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穆天爵抬腕,看了看表,现在已是中午时分,按照作息习惯,快要午休了。
”我下午过去。”
“好。”
说罢,他挂了电话。
不过,心中隐约有些不安。
李医生的语气,并不像是有好消息要说,反倒是像出了大事。
中午,他和顾晚一起吃饭,提起这件事。
闻言,顾晚也颇为担忧,语气有些急切:“是出什么事儿了吗?”
毕竟,养育之恩不能忘。
她对唐庆生也并非没有感情。
“暂时还不知道。”
见她担忧,穆天爵伸手握住她的手,温润的声音安慰道,“别担心了,我下午过去看看。”
顾晚仍眉头紧锁,心中不安的感觉更甚,摇头道:“我跟你一起去吧,我也不太放心。”
“好。”
顾晚立刻打了电话给杨欣雨请假,不需要编造理由,如实说,也没有不准假的道理。
杨欣雨似乎真的公私分明,没有多加阻拦,立即就准假了。
她心中终于松了一口气。
暗骂自己小心眼,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两人匆匆吃过饭,便立刻赶往了医院。
李医生早吃过饭,在办公室里等他们。
他是被穆天爵调过来的人,只有临时的办公地点,是腾出了一间病房改的,就在唐庆生的隔壁。
他也只需要负责唐庆生一人,偶尔接一些病患,也得在不影响唐庆生的治疗的情况下。
“李医生。”
两人敲门而进,客气地打招呼。
李医生说一个戴眼镜的老者,头发花白,算是这方面的泰斗了。
“穆先生,顾小姐,请坐。”伸手指着办公桌前的椅子。
穆天爵为顾晚拉开椅子,他才在她身边坐下,低沉着声音问道:“李医生,家父现在状况如何?”
李医生面色不佳,沧桑的嗓音低沉着开口:“穆先生,我前些时日研究唐先生的血液,在其中发现了一些不属于身体本身的元素。”
闻言,穆天爵和顾晚对视一眼,同时皱眉。
顾晚担忧地开口:“李医生,你的意思是……”
“或许,唐先生的状况并非偶然。”
医生声音沧桑中带着遗憾。
他扶了下眼镜,重新看向桌上的报告。
此话一出,两人皆是心中一惊。
并非偶然,那就是有人蓄意谋害!
两人脑海中,立马浮现出一个名字——唐明瑞!
当初他们在非洲,唐庆生就突然中风,而且按下股权转让书的手印,还从此一觉不醒。
唐庆生身体向来不差,不可能一次中风,就成植物人。
而他不醒来,最大的受益者,就是唐明瑞!
李医生再次扶了扶眼镜,沉声道:“原本我也不太确定,毕竟那些元素量不大,难以发现,我研究了几天,还是提取出了其中的元素,的确是一种能导致人成为植物人的药物的成分,但这种药品,很罕见。”
“那李医生,找出了病因,家父能醒来吗?”
穆天爵连忙问道。
他不关心这药罕见与否,只关心唐庆生是否能醒来。
李医生遗憾地摇头。
“穆先生,抱歉。我知道,告诉你们的话,肯定会希望治愈他,所以我也研究过,但药物注射的时间太长了,相关神经已经坏死,我联系了几个同领域的专家,我们都束手无策。”
穆天爵脸色渐沉,面色凝重,双眸染上阴沉。
顾晚心惊,伸出手,像他多次安慰她一样,柔若无骨的小手,握住他的手背。
他猛地回神,想到一个人。
“那叶奇琛呢?”
他的声音带着期望。
李医生倏的抬眸,眸中写满了不可思议:“穆先生认识叶医生?”
叶奇琛身为医学界的传奇人物,无人不知,无人不识,就连这位泰斗,对他也颇为赞赏,即使自己比他老了许多,他也称他一声“叶医生”。
“嗯。”
穆天爵轻描淡写地略过这句话,转而问道:“若是他,你认为可能会有办法吗?”
“如果是叶医生,或许会研究出办法,但是,他毕竟也不是专注研究这方面的专家,可能会耗费更多时间,而唐先生不一定熬得过。”
李医生客观的评估,没有给他们太多希望,也没有让人绝望。
穆天爵瞬间陷入了沉思。
毕竟,叶奇琛走后,几乎没再联系过。
也不知道如今到底在哪里,只能让人去找,
李医生整理了桌上的文件,站起身来:“穆先生,若是能联系到叶医生自然最好,我们几个老家伙也会进行研究,争取研究出一些能延缓药性到药。”
穆天爵和顾晚也跟着起身。
“那李医生,辛苦您了。”
两人跟着李医生,一起去探望了唐庆生。
他和几天前一样,面色依旧苍白,躺在病床上,毫无生气。
李医生为他做了日常的检查,除了无法解开的那些药品,其他倒是没有任何问题。穆天爵请了人帮忙照料,唐庆生即使长时间躺在医院里,身子也没半点儿不适。
再三确认唐庆生如今暂时无事之后,穆天爵立马打电话到了叶奇琛家。
但是,结果却不容乐观
只是家里佣人接的电话,叶老和叶夫人都不在家,下午还是上班时间,一时急切,竟忘记了。
托佣人带了口信,他才挂了电话。
顾晚随着他走出病房,医院走廊里总是人来人往,她却感觉背后一阵阴凉。
似乎有一双阴沉的眸子,一直盯着她的背脊,像无数的针扎在她的背上,身体猛地颤抖,身后涌出冷汗。
倏地转身,身后却仍然是各自匆忙交错的人群。
“怎么了?”穆天爵察觉她的不对劲,关切地问询。
顾晚摇头,额头上的汗却出卖了她。
她脸色白了几分,红唇也减了颜色,声音还带着后怕的颤抖:“我感觉,身后有人在盯着我。”
穆天爵倏地皱眉,循着她刚才的方向望去。
走廊里,来来往往都是病人及家属,没有异样的人。
但穆天爵也提高了警惕。
或许,那个人只是在他发现之前躲了起来,并不代表绝对的安全。
而走廊深处,拐角便是楼梯间,微弱的灯光下,一个骨瘦如柴的身影,衣衫褴褛,靠着墙,掩面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