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炎之看见前面有人乞讨,心里非常生气,看来这里有人不把自己当回事。
他心里想,你不把我的命令当回事,我就不把你当人!
他带着五个人走过去,看见乞讨的是一个40岁的中年男人,抱着一个一岁多的女婴,身后还跟着一个七八岁的男童。
“这位大郎,请问你是何乡人士,为何乞讨?”武炎之走近问道。
他从怀里他说几枚银币来,递给那男子。
那男子接过银币,不仅千恩万谢。他没想到,面前的这几个人,居然肯施舍如此大的一笔钱。
欣喜之余,他想到自己凄惨的遭遇,又凄然说道:“小人是附近万寿乡人。今年这大雨一直下了快一个月,5日前的一场大雨,把小人的房子冲毁……”
他慢慢说起自己的遭遇来。原来,他家居住在河边不远的,一座山谷之中。
结果几日前的一场暴雨一来,将其房子冲毁,他和她老婆虽然有些准备,只是把两个孩童救了出来,他的年老父母和老婆都被洪水冲跑了。
“现在不是在发救济吗,你们为何还要乞讨?有住的地方没有?”武炎之接着问道。
“不知县令和各位县官在忙些什么,我们一天能捞到一顿稀粥喝就不错了。至于住处,除了少数人有,其他根本就没有。
道观和庙里,不允许我们进去。大多数人都是借住在亲戚家,我们三人没有亲戚,也就在人家的屋檐之下暂住而已。”他说的很凄惨。
“走,我们到县衙去看看。”武炎之一行人刚要走。不妨街角几个衙役走了过来:“哎!你个要饭的,胆子可真大!我们几个刚吃顿饭的功夫,你胆敢出来乞讨!
没看见张贴的公告吗?胆敢在县城之内乞讨者,全部杖二十!今日我们心情好,还不快滚!”
那男子一看衙役来了,吓得勃然变色,赶紧给武炎之等人作了揖,带着两个孩童,没命的跑了。
“你们几个人这是作甚?是哪里人?”那领头的衙役,看见要饭的走了,又过来盘问武炎之等人。
“你们兰县令在哪里?”姚宽问道。
“你们是什么人?胆敢问我们兰县令?快拿出公验或者过所来,我们要核查身份,现在可是非常时期,避免有坏人蛊惑人心。”那领头的衙役态度非常蛮横,从他的衣服上看,应该是个典狱。
他话还没说完,姚宽一个巴掌拍了过去:“这个就是公验!如今大灾当前,你等不去救灾,还在此驱赶乞讨的灾民,真是岂有此理!这是东莱王武公,新任的洛州长史!还不快带我们去见兰县令?”
那被打的典狱挨了一巴掌,正准备发火,刀已经从刀鞘里面抽出了半截。却突然听得姚宽的话语,开始有些半信半疑。不过他旁边的几个衙役,早就吓傻了,赶紧跪下求情:“小人等不知王爷驾临,万请恕罪!”
然后磕头如捣蒜,那额头碰到地上,搞得满脸稀泥,模样甚是狼狈不堪。
那典狱也猛然间惊醒了,跟着跪在地上,磕头求饶:“小人不知王爷驾临,的确该死!小人马上带王爷去见兰县令!”
武炎之哪里想与他计较!于是冷冷道:“快滚起来,前面带路!”
一行人很快来到县衙。武炎之等人冲进县衙二堂,一看这场面,不仅气得七窍生烟!
这兰县令居然和四个人在玩樗蒲!
他看见那典狱把武炎之等人带了进来,不仅十分生气:“高典狱,这几个是什么人,为何带到此处来!还不快滚!没看见我正跟几位大商玩的高兴吗?”
那高典狱知道这兰县令有麻烦了,也不再怕他:“兰县令,小人不知滚到哪里去!这位是东莱王武公,新任洛州长史。武公今日是来视察灾情的。”
什么?我没听错吧?东莱王到了!
兰县令乍听之下,开始有些不相信:“你等可核实过他们的身份?”
那高典狱一听,还核实身份?你没看见这位20多岁,带着这几位如狼似虎的护卫?
在大周的地盘之上,没听说还有谁敢冒充王爷的!他大着胆子说道:“小人哪敢在王爷面前放肆?”
“你个该死的奴才,胆敢我如此说话?你不要命啦?”他愤怒道。
那跟他一起玩樗蒲几位商人,一看情势不对,互相递了眼色,偷摸开溜,不料却被姚宽和玉飞拦住了!
“你们往哪里走?你们可是重要的证人!光天化日之下,你兰县令居然敢在县衙聚众赌博!
如今灾情遍布都畿,皇帝她老人家每日心急如焚,忧心忡忡,你就是这么当县令的吗?”玉飞冷笑道。
“把他的官服脱了,暂且羁押!高典狱,这是我们的身份证明文牒,此地的王县丞何在?”武炎之道。
那高典狱接过碟文看了看,确认无误,赶紧拱手行礼道:“王县丞下乡救灾去了,刘主簿生病在家,不过听说好了些,待小人去把他叫来!”
武炎之点点头:“快去!”
这是那几个商人和兰县令早已吓得面如死灰。
早有衙役安排武炎之等人就座,茶水很快就端了上来。附近几个衙署办事的胥吏,听说武长史到了,都赶过来请安。
武炎之让他们安心办事,又大约问了些本县受灾情况,有知道的佐史赶紧一一解答。
倾刻间,那刘主簿连奔带跑的赶了过来,给武炎之等人行了大礼。
“不用多礼!现在兰县令已经被我解职,由王县丞代理本县县令,你兼职县丞。
你把这原任的兰县令押下去,现在就突审!看看他有没有贪赃枉法之事!还有,身为县令,在县衙公开赌博,你看看按律该如何处置?”
“卑职马上就办!”刘主簿一听,晓得这兰县令不妙。
不过为了慎重起见,他还是说了一句:“王爷,卑职还有一句话想私下对王爷说!”
武炎之一听,知道刘主簿可能有什么秘密相告,于是赶紧移步到一旁。
“王爷,兰东科可是宗相公的亲戚,王爷要不要……”他提醒道,这人是宗楚客的亲信,实际上是他的一个小妾的父亲。
宗楚客的亲戚?武炎之一听,你不说都还好,你这一说我更不能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