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月岛,林区。
老旧的机械闹钟发出了聒噪的响声。老徐揉了揉眼睛醒了过来,头顶的天空澄清如洗。露天的破旧木屋里摆着一张简易的床和一台电风扇,床脚旁的蚊香烧成了一堆灰烬。
披上大衣后,老徐站在阳台漱口。可以看到的景象是,这一带的林区被砍倒了一片,露出了一大块土黄色的地皮。身着正装的专家坐在靠边的由木桩代替的桌子旁讨论着接下来的勘察计划,头戴黄色安全帽的工人有的在挖铲着土,有的在操纵着挖掘机。
老徐靠在阳台上,看着天空,微微叹了一口气。
他是这一次勘察任务中来应征工作的苦力工,因为年纪稍大的点的原因,所以他得到了可以晚起一个小时工作的特权。老徐今年40岁了,没什么文化,新月岛刚开始建城市的时候,他就被分配到这里工作,到现在已经整整20年了。
这些年来,老徐已经在新月岛安下了温暖的家,有了一个贤惠的妻子,还生了一个可爱的女儿。今年女儿已经18岁了,刚高考完,就要上大学了。家里的积蓄其实一直不多,要供女儿上大学的话,还是有一点点困难。所以当他前些日子听说银骑要在新月岛搞勘察,高薪招聘工人的时候,他立马就来了。在月新月岛这里,勘察开发之类的东西居民们都已经是见怪不怪了,他们都知道自己的家乡这里盛产乌魂石。
老徐回到木屋里,拿出一把水果刀,在墙壁上刻了一道痕。每在这里待一天,他都会刻一道,以此来计算着回家的日子。带上安全帽后,老徐下了楼,在过道处跟路过的工友一一打了个招呼。
“老徐,好好干,今晚请你喝酒。”在空地上,孙哲拍了拍老徐的肩膀。
“等我。”老徐跟他击了一掌。
孙哲是这片3号林区的勘查工作的中心负责人,学习的是专业的挖掘技术,因为年纪跟老徐一样大,所以两人挺合得来。他们都一样是被银骑们聘请过来进行勘察工作的,跟其他比较年轻的工人不一样,他们都有了孩子,不过孙哲的是儿子。一天忙碌的工作结束后,两人都会到海边吹吹风喝喝酒,聊聊人生,聊聊家庭。
而今天的工作似乎有了些不同,工地里来了好几批新月岛里的银骑,据说是要保护他们的安全。不过老徐没有理会这些,戴上白色手套后,老徐加入了干活的队伍中。
“为好爽的文老大干杯!”
今天是礼拜六,在南海上飘荡的渔民,这个时候只要抬起头来,就可以看见一架鱼雷形状的空艇在天空中慢悠悠地飘荡,像是一只遨游在天空之海的鲸。空艇的下方挂着一张巨大的广告横幅,上面写满了关于金煌企业的各种广告。文昌伟觉得反正都要开着空艇出去,干脆就打点广告好了,顺便再用私人空艇来彰显文氏集团的强厚家底。
在空艇的自带餐厅里,澄蓝高中高三(11)的同学们正嗨得火热,四层高的冰淇淋蛋糕因为吃不完,被用来玩打蛋糕仗。人数被分为两拨,一旦被击中就必须退下场,挂在大厅中央上方的液晶电视屏幕也不幸中了数发。
因为是自己生日的原因,文谦风身上被加上了主角光环Buff,没有一个人朝他朝他扔蛋糕,于是他就一连三四下就杀掉了对方的主力。身后是他保护着的莫雨霏,敌方多数的人都是他的跟班,所以为了配合他的“保护公主的英雄”的形象,故意把蛋糕扔偏出去数米远。
随着又一发的蛋糕炮弹,最后一个不是他跟班的敌兵阵亡了,文谦风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这下终于可以在莫雨霏面前树立起自己的英雄形象了!这样的话就可以轻而易举地获得美少女的芳心啦!哈哈哈哈哈!
“啪。”
正当文谦风得意洋洋的时候,一块蛋糕不偏不倚的砸在了他的脸上。那一瞬间,全场肃静无声。无数双眼睛齐刷刷地望向蛋糕飞出的地方。
是一个穿着灰色的破旧夹克衫的,高大的男人。衫帽套在了他的头上,阴影遮盖住了双眼,只露出高挺的鼻梁和薄薄的嘴唇,下巴布满了胡茬。
“霍!大叔,你哪来的?”文谦风用手抹掉脸上的奶油。
“少爷,我是空艇上的清洁工大叔啊。”说着,男人又抓下了一块奶油,然后举起手臂。
文谦风本能地抬起双手防御,但是这一块奶油却以十分刁钻的角度擦过文谦风双手的间隙,又一次打在了文谦风脸上,奶油四溅。
众人惊呼,有人忍不住鼓掌。这简直准到家了啊!
男人飞快地抓起蛋糕,然后飞快地掷出。随着“啪啪啪”的声音,每一块蛋糕都准确无误地打在文谦风的脸上,文谦风的眼睛都被奶油糊住了,根本什么都看不到,只能胡乱地抬手,发现一点用都没有之后,便干脆捂住了脸。
“我叫我爸开除你!”文谦风勃然大怒,“你再扔一次试试!”
“好啊。”男人连同托盘抬起了最上一层的一整块蛋糕,“试试看这重磅一击!”男人一个托盘直接扔过了去。一整块冰淇淋蛋糕隔着双手打在了文谦风的脸上,这一击力道可不小,文谦风直接失去了平衡往后倒了下去,然后撞到了一张桌子,桌子上还没盖上盖子的大瓶果粒橙哗啦啦地直接倒在了文谦风的脸上和衣服上。
身后的莫雨霏吓得往后一跳,其他人也是目瞪口呆。他们还是第一次看见有人胆敢让文谦风那么难堪。这男人到底是谁?看起来应该是个极品大叔,有着快接近190cm的身高,还配着结实的倒三角形的身材和一双破烂蓝色牛仔裤的长腿。
“小子,我可帮你报仇了啊。”男人低声自言自语。
倒在地板上的文谦风此时狼狈不堪,昂贵的西装已经被奶油液体和果粒橙的混合物完全污染了。费了很大的劲把脸上的奶油擦掉之后,文谦风愤怒地一脚踢开一旁的桌子,然后站了起来。
“少爷你的脚不痛吗?”男人问。
文谦风双眼含着怒火,盯着男人看了很久之后,眼眶里缓缓地挤出了两滴眼泪。男人淡定地抓起一个苹果扔向文谦风刚才踢桌子的脚。
“哎哟!”苹果砸中脚背的一瞬间,文谦风瞬间坐倒在地,捂着脚嗷嗷大叫。
“傻蛋,踢到桌角了都不知道。”男人无奈地耸耸肩,然后伸手挽住一旁的一个眼镜男,”嘿!他们队还剩哪个人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