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景元。”
“你在干什么。”
散兵戴上小帽子,转头却发现景元缩在一群鞋子之中,一个一个掏,听见散兵的声音,景元没好气地哼了一声,语气带着一丝不爽。
“干什么,当然是拿钱。”
“工造司的东西都贵的要死,我现在又没有工作。”
“我说你,一定要记得还,记得,记得,记得,重要的事说三遍。”
“啧,我又不耳聋,聒噪。”,散兵无语地垂下眼眸,蹲在一旁,然后便闻到了一股浓浓的酸味,麻利地滚到一边,眉毛一皱。
“你把钱放鞋里干什么。”
“还有你的鞋是用来熏臭豆腐的吗。”
“这味道,比穹的胳肢窝还酸爽。”
散兵伸出手挥了挥,咳嗽一声,不好,即使是人偶之躯,也难以抵御这生化性攻击,快要陷入泥沼之中。
“你懂什么。”,景元犹豫了一下,四处望了一圈,确认没有其他人,才低声抱怨了一句,“还不是零花钱太少。”
“而且老婆本就要从小攒起,不然等日后罗浮瞬息万变,礼钱越来越重,再想积累可就迟了。”
“我这不仅防贼,还防我自己,一旦钱入鞋,就表示我内心的欲望也堕落进深渊之中。”
景元淡定地盘腿而坐,举着鞋,就像观音菩萨拿着花瓶,身后突然闪现一道金光。
从此万事成蹉跎,沧海桑田,法号“空中森罗万象-钱入鞋而人虚”大师诞生,简称「空虚-景元」。
“行了,怎么样都行。”,散兵再次咳嗽一声,打开门,朝着景元摆了摆手。
“快走。”
再不走,他的眼睛要被闪瞎,都什么年代,还怕没有老婆要,就景元这副模样,怎么说也值五个「垃圾桶」。
来到门外,针对这突然闪现的想法,散兵认真沉吟一会,仔细想了一下,或许可以卖到二十个,因为男女老少通吃,一类五个。
不行,太亏,不如标一个价,一夜十个「垃圾桶」,初夜怎么说也要二十个,散兵看着手指,又瞟了一眼景元,嘴角突然勾起一丝诡异的笑容。
景元只感觉背后一凉,莫名其妙地打了一个喷嚏,疑惑地抬起眼眸,左望右望,除了背对着他的散兵,空无一人。
摸了摸鼻子,景元吸了一口鼻涕,刚才怎么感觉有一种贞操不保的感觉。
景元拿完钱之后,两人便一路来到「工造司」,走了进去,室内温度明显升高,耳边回荡着清脆的打铁声。
来来往往的顾客络绎不绝,让店内洋溢着喧闹的气息。
此时前台一名戴着墨镜的大爷孤独地站在那里,两鬓白发,体型瘦小,穿着白衬衫,手上捧着一杯茶。
没有一个顾客上前询问,因为大爷的旁边全是漂亮的狐族小姐姐,包揽了所有的解说与推销工作,成功地捕获了一群好色之徒。
景元看了一圈,毫不犹豫地排在狐族小姐姐的队伍之中,脸上洋溢着微笑,头顶冒着粉色的小泡泡。
还没开始进入深度幻想,就被散兵一脚踹出了队伍。
“干什么呀。”,景元捂着屁股,不满地看着散兵。
“快点,我赶时间。”
散兵啧了一声,推着景元的后背,走到大爷的面前,然后沉默着站在一边。
有一说一,他其实不擅长和业务人员沟通,尤其关于砍价这方面。
“真是的,着什么急嘛,简直浪费青春。”,景元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调整一下呼吸,然后对着大爷喊道。
“大爷,你好,我要打造一个垃圾桶。”
“啊,什么啦。”,大爷愣了一下,歪了歪头,脸色懵逼,疑惑地问道。
“我说,垃圾桶。”,景元将声音提高八度,鼓着嘴,轻吼一声。
“啊,什么痛,哪里痛,嗓子干吗,哦,你菊花痛,是不是,被谁爆掉。”
“现在的年轻人玩的这么花的嘛。”
“小伙子诶,要保护好自己的菊花,不然撸多伤身,很容易阳痿。”
“哎呀,我说垃圾桶,大爷,你在说什么。”,景元一脸懵逼,白毛一炸,气地敲着柜台,再次重复一遍。
“啊,什么鸡。”
“小伙子,你要打篮球吗,还是说要和我这个老头子要一些治疗「鸡」的药物。”
“只有枸杞红枣桂圆,补阳之物,但是切忌少食,伤身。”,大爷推了推墨镜,拿出一大包药物塞进景元的怀里,景元的额头闪过一丝黑线。
旁边的人群听到大爷的话,纷纷眼眸弯弯,哈哈一笑,开始窃窃私语。
“我说,垃圾桶。”
“垃圾桶,垃圾桶,垃圾桶。”
“大爷,你没事吧。”,景元爆红着脸,抓着大爷的衣领,一顿输出。
大爷的脸依旧风轻云淡,木讷着欸了一声,然后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一把抓住景元的手,一脸正色。
“小伙子,你要拉了吗。”
“这可不行,店里规定不能随地大小便,来,和大爷走,带你去卫生间。”
“啊,受不了了,我要疯了。”,景元嘴角一抽,面容扭曲,倒在地上,开始怀疑人生。
“阿散,你自己说吧。”
“我不行了。”,景元皱着眉头,退后一步,将散兵推到柜台,然后蹲在一边,撑着下巴,观望着旁边的狐族小姐姐。
看那肤洁如雪,发密如织,目脉如媚,唇赤如丹的美女,心情莫名又好了起来。
果然,还是美人最让人赏心悦目。
有句话说得好,叫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那如果是男人,该怎么说,岂不是菊花爆满山,做鬼也潇洒。
“大爷。”,散兵噎了一下,斟酌着言语,学着景元的样子,叫了一句。
“我要打造一个垃圾桶。”
“哦,垃圾桶是吧,抱歉,大爷我啊,其实只是一个扫地的,你们得去旁边排队。”
大爷悠哉地喝了一口茶,景元额头青筋暴起,刷的一下起身,吼道,“你故意的吧。”
“啊,什么,你问我的姑姑是是谁。”
“小聋女听说过吗,那就是我姑姑,牡蛎里长大,今年六百多岁,还挺漂亮,不过可惜她现在去外面扫地,还没有回来。”
“小伙子,你找她干什么呀,难不成有那方面想法。”,大爷目光浑浊,脸色疑惑,望着景元,仿佛真情流露,面部的每一处细节都显示到位。
景元翻了一个白眼,拉着散兵的手腕,反复呼吸,走向旁边的队伍。
“诶,等一下,小伙子。”
“我姑姑回来了,瞧,那就是。”
“她来了。”,大爷突然大喊一声,景元黑着脸,头也不回,还想耍他,没门。
可走到一半,突然感觉手被拉住,这个大爷烦不烦,是不是有什么大病,还缠着他这个良家少年。
受不了了,景元气地跳了起来,两眼一横,转身就是一拳,吼道,“大爷,你放手啊。”
“我这只黄金右手,只有以后的老婆才能牵。”
砰的一声,一名少年诶呦一声,捂着鼻子,蹲下了身,一滴滴血顺着指尖滑落,敲打在地上。
“诶,什么情况,你谁。”
景元颤抖着望向自己的手,一边的散兵挠了挠脸,嘴角勾起一丝坏笑,“哟,无故打人,罪加一等,牢底坐穿。”
“你闭嘴。”,景元没好气地白了一眼散兵,急忙走上前询问少年的情况。
少年一头白发,有着一双红色的大眼眸,挂着婴儿肥的脸蛋略显圆润,眉目清秀。
这副样子让散兵觉得有一点眼熟,但硬是想不起来和谁有关系。
“我叫应星,最近在这里做帮工,刚才听你们说什么要锻造垃圾桶,只是过来问一下。”
“你干什么上来给我一拳,疼死我啦。”
应星仰着头,鼻间两道鼻血喷涌而出,瞳眸中夹着一丝幽怨,景元尬笑一声,连忙说着对不起。
“抱.....抱歉,那我帮你止一下。”
景元语气带有一点歉意,他内心心急如焚,如果少年的鼻血止不住,等会就要赔一大笔医药费。
到时候别说散兵的垃圾桶,他后面都要吃土,更别提未来的老婆本。
而且,万一传入师傅的耳中,那可真是跳入黄河之中都洗不清,像墨水一样,越染越黑。
找准时机,凝神静气。
“我插。”,景元伸出两根手指,精准插入应星的鼻孔之中,应星与散兵一脸懵逼,都没有反应过来。
过了漫长的三秒钟,应星上来就是一脚,将景元踹飞,捂着鼻子,指着景元大吼一声,“你给我等着。”
说完,便匆匆离去。
“没事吧。”散兵漫不经心地将景元扶起,景元哭丧着脸,抓着头,“完蛋了,阿散,按照剧情发展。”
“等会他一定会带一大批人过来围堵我们。”
“然后将我们擒获,一顿毒打,最后在那看不清的黑暗之中,让我们牺牲色相,反复揉拧我们。”
“你怕什么,害怕打不过吗。”,散兵觉得匪夷所思,不至于吧,景元还是有一点战斗力,而且还有他在,怕什么。
别说二对三,就算二对八,散兵都觉得稳,他一挑七个半,景元挑半个。
“行了,排队,如果真来,我会阻止他们。”,散兵再次推着景元的后背走入队伍之中,当务之急,还是赶紧解决垃圾桶的事。
确认景元在认真排队之后,散兵立马躺到角落里的沙发上,喝着茶,吃着点心,顺便看着书,独留景元一人。
景元半垂着金色的眼眸,被挤在人群之中,内心无语,总觉得,自从遇见散兵之后,他是一件好事都没有遇上。
错的不是他景元,而是这个该死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