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刺史一听武炎之到了,轻轻地点点头:“走,迎接圣差!汤主簿,晚餐安排得隆重点。虽然听说他不喜欢排场,不过有我在,你们放心好了。”
武炎之赶到此处,是想看看汝河涨水的情况。这个王刺史,名叫王林,与李伯昌关系很好。
他带人在河边转了一圈,感觉灾情并不严重。还特地去看了安置流民的地点,居然还有两名户佐亲自伺候灾民,这可真不容易。
就从这点小事可以看出来,谭县令对于县政和救灾上了心的。此人倒是可以重用,冬官还缺一名员外郎呢!
刚进得城来,不想前面一个紫衣官员带着一大群人迎面奔来:“汝州刺史王林参见东莱王!”
虽然大家都是刺史这个级别,不过人家是王爷,位高权重,权倾宰相,非自己这个刺史可以比拟的。
“我等俱是同僚,何必如此客气!”武炎之翻身下马,与王刺史相互行礼。
……
在汤主簿的带领之下,二人进到县衙二堂。
略微寒暄了几句,王林倒是极力恭维起来:“东莱王精于兵事,诗文卓越,天下瞩目,鄙人久仰!今日得见,甚是有幸。”
“哪里!听伯昌公说,王公也是出身军旅,智谋过人,如今做到一方大员,很是不易。”武炎之随口赞誉了几句。
前面讲过,越是靠近两京的州,刺史的位置很难得到。因为他是一把手,非尚书、侍郎不会担任此职,所以其地位也非同小可。
汝州靠近洛阳,自然也在其中。
几人相互说了几句客套话,武炎之就直接切入正题:“王公,鄙人走了这七八个县,发现这临汝县救灾工作做得最好。
这与王公管理有方,督促严谨有直接关系。鄙人将上奏王公的功劳。
不过王公,我想,既然发生如此大的洪水,百官也如此辛苦,也应该树立几个救灾的典型官员出来。
这官员就从县官和州六曹里面选拔。我看这临汝县的谭县令不错,所以想将其与伊阙县令方强一起,树立为抗洪抢险模范,表率六州,并向圣上禀报嘉奖。不知道王公意下如何?这谭县令为官还清廉吧?”
这树立典型可是大事情,万一表面上抗洪抢险得力,实际上却是一个贪腐之人,被其他官员举报,自己也会惹上麻烦的。
王林一听,当然是很高兴,自己的部下立功受奖,对自己是百利而无一害。他笑道:“多谢王爷。这个县令谭杰,我非常了解。此人嫉恶如仇,刚正不阿,为官清廉,倒是可以培养的。我可以与王爷联名保举他!”
“这样最好!我等身为大周的子民,也得为大周选拔几个得力的官员。”
……
第二日一大早,武炎之一行人往洛阳赶,刚离开临汝县没有多久,却发现乌云密布,天边闪电滚滚。看样子又有大暴雨了!
他们拍马而行,沿着官道飞奔!不过,刚走出不到二十里,大雨倾盆而下,附近也没有什么好多余的地方,把一行人浇了个落汤鸡。
好在近处并没有打雷,一行人冒雨前行。中午就赶回到洛阳。
一直回到洛阳,那暴雨依旧下个不停。武炎之一看,这可不行。如此大的雨,洛阳城里又不知道有多少百姓的房屋会倒塌,多少百姓无家可归,还是到河边去看看水势如何。
他带着几个护卫,披着雨披,来到洛河边,一看这洛水的水势,猛然间一惊,这河水比自己前几日离开的时候,倒是又长了将近一米。
再看那右边的上阳宫,那河水都淹了城墙,有两米了!看来北边谷水的水势更加凶猛。
这要是水淹上阳宫,可如何得了!皇帝武则天还住在里面呢。到时候要追究其责任了,自己兼任着洛州长史,可也有相当的责任。
虽然说自己提前修了一座桥,可是让皇帝她老人家受惊也不好,毕竟她是70多岁的人了。
得赶紧进宫,让皇帝武则天搬回洛阳宫。
……
观风殿。
武炎之向武则天简单的汇报了这几日自己出洛阳,查看周边灾情的情况。
“那个兰县令,你处理得好!这种贪赃枉法之辈,居然敢在宫聚众赌博,在我大周恐怕是仅有的一例!
婉儿,你速速拟制,将此事通报全国!”
“遵旨。”
“祖姑母,经过微臣这几日详查,有两位官员,在抗洪抢险当中,表现非常突出,一个是临汝县令谭杰,另外一个……”武炎之把那二人说了,并说他们是都畿六州官员之表率。
“好,准奏!给二人加朝散大夫,也一并发牒天下。”武则天将二人的散阶一下就提高到了从五品,进入到通贵的阶层,这可是天大的荣誉和待遇。
“祖姑母,孙儿代二位官员感谢陛下的厚恩。祖姑母,孙儿还有一紧急事务要奏。”
“请讲。”
“祖姑母,如今大雨没有停息的迹象。上阳宫外洪水居高不下,依微臣看来,为了以防万一,微臣恳请祖姑母立即移驾洛阳宫。”武炎之说罢立刻跪了下去。
移驾洛阳宫?她担心上阳宫被淹吗?这可能性似乎不大,但是也不得不防,万一城墙某处被冲塌,洪水涌进来,可不得了!
“整个洛阳城,只有孙儿提出了搬回洛阳宫的想法。我心甚慰,就依你吧。婉儿,明日就回洛阳宫。你安排人,好好看守这上阳宫。”
“遵旨。”
“祖姑母能听孙儿之言,孙儿多谢了。”
“应该是我要感谢你,你处处为大周着想,为我着想,不愧是我武家的子孙。”
“这是孙儿应该做的,在孙儿,祖姑母是千古第一女皇,是大周的始皇帝,大周千秋万代,都会感激祖姑母的!”
“千秋万代?没那么长哦?大秦超不过二世而亡!”武则天若有所思。
“祖姑母,在孙儿看来,只要祖姑母千秋之后,继任者能够击溃突厥,吐蕃,开发安东及岭南,我大周的国运何止百世,又岂是秦朝可以相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