮六千门、火绳枪两万杆。有着这批武器,别说涤荡一次天下了,就是涤荡十次,也是轻轻松松。”
朱厚照毫不掩饰的盯着毛纪:“卿家以为呢?”
毛纪身躯在颤抖:“陛下圣明。”
还怎么跟朱厚照争论?军威天下!威天下啊!
“好。朕知道你们不想开海,那大明就不开海。现在有了水泥,再配合镇国府兵丁,以及重炮,可以架设岸防炮。”
“纵然是西夷舰船,也不过木头材质,扛不住几炮。而且既然是岸防炮,区区一千三百斤就没必要了。这段时间尝试增补型号,朕要能打出十二里远的重炮。朕要大明海疆,十二里内一切宵小,都匍匐地上,瑟瑟发抖!否则,岂有远迈汉唐的豪气!”
朱厚照甩臂拨开披风,一脸煞气:“诸君,时代变了!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朕很期待诸君如往昔汉唐书生一般,能够为国辟疆!也希望诸君自重!在大明的重炮面前,任何宵小,不过土鸡瓦狗!
至于开海议题,禁绝。
朕不日就会下令改组渤海水师为大明皇家海军渤海舰队,到时候南下,凡是走私之船,尽皆破除!凡是藏匿倭寇之岛屿,尽皆破袭!
明年开始,凡是通倭之士绅,一律九族起步!
我大明,十二里海疆之内,一船不得超过十人出海。
违令者,视同叛国!”
“陛下!海禁一事还是如祖制就好!”
“是啊陛下!”
众人焦急出声。
“不是你们说不开海的吗?朕顺了你们的心意还不满足吗?而且准备反攻需要时间,制造武器,架设岸防也需要五年时间!唯有我大明海防固若金汤,才可如祖制。”
朱厚照冷冷看着众人:“海禁复古一事,五年之后再议。若是大明海疆还有倭寇,那就禁绝!朕现在要对付蒙古,暂时没空处理东南海防之琐事!凡事重要有个轻重缓急。塞防大于海防!”
“就这样。”
朱厚照下令摆驾回宫。
留下一群江南官僚捶胸顿足,甚至当众去找梁储和毛澄。
结果这两货早早就跑了。
追着朱厚照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