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开始昏暗了下来,森然耸立的岩壁中埋藏着旧世界的遗物和建筑,巨大的支撑柱连接着地上。
世界透露着一种昏沉的感觉,与上层区截然不同,这里更加的压抑,唯有一排小黄灯,散发着点点温馨。
散兵一带三跟在桑博的后面,一路上遇见的人,他们的眼眸中都带着戒备与痛恨,对此,散兵毫无压力,毕竟他已经习惯被这种眼神所注视。
“就是这里。”,桑博指着前面的一栋房屋,走了进去。
屋内,有一位丰满而又苗条的女子,浑身散发着成熟的气息,长长的蓝发被一根白色的飘带扎在脑后,腰间挂着一个小包。
紫红的眼眸略带妩媚,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容,给人一种亲切温和的感觉,里面穿着黑色的紧身衣,外面是一件主白色调的长裙。
“桑博,你这是?”,女子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疑惑,而且桑博手上的正是上层区的人民。
桑博招呼着散兵将人放在床上,挠了挠脸颊,对着女子嘿嘿一笑,语气散漫,“娜塔莎,先给他们看看吧。”
“我出去走走。”,散兵望着呼呼大睡的三人,他探查过,没有什么生命危险,只是需要休息一会。
这里似乎很危险,有一种奇怪的裂隙在蔓延生长,蚕食着地底,散兵想去调查一下。
但是以防万一,他还是在三人的手上留下一道雷印,如果有危险,方便他感知。
“......小哥,在外面记得注意安全,毕竟下层区对外来者....只要不遇见一些偏执的人就行。”
桑博语气带着一丝关切,不过依旧没有一个正形,散兵冷哼一声,瞟了一眼桑博,“不用你关心我,如果真有冲突,你还多为他们着想吧。”
散兵的声音很冷冽,如同千年寒冰,让桑博打了一个寒噤,连忙点头,躲到娜塔莎的后面,不敢看着散兵。
好可怕,明明外表看起来是个正太,意外的好凶,桑博吸了一口鼻涕。
“这位怎么称呼?”,娜塔莎没好气地瞥了一眼桑博,尽给她惹事。
“阿散。”
“阿散小哥,如果可以,希望你对这里的人民保持谅解......毕竟他们也只是被抛弃之人。”,娜塔莎眼眸中闪过一丝失落。
散兵眉目一皱,不知道为什么会想起自己被雷电影所抛弃的事,回想上层区的华丽,与这里的阴暗所形成的对比,难道是被主权人放弃,用来抵御那些未知的怪物吗?
脸色缓和了几分,“我会的。”,散兵垂下眼眸,走了出去。
“真是.....一个令人不快的地方,哼。”,散兵看着暗淡的街道,大多数人面部蜡黄,颧骨凹陷,似乎长期缺乏营养。
可笑,什么时候他也有这种悲悯的感情,不过一群蝼蚁而已,脆弱的生物。
罢了,先四处走走吧,熟悉一下环境,散兵伸出手习惯性地想拉一拉帽檐,等手摸到头的时候,再次恍然大悟,他现在压根没有帽子。
为什么帽子不顺着垃圾桶传过来,搞得他都不习惯了。
散兵微微叹了一口气,迈开步伐,突然一道微弱的感应与自己的神之心连接,神之心猛地颤动了一下。
“嗯?”,散兵捂住胸口,左望右望,看见在一个角落里放着一个垃圾桶,它咣当一声,张开盖子,仿佛在盛情邀请一般,吐出垃圾。
垃圾桶:“e on,卑鄙,来快活呀。”
仿佛有一种魔力一般,散兵一愣,走了过去,低头看着垃圾桶,里面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正疑惑之际,一股力量突然将他扯了进去,刷的一下,合上盖子。
“什么鬼?”,散兵捂着鼻子,又缩在了潮湿带着一丝奇怪气味的角落里,视线归于黑暗之中,那味道。
是不是博士今天的内裤还没有洗?
不行,受不了,散兵伸手想打开盖子,此刻耳边却响起一道声音,“垃圾桶怎么说话了?须弥的房子这是要闹鬼吗?可笑。”
这声音,三分漫不经心,四分邪魅,七分嘲笑,重点是和自己的音质一模一样。
“你是谁?”,散兵眉头一皱,被人用一模一样的声音说话,内心莫名生出一丝不爽,于是试探性地低声问了一句。
那边沉默了几秒,窸窸窣窣的声音,好像在翻垃圾桶。
“咦,除了我论文的废稿,其他什么都没有,莫不是我最近熬夜写论文,所以幻听了。”
“我在问你话,不是幻听。”,散兵啧了一声,再次重复了一遍。
“......有点意思,须弥学者,因论派代表-流浪者,所以你是谁。”
“愚人......列车组成员-阿散。”
散兵思考一番,决定还是不要坦白自己的真实身份,毕竟有可能对方也在欺骗自己。
“列车组?从未听过这个组织,你该不会和我在异世界对话吧,按照小说情节。”
流浪者的语气听不出喜怒,但可以察觉一丝不耐烦。
“我想要一个东西,你能不能通过垃圾桶传给我。”,散兵没有回答流浪者的话题,他摸了摸脑袋,空荡荡的,有点空虚。
而且,散兵内心有了几分猜测,说不定垃圾桶连接着提瓦特与这个陌生的世界,而自己可以倾听两个世界的声音。
“你在和我谈条件?”,流浪者的语气中带了一丝好笑,但还是问了一句,“要什么?”
“要一个大点的帽子,你有吗?”
散兵默默说道,不知道为什么,对方给他一种非常亲切的感觉,就像他的孪生兄弟一样,所以说话的时候,下意识就没有遮遮掩掩。
“有是有,不过我可一点都不信,垃圾桶还可以传送,照这个理论,那我还能上天。”
流浪者嘲笑一声,摘下帽子,无所谓地放进了垃圾桶,双手抱胸,紫色的眼眸夹杂着几分戏谑,但很快他嘴角的笑容就消失。
随着一道白光闪过,他的帽子唰的一下消失在了垃圾桶之中。
“我的帽子。”,流浪者趴在垃圾桶上,手在纸团中翻找,真的不见了,大变帽子,那可是他戴了很久的,睡觉都舍不得摘。
“你把帽子送回来。”
“我拒绝,从今天开始,它是我的,除非你送我一个更漂亮的,这个好丑。”
散兵蹲在垃圾桶里抱着帽子,由于视线太黑,他摸了一圈帽子,还行,款式和他以前戴的差不多,就是有点味道。
而且他好像也送不回去,莫不是提瓦特那边只能传送提瓦特的东西到这边的世界,而传送到这里的东西,无法反传,反过来也一样。
散兵从口袋里拿出一枚之前在歌德酒店柜子中摸到的一枚冬城币,内心试探性地默念一句,“传送。”
只见淡淡的白光在手上冒起,嗖的一下,硬币出现在流浪者的垃圾桶之中。
“这是什么?”
“不是吧,一枚破烂硬币你就想买我的帽子,懒蛤蟆想吃天鹅肉,快送回来。”,流浪者掂量着手上的硬币,额头闪过一丝黑线。
他帽子怎么说也值个几千万摩拉,无价之宝,旅行者想碰都碰不得,对方什么鬼,强流浪者所难。
“再见,这是我全部的家当,你不想要也得接受。”
散兵半垂着眼眸,他捂着耳朵,流浪者实在是过于吵闹,干脆起身,抱着帽子走出了垃圾桶,结果刚爬出来,就和丹恒对上了眼。
“.....你,捡帽子?”,丹恒嘴唇蠕动一番,望着散兵怀里的帽子,奇怪的款式。
帽顶中间部分的黑底上是橙黄绿青蓝紫的小点,除了红色的虹色,还有六个分布在外侧插入花瓣间的黄色与绿色。
“你想要?”
“可笑,你以为我会给你吗?”,散兵最近勾起一丝嘲笑,抱紧帽子,警惕地看着丹恒,像一只护食的猫咪,露出了锋利的肉爪。
丹恒眼眸闪过一丝无语,关于为什么他的队友喜欢翻垃圾桶这件事,他表示已经习惯,但是起码穹是伸手翻。
散兵是整个人都陷进去了翻。
“.....你可能需要洗个澡。”
丹恒默默退后了几步,捂着鼻子,散兵嗅了嗅,确实,即使他是个人偶,但是经过垃圾桶的洗礼,他已经如酸菜中的精品一样,酸爽无比。
但是看见丹恒那嫌弃的面容,散兵啧了一声,莫名有些不爽,将帽子甩给丹恒,黑手在丹恒的衣服上抹了几把。
眼眸微抬,嘴角上扬,“你现在也需要洗澡了。”
丹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