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可以啊!”顾晚宠溺地摸了摸他柔顺的头发。
小穆穆立即展现了他最灿烂的笑容。
她心中却泛起心疼。
他真的很懂事,从来不让她担心。可他小心翼翼地照顾她的时间,只为了渴求一点儿别人父母做的十分寻常的事情。
“穆穆,对不起,是妈妈平时工作太忙了……”
小穆穆拽着她的手摇了摇,拍着胸脯说,“妈妈别难过,穆穆有叶叔叔来接的,穆穆是男子汉,不用妈妈来接也可以的。”
顾晚心中泛起涟漪。
儿子的心疼,是什么也取代不了的。
“好,穆穆是个男子汉。”
她牵着儿子的手,正想往回走,却听见一个小男孩扯着嗓门大吼着跑过来,“穆梵,这就是你妈妈吗?”
“对呀,是我妈妈!”见到来人,小穆穆脸色也并不好看。
细心的顾晚发现了。
“哦。”那个男孩若有深思地发出一个声音,眼神怪异地看着小穆穆。
顾晚一眼便看出来,两人关系并不好。
蹲下身来,与男孩直视,依旧保护柔声,问,“小朋友,我是穆穆的妈妈,有什么事情可以跟我说哦。”
潜意识里,她就觉得这个男孩和小穆穆并不友好。
但她身为大人,还和那个孩子并无大关联,也只能柔声细语地问。
“没、没有。”
孩子终究是孩子,面对同龄人时候的傲气,在大人面前一下子就虚了,结结巴巴地回话,看到远处的身影,他一个激灵,“我爸爸妈妈来接我了,阿姨再见!”
说罢,小身子拽着书包就飞了出去。
前面两个也是三四十岁模样的男女,欢天喜地地接住自己的孩子,男孩儿扑在两人怀中,转过头来,挑衅一般地看着穆梵。
小小的拳头倏地握起,感觉没多大力气,顾晚却看到他隐忍的侧脸。
穆梵被她养得极好,因为一岁之前营养没有完全跟上,她在工作稳定之后,有一段时间纵容他吃得好,就长胖了些。
后来营养均衡配餐,他也没见瘦下来。
不过,婴儿肥看着正好,可爱,她挺喜欢的,也觉得孩子胖点儿是好事。
主要还是他各项指标正常,她也没管。
对她来说,最重要的就是小穆穆的健康成长,不管是身体还是心灵。
顾晚握着他的小爪子轻轻捏了捏,柔声问道,“穆穆,你和小朋友闹矛盾了吗?”
小穆穆摇头,“妈妈,没有。”
他否认了。
顾晚沉下脸来,“穆穆,妈妈教过你,不要撒谎哦。”
“妈妈,真的没什么,他们喜欢胡说,我不介意的,真的!”小穆穆摆出认真脸,在顾晚还未来得及追问的时候,立刻拉着她往前走,“哎呀,妈妈,我饿啦!晚上玩们吃什么呀?”
顾晚不再好拆穿小穆穆的“谎言”。
任凭他拽着自己往前走。
“穆穆,今天想吃什么?”
“我想吃……”小穆穆大拇指和食指张开,放在下巴下摩挲,似乎在认真的思考,一张肥嘟嘟的脸,配上这个动作有几分滑稽,又不失可爱。
“麦当劳!”
顾晚闻言,脸色瞬间拉下,严词拒绝,“不行!”
麦当劳的油炸食品,不仅不健康,还助力他增肥。
说什么她都不会同意。
“妈妈,就吃一次嘛!我好久没吃吃过了……”小穆穆抱着她的大腿撒娇。
“不行,那不营养,”顾晚言辞坚定,“别以为我不知道,上星期你才缠着你叶叔叔去吃了。”
“那去小吃街!”小秘密被戳中破,小穆穆聪明的小脑袋瓜灵光一闪,立马转移话题。
“穆穆!”顾晚沉声了。
知道她不是真生气,小穆穆还是故作害怕的样子缩了缩脖子。
“妈妈,我们吃营养煨汤吧!叶叔叔说那个很营养的!快走快走!”
催促着,他也在拽着顾晚往前走。
看他机灵的模样,顾晚失笑,沉下的脸色也逐渐恢复。
原本她就没生气,知道孩子喜欢,那还是得拉下脸来给他讲清楚。也好在小穆穆机灵,分得清她真生气和假生气。
这孩子,可算是把她的脾气摸得十分准确。
与此同时,安城。
一场天灾,让安城三分之一的人都陷入了惊恐之中。安城的商业发展不可避免地受到了一些损害,好在只是本市的影响,并没有引发外界对安城商业的不信任。
五年过去,重建工作已经基本完成,安城恢复了一派繁华的景象。
因为地震而残缺了一角的机场早已修复,如今机场仍是人满为患。
大大小小不同的身影在冰凉的四壁中穿梭,一道颀长挺拔的黑色身影在人群中异常地亮眼。
戴着一副墨镜,一手插在裤兜里,一手握着手机,垂在身侧。
向前进的步伐稳健,随之而摆动的臂膀,在无形中形成了一道屏障,周围竟没有人敢靠近。
他一路笔直前进,举手投足间,皆是一股无言的霸气。
虽然硕大的墨镜挡住了他大半的脸颊,依然挡不住他浑身上下的帝王之时,走路带着风,刮起了一阵花痴的尖叫声。
走出机场,门外已经有人取了他的行李,在门口候着。
见他向前,恭敬地为他打开车门。
待他坐上去,才关上车门绕到驾驶座。
“去中心教堂。”冷意的唇,声音几分薄凉。
一如帝王发号施令一般,不可拒绝。
“是。”前面的男人看了一眼后视镜,微微颔首,便发动了车子。
那辆劳斯莱斯在街道上飞驰,直到来到中心教堂所在的广场才缓缓停下。
“在这儿等我。”
男人下了车,抛下一句话,便沿着广场指向广场中心的路走去。
中心教堂已经重新修建好。
五年前,它化作了一片废墟;五年后,它依然是往日辉煌的模样。
可总有什么变了。
即便是修建的人要求了尽量修补出原本有些陈旧的感觉,可它终究是新的建筑物,那座有些古老的教堂,早已被地震摧毁了。
一眼望去,少了一些庄重感。
就像很多事情,想尽量弥补,却终归不是原来的样子了。
男人在教堂前站定,缓缓摘下眼镜,锐利的黑眸扫过,“安城,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