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草……
怎么给人看个病的功夫,自己就成了一个要把人逼死的恶人?
想到这里,甘草拿出银针就是一顿好扎。
“把他松开。”甘草生气的吩咐。
叶戎看曾固整个人都瘫了,就把他松开。
沈夫人看了一眼跟着自己的婆子,两个人悄无声息的去进了一边的房间里。
虽然进屋了,两个人却都竖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
甘草来京城时间不长,因为宫里的态度,所有人都晾着她,只知道她出身乡野是个大夫,想这样的女子定然粗鄙,遇事慌乱。
也听她进宫的时候,承认自己又懒又笨。
只是每次接触,都让人觉得这个甘草捉摸不定。
甘草叉腰看着曾固:“叫什么?”
“要打杀就打杀,哪儿那么多废话。”曾固怨毒的看着甘草。
甘草打量了一下曾固:“不会武功,说的是打杀,并不是江湖中人,肩底赔笑脸应该是谁家的恶奴。”
曾固意外的看着甘草,坐在房间里的沈夫人也十分意外。
“我自认到京城之后并没有和别人交恶,你却生了杀我之心……很有可能是我坏了你的事,要说坏别人的事,我也不知道坏了谁的,你直说吧。”甘草分析。
曾固看着甘草那漫不经心的样子更是怒从中来:“你自诩治病救人的大夫,却是非不分,救治恶毒之人,不该杀吗?”
甘草……
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姬蒴翟,这个人的确该死。
“那你说说我救了谁?”甘草还是问了。
“陶晖那恶种。”曾固咬牙切齿的说。
甘草……
这个锅她不背。
“去把陶国公请来。”甘草吩咐。
她还以为是姬蒴翟杀了人家全家,有什么深仇大恨,结果竟然是因为陶晖。
陶晖那孩子的确顽劣不堪,竟然会惹下杀身的祸患。
听到要请陶国公的人,曾固慌了:“杀你是我一个人事,你找陶国公府的人作甚。”
“你说作甚,你因为他家孙子杀我,我还不能把他家的人请来问问清楚了。”甘草生气。
曾固慌了:“都是我一人所为,打杀送官任凭你处置。”
“既然任凭我处置,我想怎么办就怎么办。”甘草说着就要去找沈夫人。
“等一下。”曾固慌忙叫着“求求你不要找陶国公府的人,那样我一家人都会受到牵连。”
“那也是你牵连的。”
“我儿子已经死了,求求你放过我家人吧。”曾固提泪横流。
甘草就不明白了,这得绕多大的弯才能把这些事情联系到一起,先是死了儿子,然而家人可能也会死。
“我叫曾固,是陶国公府的家奴,我儿子曾晓和陶国公的孙子差不多大,就被陶国公府挑选为长孙玩伴。”曾固这才愿意说。
“这对我们家来说本是好事,可是我儿子不懂事被晖哥欺负的时候推了晖哥一下,晖哥倒地,陶夫人便责罚了我儿子。”
“他才四岁,陶府人用这么粗的荆条抽他。”曾固抬起大拇指比划着“当天回去之后,我儿子就过世了。”
曾固说完狼嚎大哭,看的出来他真的很伤心。
甘草没想到陶国公府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
“我是因为救了陶晖,你才要杀我,那对陶晖下手的人是你?”甘草恍然,如果是这样就说的通了。
曾固无奈的点头:“是我,我以为这样为我儿子报仇,可以神不知鬼不觉,没想到你却把他给救了。”
这天下果真没多少巧合。
沈夫人听了倒不意外,深宅之中这样的事太过平常。
不过这曾固也是倒霉,凭什么觉得甘草是软柿子,可以拿甘草泄愤。
只是这甘草不会被感动了吧?
这刁奴说的真切,哭的感人,不敢见陶国公府的人,定然有猫腻。
“不说把自己说的那么可怜。”甘草看着曾固“就凭你迁怒我这一条,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沈夫人舒了一口气,想自己竟然会担心甘草被骗了。
曾固有些绝望的看着甘草:“若陶国公府的人知道了,定然不会放过我的家人,到时候就都是你的罪孽。”
“那我就背着。”甘草说完不搭理他,转身去找沈夫人。
沈夫人看到甘草进来下意识的起身。
“沈夫人请坐。”甘草说着也坐下“中午我让幺娘给你们做点吃的,沈夫人让人回去给你拿一套衣服,以免到时候衣服脏污有些不好。”
沈夫人点头:“多谢。”
“那沈夫人歇着,我去前面看看病人。”甘草说完就离开。
秦姑看到甘草离开过去把门关上,顺着门缝看了一下外面,这才转身回来。
“这甘大夫真是一个妙人,遇到这样的事也该干嘛就干嘛。”秦姑意外的说。
这事要是放的别人身上,免不了要寝食难安。
“她不在意。”沈夫人笑了一下。
若不是沈家不站寒王一边,沈夫人倒真想和甘草交好,年纪轻轻的,活的如此洒脱。
“如今她坚持把陶家人找来,免不了要再生是非。”秦姑觉得这样会惹麻烦。
“本就不是她的事。”沈夫人虽然这样说,但是她知道,这事要是放到她身上,她免不了要深思熟虑,最后可能把这件事给按下来。
倒不是谁欠谁人情的事,京城除了那个泼侯,谁家做事不盖一张遮羞布。
甘草检查了一下医馆里的药草,药草要晾晒,还有存储条件不同,如此下来,普通人的确用成药会好很多。
莫忧跟着甘草嘀嘀咕咕的说陶家的事。
“盛极而衰一点都没错,陶国公也是六个国公里的异类,一直不为官,生意倒是做的风生水起,因为有钱,皇上反倒更看中他。”
“可惜了,他妻妾成群,却只有三个儿子,一个幼年坠马而亡,一个及冠溺水而亡,小儿子游手好闲,好歹给陶家留了一个后,结果在烟花地和人争风吃醋,被人打死了。”
“如今也就这么一个宝贝孙子,还差点儿死了。”莫忧感慨着说。
甘草恍然,怪不得陶国公这么宝贝这个孙子:“从商之人向来信奉多子多福,陶国公不会连个支系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