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催促,林佳依依不舍地同顾暖道别。
看着马车渐渐远去,顾暖也不再压抑自己,开始哈哈大笑。
这笑声打得贺轩一个措手不及,有些茫然地看着小媳妇儿。
“你这是怎么了,笑得这般开心,说出来让我也开心开心。”贺轩走上前,轻轻地抱住笑得发抖的顾暖。
顾暖强忍笑意,“你知不知道,刚刚那林佳跟我说了什么?”
“什么?”贺轩下意识地反问,脸上还带着茫然。
毕竟有顾暖在的地方,他是不会用精神丝去监视的。
看着贺轩茫然的样子,顾暖更是乐不可支,“她让我关注一下府里的貌美丫鬟,免得你有了二心,对府里的丫鬟伸出魔爪。”
贺轩顿时就黑了脸,那女人怕不是来挑拨他与媳妇儿之间的关系。
听听你说这话正常吗?
片刻,顾暖整个人都变得正经起来。
“不过话要说在前头,如果你真的变心了,那我就真的不要你了。”
看着像是在开玩笑,但贺轩知道,如果自己变心了,她真的不会要自己,哪怕自己求她,她也不会再留下了。
贺轩什么保证也没说,只是将顾暖抱得更紧。
却在心里暗暗告诉自己:你是我用生命都要守护的存在,如果有一天我变心了,我会死在你前头。
让我死在最爱你的时候,永不辜负。
顾暖轻轻回抱贺轩,自己不允许贺轩变心。
在这片白茫茫的雪地,两人相拥,片片雪花飘落,轻轻落在两人的肩上。
寒风习习,从两人身侧吹过,带着淡淡的雪香。
回去后,两人又窝在了书房里,不再去探索新世界,主要还是因为太冷。
突然门外传来敲门声。
“进。”
“主子。”风一推开门恭恭敬敬地站在贺轩的面前。
“这几日多派些人在边城走动,若是我没猜错,城外的那些家伙要沉不住气了。”
“是,主子。”
“还有,咱们留在边城的生意也时刻警醒着,若是有什么突发情况,先退回来,以后再行商议。”
“不必守着店铺,若是人死了,那店铺自然也守不住,不必为了店铺有什么损耗。”贺轩细致地叮嘱风一。
生怕这群家伙要钱不要命,为了挣钱,将命都折在里面。
风一听着主子的叮嘱,心里涌起阵阵酸楚,他们这些暗卫从小到大经受着所有不为人知的折磨。
才能从所有孩子里脱颖而出,留得一条命在,但就算是这样,光王还是不肯放过他们。
他们好些兄弟都是因为光王愚蠢的指挥,献出了一条又一条鲜活的生命。
所幸光王愚蠢得要死,觉得他训练暗卫的方法,绝对不会有人会背叛他。
不过还是做了二层防护,给他们下毒,也是因为遇到了主子。
所有人才能利索地从光王那个牢笼里跳出来,但还要时时刻刻防备着光王的寻找。
不过现在光王自身难保,新皇登基,又怎会留下一个当年给自己使绊子地王爷,当然是想方设法的打压。
最好的办法当然就是将他囚禁起来,因此光王才没有时间来寻找他们这群叛逃的暗卫。
现在对于以后地生活,所有人充满了向往,就算双手沾满了鲜血,习惯了鲜血的味道,也希望有一天能不再沾染。
现在主子告诉他们不必为了店铺死守,人的生命最重要。
但以前,光王可以为了区区100两的青楼人,让他们兄弟一个又一个跳进那个必死的局里。
而他们能做的只是静静地站着,看着弟兄们一个个惨死,却什么也做不了。
语气略带哽咽,“多谢主子,属下遵命。”
贺轩看着面前这个大男人,居然眼睛红了,略带嫌弃地挥了挥手,“快些出去,看得我眼睛酸。”
风一恭敬地跪下重重的磕了个头,才起身离开。
等风一到了暗卫的聚集地,传达了贺轩地意思,所有暗卫都有些哽咽。
风十九有些不懂的看着众人哽咽,主子人善,他们来的时候就知道了。
怎么现在才想起感动?想哭?风十九表示很不理解。
风一看着风十九满脸不解的样子,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不是从暗卫营里出来的?自然不懂我们之间的感情。”
对了,风十九便是当时顾暖与贺轩在人牙子那挑选的,当时的异三,已经变成了现在的风十九,另外一个变成了风十八,现在还在外面执勤。
风十九脸上扬起不羁的笑容,整个人歪在椅子上,“我虽不知道,你们的过往,但我知道现在的主子是顶顶好的,我也不必担心仇家劫杀,也不用自卖自身。”
当着众人的面,无奈地叹了口气,“睡觉去了,明天轮到我执勤了。”说完,整个人就吊儿郎当地消失在众人的眼前。
但在屋子里,风十九从怀里掏出一块陈旧的玉牌。
嘴里喃喃自语,若不是我当年桀骜不驯,招惹太多仇家,你和女儿应当也会活得很好。
女儿现在应当也有8岁了吧?自己现在该担心会不会有小男孩惦记自家闺女,应当给闺女找个上门女婿。
有自己的时刻监督,也不用担心男的变心。
如果一切重来就好,那么一切都不会发生。
如果一切能重来就好,这样我就不会去招惹仇人。
如果一切能重来就好,这样我就不会遇到你,你也能嫁一个你爱的男人,一辈子过得幸福美满,儿孙满堂。
如果…………,可世上没有如果,也没有后悔药,时间不会重塑,时间是公平的。
他不会为了任何一个人放弃自己的职责,所以一切都是海市蜃楼。
可自己答应她了,自己要活下去,说不定妻子在某一个角落等着自己去接她。
风十九和衣躺在床上,将手里的玉牌紧紧贴在心脏处,感受着心跳。
嘴里低喃,“你究竟在哪里,为什么还不肯见我一面,我现在已经将坏毛病都改了,不会再去招惹麻烦了。”
一滴泪水缓缓从面颊划过,没入枕头里,“你不是说等有一天我不再招惹麻烦,你就带着闺女回来吗?可为什么,却还不见你的身影。”