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色贝雷帽的狙击手当然不会想到自己已经被对方的瞄准镜套住了,因为他不是狗子,没有人家的天赋和对藏身环境的敏感。
狗子现在所处的地方,对意志和身体承受能力都是一个极大的考验!因为他就隐藏在军营正对着的湖心里,而且已经潜伏了快十个小时了。
湖水已经把他的皮肤泡得失去了光泽,变得又皱又白。不过狗子依然稳稳的站在湖底的一块石头上,仅露出一个脑袋,藏在湖面的水草中。他的枪用透明的防水袋套上,开枪时也不用把防水袋拆下,直接扣扳机就行了,封住枪口那薄薄一层塑料,并不会对弹道构成影响。
他看了下多功能手表,快十点了。如果莱芒是下午一点钟开始誓师的话,他还要在水里泡上三个小时。他用瞄准镜对准黄色贝雷帽的狙击手,目的只是测算下距离。他们之间相差1.4公里多点,而跟誓师高台的距离是1.1公里,都在tAc50的有效射程之内。在十六倍瞄准镜的加持下,只要射击时保持身体的稳定,莱芒基本就死定了。
至于那个傻乎乎的爬上了望台的狙击手,狗子也没打算放过他。敢上了望台的狙击手,不是傻子的就是疯子!这样做目标太明显了,肯定第一时间会被集火,这种人不死简直是狙击界的耻辱。
而此时的莱芒已经在会客室跟托马斯中尉吃喝上了,他今天有种莫名的兴奋,就像马上要去干一件大事前内心那种冲动的感觉。所以他在饭桌上跟托马斯中尉说了很多话,也喝了很多酒,结果却把自己灌醉了,被手下搀扶回司令部睡觉醒酒!
他一个人的过失,让在场的所有人都要跟着受罪。虽然此时已经是秋天,但在东南亚却只有一个季节,那就是夏季。在白天太阳下照射下,中午以后的气温将近四十度,可怜那些士兵只能流着汗默默的忍受,在绝对的权力面前,他们就如同蝼蚁,没有半点的自主权。
直到差不多下午五点了,莱芒才被副官摇醒,朦胧中他正想发脾气,却听到副官问他:“司令,今天还誓师吗?要不我们改成明天吧!”
莱芒听了副官的话,才猛然醒悟,自己喝醉了酒,几乎耽误了今天的好事。不过他有理无理,先狠狠抽了副官两个大耳刮子,才骂道:“你个废物,为什么不早点叫醒我,要是误了我的大事,我枪毙了你。”
副官吓得脸色都青了,只好一个劲地说:“是是,是属下不对,请司令原谅。”
莱芒只不过是找一个台阶下,现在没做错事的人道了歉,他也就不再追究,而是大声的对副官下命令:“传令,集中军队到操场,誓师大会马上开始。”
随着一阵阵的军乐声在军营内响起,一队队的士兵快速的来到操场上集结。很快偌大的操场已经站得满满当当,黑压压的一大片。
又过了一段时间,太阳快要下山了,莱芒才在托马斯中尉的陪同下,一起志得意满地走出司令部,向着舞台走去。
这个舞台,或许就是他的断头台!
狗子昨天在山顶的时候,已经算好,舞台搭得这么高,只要他潜入湖心,角度足够让他看到在台上耀武扬威的莱芒。
老天就是这么的不公平,会特别眷顾某些人,让其拥有特定的天赋,在事业上少走很多弯路。君不见,在一个班级里,学习最好的,往往不是最努力的人?这就是所谓的尖子,旁人除了眼红外,没有半点办法!
狗子就是先天被赋予了刺客的天分,他裸眼就能判断出最佳射击位置在湖心。在水里虽然会受点苦,但有浓密的水草遮挡,距离右边的山路有五六百米远,左边的小山陆路根本不通,也没人把守,所以这里是进可攻退可守的理想位置。
对方狙击手没有狗子的天分,发现不了湖心可能会藏人,只会艰难地爬到高高的了望台上,却成为了狗子的靶子!
不过这时,他却很受到托马斯中尉的器重,他正向上级报告着下面的情况:“下午我搜索了前面的整座山,并没有发现有狙击手的踪迹,现在下面一切正常,非常安全。”
“很好。”托马斯中尉赞了他一句,然后继续说道:“继续监视,不能有一丝的松懈。”
“明白。”狙击手回答。
“我的狙击手说四周一切正常,吴莱芒司令可以放心上台演讲了。”托马斯中尉立即把自己了解到的情况跟莱芒报告。
“好,很好,那我就放心了。”莱芒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
两人很快就来到舞台下面,信步的登上了舞台。台下在一些人的引领下,旋即发出震耳欲聋的掌声。
莱芒非常享受这一荣誉,他丢下托马斯中尉,自己单独向前走了两步,来到麦克风前面,习惯性的用手拍了拍话筒,然后才笑眯眯的向台下抱拳致意。
台下再次响起如雷的掌声。
莱芒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他确信此刻是自己最高光的时刻!明天,自己就会指挥着千军万马,去跟政府军作战,并在黄色贝雷帽的帮助下,最终登顶。
一想到这些,他就想笑,开心的大笑!
可惜莱芒很快就笑不出了,因为他整个上半身,已经完全暴露在狗子的枪口之下。
狗子被泡得发白的手指依然稳定,他把手指放在了扳机上,十六倍瞄准镜下,连莱芒脸上那兴奋的笑脸都看得清清楚楚。
“砰”
没有犹豫,他连莱芒开口讲话的机会都不给,手指稳稳的扣下了扳机。3.5磅的扣力给了狗子非常实在的回馈,退制器和枪把的橡胶垫,把后坐力减到最小,同时还能有效的保持了子弹出膛时大狙的稳定。
枪声响起,不过淹没在如雷的掌声中,没人留意远处传来的声音。
大狙枪口附近有水草遮挡,枪火也被有效的掩盖了。了望台上的家伙,一点都没有发现湖中的狗子。
一切依然是那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