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纯皱眉道:“公公,此案当年乃是陛下交由宰相赵乾赵大人亲审,是非曲直早有定论,您现在重新拿出来是何意?”
“你说呢?”萧策笑眯眯地问道。
曾纯身边的属下此时心中已经急得不行,我的大人哦,你的脑子平日里查案的时候那么聪明,怎么到这个时候就不够用了呢?
这明眼人就能看出来萧策这是要搞赵乾啊!顺带着给徐飞虎翻案啊!
再说了,本来就是一桩陈年旧案,能不能查出来都是两说,你现在在这里犯什么轴啊?
不等曾纯说话,萧策继续询问道:“曾大人你还记得徐飞虎当年的罪责吗?”
“当然。”曾纯毫不犹豫地点头,顺口背诵:“通敌叛国、意图谋反...”
“可徐将军是什么人,曾大人自己没有判断吗?”萧策看着曾纯的眼睛:“恐怕谁都不会相信徐将军会通敌叛国吧?”
曾纯深吸一口气:“萧公公的意思是,徐将军的罪名是被人诬陷的?”
萧策沉默不语,但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徐将军能征善战,为我大乾开疆拓土,更是手握兵权,你说,这样一个人会成为谁最大的绊脚石?”萧策循循善诱。
一个名字在所有人心底浮现。
赵乾!
而且曾纯也清楚地记得,当年在朝堂上,徐飞虎和赵乾不止发生过一次激烈的争吵。
徐飞虎指着赵乾的鼻子骂,赵乾一口一个匹夫。
朝堂上隐隐分庭抗礼。
可随着后来徐飞虎锒铛入狱,徐家人被流放宁古塔,朝堂彻底成为赵乾的一言堂。
萧策继续道:“徐将军忠君爱国之心天地可鉴,如果他都会通敌叛国,那还有谁是值得相信的人?赵乾?”
“所以,本公公这一次要查的不仅是一桩旧案,还要让天下人知道朝廷的公正严明!这样才能让大乾国力蒸蒸日上!”
曾纯总就是被萧策的言辞所打动,拱手行礼:“公公深明大义,下官不如也,当年所有的卷宗都保留在刑部当中,下官这就为公公找来。”
“不必麻烦。”萧策起身走到曾纯身边:“本公公和你一同前去!”
在曾纯的带领下,萧策很快来到刑部的案牍库。
推开案牍库的大门,里面之后一个喝得烂醉的小吏。
“曾大人,看来你要好好管管刑部手下的人。”萧策好言提醒。
现在正是值班的时间,可案牍库的小吏喝的烂醉也没人发现,这不仅仅是疏忽大意、糊涂渎职那么简单了。
曾纯脸色发黑。
下属见情况不妙,想要上前将喝醉的小吏叫醒,但被曾纯拦住。
曾纯深吸一口气,缓缓走到小吏身边,用脚轻踹。
“谁啊?大白天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小爷我刚喝了点,睡得正香呢。”
“去去去,打扰了小爷的清梦,当心小爷削你!”
小吏半睡半醒,翻了个身继续睡,丝毫没有要起来的意思。
曾纯的脸色更难看了,一脚踹在小吏身上:“大胆,睁开你的狗眼看看现在是什么日子,不仅睡大觉,还喝酒,是谁给你的胆子?”
小吏被踹醒,刚要破口大骂就看见曾纯难看的脸色,浑身一激灵,赔上笑脸。
“曾...曾大人,小人...小人只是昨晚整理卷宗太晚,所以今天才耽误了时辰,还希望曾大人莫怪。”
萧策抬头看了看天色,这都快正午了,还一身酒气,这话是在蒙谁呢?
曾纯也是如此,明明是一个文人,却被小吏这无耻的辩解气到暴怒,又是一脚踹在其小腹。
“当本官是傻子吗?”曾纯怒不可遏:“分明就是你自己渎职!”
案牍库小吏顺势躺在地上哎呦哎呦地哀嚎起来,嘴里说着什么尚书打人了,还有天理吗?这刑部待不下去的话。
如此吵闹还真就吸引来了不少人在案牍库外驻足。
“看什么看?手上都没事情做了是吗?”
曾纯回瞪一眼,众人纷纷离开。
曾纯一把拽起小吏的衣领:“案牍库是你管辖,将当年徐飞虎叛乱一案的卷宗给本官找出来。”
刚刚还在哀嚎的小吏止住哭嚎,眼睛转了一下,然后继续撒泼打滚。
“别叫了!”曾纯心烦议论:“再叫本官现在就将你扔出刑部!”
“大人,不可!”曾纯的手下连忙来到他耳边轻语:“这案牍库的官员基本都是父死子继,父亲死了,儿子顶上,因为案牍库卷宗繁多,只有他们能找到具体的卷宗,换做其他人,不知道要整理到什么时候。”
曾纯咬牙道:“难道我还治不了一个小吏?”
下属也很无奈:“至少,目前是这样,萧公公还在等着呢。”
曾纯将小吏放下:“你,去将当年的卷宗拿出来,本官这次可以既往不咎!”
小吏眼睛滴溜一转:“好好,小人这就来找。”
案牍库内的卷宗放了几十个大柜子,找起来极为复杂。
小吏在前面带路,萧策和曾纯在后面跟着。
拐了个弯,小吏脚下一滑,扑倒前面的柜子,上百本卷宗全部散落在地上。
小吏起身拍拍灰尘,低头道:“大人,当年的卷宗就在刚在那个柜子上放着,只是现在柜子倒了,卷宗一时半会也找不到了。”
“你...你是故意的!”
小吏有恃无恐,毕竟这碗饭他家不知道吃了多少辈了,一个小小的案牍库小吏还真不怕他这个刑部尚书。
找旁人来顶替又太麻烦,不服也得忍着。
“大人,这空口无凭的,您是大人,可不要随便污蔑小人啊!”
小吏脸上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这些卷宗现在散落一地,小人整理都要耗费许多时间,要不大人过来再来?”
曾纯还想要说什么,却被萧策拦住。
“公公...”
萧策随后拿起地上的两本卷宗,随便翻了两页,直接砸在小吏脸上。
小吏刚惨叫一声就听见萧策冷哼道:“这些卷宗在本公公看来都杂乱无章,你一个案牍库小吏就是如此办事的吗?”
小吏不认识萧策,但他知道萧策可不是自己的上司。
见萧策质疑,小吏不服道:“你知道什么?这些卷宗的摆放都是有规律的,只有我家传的口诀才能快速找到!”
“现在柜子被你推倒了,自然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了。”萧策无所谓地摆手。
小吏怒上心头,但又突然冷静下来:“你是在故意激怒我,想让我帮你找东西?我可不上当。”
萧策也不恼,反而笑着说道:“不需要你上当啊!只要你屈服就好。”
小吏不屑,看你一个小白脸的样子,还想打架?
“夜枭!”
话音刚落,在小吏的惨叫声中,夜枭一肘砸在小吏的脸庞,顿时鲜血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